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烨翻箱倒柜找冬衣时，从衣柜最深处拖出个鼓鼓的布包。解开绳结，里面是件深蓝色的棉袄，领口和袖口都磨得发亮，前襟上缝着块菱形的补丁，针脚密得像撒了把芝麻。
“这是你外婆的棉袄。”她举起棉袄对着光看，补丁的布料比棉袄本身新些，却也泛着旧意，“她总说这衣服比你妈还亲，穿了三十年，舍不得扔。”
罗家荣伸手摸了摸，棉袄里的棉絮硬邦邦的，像结了块。“都这么旧了，留着干啥呀？”
“你不懂。”罗烨把棉袄平铺在床上，指着补丁说，“这补丁可有故事。当年你外公在工地摔断了腿，家里没钱买新布，你外婆就把自己的嫁妆罩衣拆了，给棉袄补了这块补丁。她说‘衣服破了能补，日子难了也能熬’。”
棉袄的里子是粗布的，上面用红线绣着个小小的“安”字，针脚歪歪扭扭，像是初学绣花的人绣的。“这是外婆绣的？”罗家繁凑近看，发现“安”字旁边还有几个更小的字：“盼归”。
“是你太外婆绣的。”罗烨的声音软下来，“那年外公去外地打工，过年没回来，太外婆就找了红线，在棉袄里子绣了这两个字，说‘穿着它，就像家里人在盼着’。后来外婆把这棉袄传给了你妈，你妈又传给了我，说是‘把平安传下去’。”
罗家荣突然发现补丁边缘有个小小的牙印，像是被小孩子咬过。“这又是谁干的？”
“是你舅舅。”罗烨笑着捏他的脸，“他小时候总爱啃棉袄角，说‘有外婆的味儿’。有次把补丁咬出个洞，外婆连夜用同色的线补好，说‘这洞得补，就像日子有了缝，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天才双宝：总裁爹地妈咪找到了》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得赶紧填上’。”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棉袄上，补丁的布料和原有的布面在光线下呈现出不同的色泽，像树的年轮，一圈圈记录着岁月。罗家繁数了数，棉袄上大大小小的补丁有五块，每块补丁的布料都不一样：有碎花的，是太外婆的头巾改的；有格子的，是外公的旧衬衫剪的；还有块蓝色的，罗烨说那是妈妈小时候的书包布。
“一件衣服，缝进了一家人的日子。”她轻轻抚摸着补丁，像是在触摸那些回不去的时光，“你外婆总说，衣服不怕破，就怕没人补；日子不怕难，就怕没人盼。”
那天下午，罗烨把棉袄拆开，打算重新弹弹棉絮，换个里子。罗家繁和罗家荣蹲在旁边帮忙拆线，指尖触到那些细密的针脚，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原来一件旧棉袄，装着的不只是棉絮，还有太外婆的期盼，外婆的坚韧，妈妈的牵挂，像一根看不见的线，把几代人的日子串在了一起。
“等缝好了，冬天给奶奶穿。”罗家荣拿起块新的棉布，“我也要学绣花，在里面绣个‘福’字。”
“好啊。”罗烨笑着点头，手里的针线穿过布料，留下新的针脚，和旧的补丁紧紧挨在一起。
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温馨的画。罗家繁看着那件正在重生的棉袄，突然明白，所谓传承，不过是把前人的温暖拆了又缝，补了又添，让那些藏在针脚里的爱，能陪着后人，走过一个又一个寒冬。
就像那件棉袄上的补丁，看似是破损的痕迹，实则是日子最结实的模样——因为有人用心修补，所以再旧的时光，也能暖烘烘的，带着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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