深秋的风卷着枫叶，落在沈家长辈专属的商务车车窗上。叶知秋攥着膝上的羊绒毯，听着前排沈奶奶笑着说“这次温泉旅馆房间紧，我跟你爷爷住一间，砚辞你就跟知秋凑凑”，指尖瞬间攥皱了毯面。
“奶奶，标间不是还有空房吗？”叶知秋赶紧抬头，语气带着点急切的辩解——出发前她特意问过管家，说旅馆有多余的单人标间，怎么到了奶奶嘴里就“房间紧”了？
沈奶奶回头，眼尾的皱纹笑成了月牙，故意装糊涂：“有吗？我怎么听管家说，昨晚临时来了批游客，标间都住满了。”她拍了拍沈砚辞的肩膀，“砚辞啊，你可得好好照顾知秋，别让她晚上怕黑。”
叶知秋转头瞪向身旁的沈砚辞，却见他靠着椅背，指尖抵着唇角，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对着沈奶奶点头：“知道了，奶奶。”
“你！”叶知秋气鼓鼓地别过脸，心里门儿清——哪是什么房间紧，分明是奶奶想撮合他们，沈砚辞肯定早就知情，还故意不拆穿！
商务车驶进“云栖温泉旅馆”的大门，日式庭院里的石灯笼亮着暖光，温泉池的热气顺着风飘过来，带着淡淡的硫磺香。管家早己在门口等候，手里捧着两套和服，笑着迎上来：“少爷，少奶奶，房间己经备好，在西院的‘听枫阁’。”
叶知秋跟着沈砚辞往里走，越走越心凉——“听枫阁”是旅馆最偏的独栋套房，带独立私汤池，她上次跟闺蜜来玩时问过，这套房比普通标间贵三倍，怎么看也不像是“凑活住”的房间。
推开门，房间里的布置更是让她愣住：榻榻米上铺着她喜欢的米色软垫，矮桌上摆着刚沏好的桂花茶——是她冬天最爱喝的口味，甚至连洗漱台上，都放着她常用的保湿面霜，连牌子都没差。
“这……”叶知秋拿起面霜，转头看向沈砚辞，“管家怎么知道我用这个牌子？”
沈砚辞脱下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可能是管家观察细致。”他走到窗边，推开木窗，指着外面的私汤池，“私汤晚上泡更舒服，你要是想先泡，我现在出去走走。”
叶知秋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气了——什么观察细致，这分明是他提前安排的！她放下面霜，走到他面前，仰着下巴问：“沈砚辞，你是不是早就跟奶奶串通好了？什么房间紧，根本就是你故意的！”
沈砚辞低头，看着她鼓得像小包子的脸颊，眼底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怕你住标间不习惯，这里安静，私汤也干净。”他顿了顿，故意逗她，“还是说，你怕跟我住一起，晚上会睡不着？”
“谁怕了！”叶知秋立刻后退半步，脸颊却控制不住地泛红，“我就是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普通标间也挺好。”
“普通标间没有私汤，也没有你爱喝的桂花茶。”沈砚辞走到矮桌旁，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尝尝，管家说这是今年的新茶，比你去年喝的更甜。”
叶知秋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她低头抿了一口，桂花的甜香在嘴里化开，确实比去年的更醇。她偷偷抬眼，看见沈砚辞正看着她，眼神软得像温泉里的水，心里的气瞬间消了大半，只剩下点别扭的窘迫。
“我先去换和服。”叶知秋赶紧放下茶杯，拿起管家准备的和服躲进里间。和服是淡粉色的，领口绣着小小的枫叶，尺寸刚好合身，显然是提前量过的。她对着镜子系腰带，越系越觉得不对劲——沈砚辞到底安排了多少事？连她的尺码都知道？
等她换好和服走出来，却见沈砚辞也换了套深灰色的男士和服，袖口绣着暗纹，衬得他肩宽腰窄，格外挺拔。他正蹲在庭院里，给石灯笼添灯油，枫叶落在他的发间，画面竟有些温柔。
“你怎么没出去散步？”叶知秋走到他身边，踢了踢脚边的枫叶。
“怕你换好和服没人帮你系腰带。”沈砚辞站起身，目光落在她身后歪掉的腰带结上，“过来，腰带系错了。”
叶知秋乖乖走过去，感觉他的指尖轻轻绕过后腰，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她。温热的气息落在颈后，她的耳尖瞬间红透，连呼吸都放轻了。
“好了。”沈砚辞帮她理好和服下摆，退后一步打量了一下，“挺好看。”
叶知秋不敢看他，转身走向私汤池：“我、我先泡会儿温泉。”
她坐在池边，脚刚碰到温热的泉水，就听见沈砚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泡完温泉别喝冰的，矮桌上有温好的牛奶。我去前院给奶奶送点伴手礼，半小时后回来。”
叶知秋回头，看见他拿起外套，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放心不下的叮嘱，才转身出门。
温泉的热气漫过脸颊，叶知秋看着水面上飘着的枫叶，心里有点甜，又有点慌——明明是“被迫”同住，可他的每一个细节都安排得恰到好处，让她根本没法生气。她泡在温泉里，想着刚才他帮她系腰带时的温度，忍不住笑了——或许，这场“被迫”的温泉旅行，也没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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