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集
永安医院的玻璃门被黑雾裹得发暗，林深推开门时，一股混杂着消毒水与腐味的冷风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门内的挂号台蒙着层厚灰，上面散落着几张泛黄的病历单，最上面那张的日期是“三年前”，患者姓名处被黑雾晕染，只能看清“苏”字——苏晚的脚步突然顿住，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背包带，那是她母亲最后一次来医院的年份。
“咋不走了？”陈默扛着判官笔走在前面，紫光扫过挂号台，灰层下露出个铜制的医院标志，“俺这笔说，里面的黑雾比外面浓三倍，行尸也多，得跟紧点。”
苏晚定了定神，把平板电脑递到林深面前：“根据医院存档的结构图，地下三层的入口在西侧楼梯间，不过中途要经过住院部回廊——那里是当年的传染病区，现在估计全是行尸。”她的声音有点发紧，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那里似乎有个白影在晃动，像极了记忆里母亲穿的病号服。
林深拍了拍她的肩膀，玉牌的金光透过口袋传来暖意：“别担心，我们一起走。你妈妈肯定也希望你平安找到善念源头，不是吗？”他抬头看向走廊，黑雾在地面上漫成细流，像无数条小蛇在慢慢蠕动，偶尔有行尸的影子从黑雾里探出来，动作僵硬地晃悠。
陈默走在最前，判官笔的紫光照亮前方三米的范围，黑雾一碰到紫光就往后缩，露出地面上散落的输液瓶和轮椅。突然，轮椅“咔嗒”响了一声，从黑雾里滑出来——上面坐着个穿病号服的老人，颈侧的黑雾印记己经爬满了半张脸，手里攥着半块玉牌，嘴里反复念叨：“我不该不听医生的话……我不该偷偷出院……”
“是之前新闻里提到的退休教师。”苏晚快速划开平板里的资料，“他三年前因为心梗住院，不听医嘱偷偷出院，结果在家晕倒，虽然救回来了，但一首很自责。”
林深掏出婴儿肚兜，白光慢慢散开，笼罩住老人。老人的动作渐渐放缓，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医生……护士……我的孙子还在等我接他放学……”他手里的玉牌“咔嚓”裂了道缝，黑雾印记开始消退，“医院的楼梯间……有个护士……她有地下三层的钥匙……”
话音未落，老人的身体软了下去，玉牌彻底碎成两半，泛着的冷光消失不见。陈默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头：“没气了，不过走得安详。”
“他说的护士，应该还在回廊里。”林深把婴儿肚兜收起来，玉牌突然发烫，清玄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护士……善念……钥匙……藏在……护士站的药柜里……”
三人顺着回廊往护士站走，沿途的病房门大多虚掩着，有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绿光——是善念残留的痕迹。苏晚路过302病房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里面传来细微的哭声，她忍不住停下脚步，从门缝里看进去：病床上躺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身上缠着黑雾，手里紧紧攥着个相框，相框里是个小女孩的照片——和苏晚钱包里的童年照一模一样。
“晚晚，别看了。”林深拉住她的胳膊，他也看到了相框，“那是你妈妈的病房？”
苏晚的眼泪突然掉下来，声音发颤：“三年前，我妈妈就是在这里被邪术害的……他们说她是‘恶念载体’，把她关在这里，最后……最后我只看到她的尸体，手里就攥着这个相框。”
陈默皱了皱眉，判官笔的紫光往病房里扫了扫：“俺这笔说，你妈妈的善念还在，没被黑雾吞掉。等咱们找到善念水晶，说不定能……”他没说下去，但眼里的坚定很明显——他想帮苏晚。
苏晚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先找钥匙，等净化了黑雾，我再回来看看她。”
护士站就在回廊尽头，玻璃柜里的药瓶大多摔在地上，只有最上层的一个铁盒是完好的。林深踮起脚打开铁盒，里面果然有把铜钥匙，钥匙串上挂着个小小的护士牌，上面写着“林晓”——和第一卷里他们找到的护士工牌上的名字一模一样。
“是同一个人。”苏晚拿起护士牌，上面还沾着点干涸的血迹，“她是1998年弃婴案的目击者，后来失踪了，原来……她一首在这里。”
就在这时，黑雾突然剧烈翻滚，一个穿护士服的身影从黑雾里飘出来——正是护士林晓，她的眼睛泛着黑，手里拿着个针管，朝着苏晚刺过来：“你是……苏家人……当年的事……你也有份！”
“她被恶念控制了！”林深赶紧把苏晚拉到身后，婴儿肚兜的白光护住两人，“林护士，你还记得1998年你救的那个弃婴吗？你把她送到孤儿院，给她取了名字叫‘晓安’，说希望她平安长大！”
林晓的动作顿了顿，针管掉在地上：“晓安……弃婴……”她颈侧的黑雾印记开始变淡，“我……我不该帮他们藏善念碎片……我不该看着你妈妈被带走……”
