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她也让周悍加紧追查那小禾的来历，以及她与外界联系的渠道。
柳姨娘倒台，沈婉如被禁，那“美人醉”绝非她们自己能弄到的东西，背后定有一条隐藏的毒蛇。
这日午后，沈云舒正临摹字帖，春晓悄步进来，神色有些紧张又带着一丝兴奋，低声道：“小姐，郡主府送来密信。”
沈云舒接过，是永嘉郡主的亲笔。
信中先是对那绣屏再次表达了惊叹与感谢，随后话锋一转，提及近日京中一桩趣闻——安国公府的嫡孙女李静瑶，似乎对靖安侯世子谢无妄青眼有加，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欣赏，其母安国公夫人亦曾向太后隐约透露结亲之意。
信末，郡主似是玩笑般提了一句：“看来世子爷风采卓然，引无数闺秀竞折腰。只不知那日世子所言替公主留意驸马之事，是推托之词，还是确有其意？若世子自身好事将近，只怕陛下也要头疼了。”
沈云舒看着信，指尖微微发凉。
李静瑶？
安国公府？
那可是铁杆的太子党！
安国公府若与靖安侯府联姻，这朝堂格局将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
陛下绝不会允许！
而郡主最后那句玩笑……分明是在提醒她，谢无妄那日所言，或许并非全是托词？
他若真有尚主之意，或是与李静瑶有所牵扯，那他与自己的“合作”，又算是什么？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不安悄然滋生。
她将那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仿佛也想将心中那丝莫名的情绪一并烧掉。
谢无妄如何，与谁结亲，与她何干？
他们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的交易罢了。
她反复告诉自己，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向窗外，那个侯府所在的方向。
……
靖安侯府，静思馆。
谢无妄也正听着秦征的回报。
“安国公府近日确实动作频频。”秦征沉声道，“李小姐几次‘偶遇’主子，安国公夫人亦在不少场合暗示联姻之意。
此外，咱们的人发现，安国公近日与几位军中旧部往来密切，似乎……在暗中调动部分京畿防务的人手。”
谢无妄执棋的手微微一顿，眸光骤冷：“京畿防务？安国公的手，伸得太长了。”
“陛下那边似乎尚未察觉。”秦征低声道，“主子，是否要……”
“不必。”谢无妄落下一子，声音淡漠，“让他动。动静越大，死得越快。”
他抬起眼，看向秦征：“那边如何？”
秦征知道问的是丞相府：“沈相整顿府邸，暂无异常。沈小姐深居简出，并无异动。只是……通过绣坊，送了些东西出去。”他将沈云舒传递配方之事禀报。
谢无妄闻言，唇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倒是心急。”
“主子，是否要限制一二？毕竟绣坊如今……”秦征有些犹豫。
那绣坊名义上己是侯府的产业。
“不必。”谢无妄打断他，作者“云不眠烬时”推荐阅读《凤还巢：废后归来掀风云》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既给了她，便由她折腾。看着点，别让她玩脱了即可。”
“是。”秦征心下诧异，主子对这沈小姐，似乎格外宽容？
“太子那边呢？”谢无妄又问。
“太子近日忙于安抚张家旧部，应对御史攻讦，暂未再对相府有所动作。但……东宫探子并未完全撤离，仍在外围监视。”
“嗯。”谢无妄并不意外，“猎犬总要嗅着味儿才能找到猎物。让他看着吧。”
正说着，门外侍卫来报：“主子，安国公府送来拜帖，并一份厚礼，言道感谢世子日前对李公子的‘指点’。”
那李公子是李静瑶的兄长，前日在马场冲撞了谢无妄的仪仗，被谢无妄随手教训了一下。
谢无妄看都未看那拜帖和礼单，只淡淡道：“东西扔出去。告诉安国公，管好自家子弟，若下次再犯孤的忌讳，便不是几句指点能了事的。”
侍卫心中一凛，连忙应下：“是！”
秦征暗道，主子这般打脸，安国公府那边怕是要记恨上了。
不过……那又如何？
……
安国公府内，安国公李炳听到下人战战兢兢的回禀，以及被原封不动扔回来的礼物，气得当场砸了最喜欢的琉璃盏！
“谢无妄！欺人太甚！”他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李静瑶在一旁，俏脸也是一阵红一阵白，既羞且怒。
她本以为凭借家世容貌，主动示好，谢无妄即便不立刻答应，也会客气几分，没想到竟如此毫不留情地羞辱！
“父亲！他竟敢如此！”李静瑶咬着银牙，美眸中满是屈辱的泪水。
“哼！不过是个仗着军功和陛下宠信嚣张跋扈的武夫！”李炳眼中闪过狠厉之色，“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他真以为这京城，是他谢家一手遮天了吗？！”
他看向女儿，语气缓和了些：“瑶儿放心，为父定会为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太子殿下对你一向青睐有加，如今他正需助力，若我安国公府倾力支持，何愁将来……”
李静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想到太子妃之位的尊荣，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掩去眸中的算计。
……
两日后，一场由安国公夫人做东、遍请京中贵妇的赏花宴，在安国公府华丽登场。
几乎所有收到帖子的贵女都来了，包括称病多日的沈云舒——安国公夫人特意下了帖子，言辞恳切，她不便推拒。
宴席间，珠环翠绕，笑语盈盈，看似一派和谐。
李静瑶作为主人，打扮得光彩照人，周旋于众贵女之间，言笑晏晏，只是目光偶尔掠过安静坐在一旁的沈云舒时，会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安国公夫人忽然笑着提议：“光是赏花饮酒未免无趣，不若咱们也效仿古人，行个飞花令以助酒兴如何？拔得头筹者，老身有厚赏！”
众人纷纷叫好。
李静瑶果然才思敏捷，接连几句佳句，引来满堂喝彩。
她得意地瞥向沈云舒，却见对方只是安静坐着，并无参与之意，仿佛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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