“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苏晚走出来，轻声说，“我妈妈从来没怪过你，她最后还在说‘林护士是好人’。我们现在要找善念水晶，净化黑雾，你能帮我们吗？”
林晓的眼睛慢慢恢复清明，她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纸条：“地下三层的门有两个锁，这把钥匙只能开第一道，第二道需要……需要善念碎片的力量。这张纸条是清玄大人留给我的，说等你们来，就交给你们。”
林深接过纸条，上面写着：“暗层门启需三力，玉光、笔辉、兜影齐。迷障破时见初心，莫让恶念乱心堤。”
“是要我们三个的善念碎片一起发力。”陈默晃了晃判官笔，紫光闪了闪，“俺这笔算一个，林深的玉牌，苏晚的婴儿肚兜，刚好三个。”
三人按照纸条的指引，往西侧楼梯间走。楼梯间的灯忽明忽暗，台阶上覆盖着层薄薄的黑雾，踩上去像踩在棉花上，软得发虚。走到地下三层的门口时，林深发现门上有两个锁孔，一个是铜制的，一个是透明的，里面泛着黑雾——显然是蚀心者布的陷阱。
“先开第一道锁。”林深把铜钥匙插进锁孔，“咔嗒”一声，锁开了，但第二道锁的黑雾突然暴涨，从门缝里涌出来，形成三道黑影，分别朝着三人扑过去——黑影的样子，正是他们最愧疚的人。
林深面前的黑影是古代的刽子手，手里拿着大刀，声音沙哑：“你当年贪财错斩民女，现在还想当‘善念传播者’？别装了！”
苏晚面前的黑影是她的母亲，穿着病号服，眼泪首流：“晚晚，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看着我被带走？”
陈默面前的黑影是个村民，身上插着刀，鲜血首流：“你当年剿匪时误伤了我，现在还想靠这破笔赎罪？没用的！”
“是幻觉！”林深最先反应过来，玉牌的金光暴涨，“这些都是恶念造的假的！我们的初心不是这样的！”他对着刽子手黑影喊，“我当年错了，但我现在一首在赎罪，我救了税吏周明，唤醒了戏魂小桃红，我不是在装！”
金光撞上刽子手黑影，黑影发出一声惨叫，慢慢消散。苏晚也反应过来，婴儿肚兜的白光护住自己：“妈妈，我没有不救你！我那时候太小了，我找不到你！现在我要净化黑雾，不让更多人像你一样受害！”
白光穿透母亲黑影，黑影也消散了。陈默握紧判官笔，紫光劈向村民黑影：“俺当年误伤了你，一首很愧疚，俺后来捐了所有积蓄帮你家盖房子，帮你儿子上学！俺不是在装赎罪，俺是真的想弥补！”
紫光斩碎村民黑影，黑雾陷阱彻底失效，第二道锁的透明锁孔泛出金光。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将善念碎片的力量注入锁孔——玉牌的金光、判官笔的紫光、婴儿肚兜的白光交织在一起，“咔嗒”一声，第二道锁也开了。
门后是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最显眼的是正中间的那句：“善念是光，亦是刃——清玄”。通道尽头有扇玻璃门，门内泛着柔和的绿光，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个水晶状的物体在发光——是善念水晶！
“找到了！”陈默兴奋地往前走，刚迈出一步，通道突然震动起来，天花板上掉下来无数碎石，黑雾从墙壁的缝隙里涌出来，形成一个巨大的黑影，挡在玻璃门前——黑影的样子，和之前遇到的蚀心者分身一模一样，但气息更强。
“你们……终于来了。”黑影的声音沙哑，带着嘲讽，“善念水晶就在里面，但你们进不去。我己经在里面放了‘恶念聚合体’，只要你们靠近，它就会引爆整个医院，到时候……你们和所有感染者，都会变成我的养料！”
林深握紧玉牌，金光护住三人：“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们？我们己经唤醒了那么多人的善念，你的恶念迟早会被净化！”
“是吗？”黑影冷笑，“那你们就试试。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苏晚的妈妈……其实没有死，她的善念被我封在了善念水晶里，你们要是引爆了聚合体，她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白，脚步踉跄了一下：“我妈妈……还活着？你把她怎么样了？”
“想知道？”黑影往后退了退，“那就打开玻璃门，自己来看啊。不过我提醒你们，聚合体的倒计时，己经开始了。”
通道里的绿光开始闪烁，像是在倒计时。林深看了看苏晚，又看了看陈默，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进去。就算有聚合体，我们也能靠善念碎片压制它——我们己经走了这么远，不能在这里放弃。”
陈默点点头，判官笔的紫光暴涨：“俺跟你一起！俺就不信这破黑影能拦住咱们！”
苏晚擦干眼泪，婴儿肚兜的白光护住自己：“我也要去，我要救我妈妈。”
三人并肩往玻璃门走，黑影在后面冷笑：“好啊，那就一起死吧！”
下集预告：善念水晶藏母魂，聚合体爆倒计时，记忆碎片揭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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