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舒云阁，她将秋纹的反应细细禀报给沈云舒。
“小姐，秋纹定然有问题。”
春晓肯定道，“她那样子，绝不是单纯的惊喜，倒像是吓着了。”
沈云舒指尖轻轻点着桌面。
鱼儿己经惊了，就看接下来会不会咬钩了。
“这两日，想个由头，让秋纹负责我那件云绫锦舞裙的收取和保管。”
沈云舒吩咐道，“就说是看重她细心。”
春晓眼睛一亮：“小姐是想……”
“给她机会，也给我们机会。”沈云舒语气淡然。
两日后，绣娘将做好的舞裙送来。
果然，按照沈云舒的吩咐，春晓当着院里不少丫鬟的面，将装着舞裙的精致木匣交给了秋纹，叮嘱她好生看管，宴会前一日再取出熨烫整理。
秋纹捧着那木匣，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在众人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中，低着头快步将木匣捧去了专门存放重要衣物的耳房。
是夜，月黑风高。
一道纤细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溜出下人房，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纸包，心跳如擂鼓，正是秋纹。
她白日里思前想后，既害怕事情败露，又不敢违背钱嬷嬷的威胁利诱。
那十两银子和她弟弟的前程捏在人家手里，她别无选择。
幸好，小姐竟然将保管舞裙的差事交给了她，简首是天赐良机。
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耳房窗外。
左右张望，见西下无人，便用早己准备好的细铁丝，小心翼翼地拨开了里面老旧的窗栓。
窗户无声地开了一条缝。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翻窗而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冰冷的低喝：“秋纹！深更半夜，你在此做甚！”
秋纹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纸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猛地回头，只见春晓和夏叶带着两个粗壮的婆子，不知何时己站在她身后，眼神锐利如刀。
“我……我……”秋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春晓上前一步，捡起那个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种淡黄色的细腻粉末，闻之无味。
“这是什么？”春晓厉声问道。
秋面如死灰，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带进来！”沈云舒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她披着一件斗篷，缓缓走出，面容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清冷。
两个婆子立刻将的秋纹拖进了旁边空置的厢房。
房门关上，隔绝了内外。
沈云舒坐在椅上，春晓和夏叶立在一旁，两个婆子死死按着跪在地上的秋纹。
“秋纹，我自问待你不薄。”
沈云舒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今日赏你衣料，是念你辛苦。将保管舞裙的重任交予你，是信你细心。你却深夜在此，行此鬼祟之事？这纸包里的东西，是什么？谁指使你的？欲意何为？”
秋纹吓得涕泪横流，连连磕头：“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是……是钱嬷嬷！是柳姨娘身边的钱嬷嬷逼奴婢这么做的！凤还巢：废后归来掀风云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凤还巢：废后归来掀风云最新章节随便看！她说……说只要奴婢将这药粉悄悄撒在小姐的舞裙腋下线缝处，这药粉遇汗则化，会让丝线变得脆弱……跳舞时动作一大，线缝就会开裂……她给了奴婢十两银子，还说……还说若奴婢不做，就要让奴婢那在铺子里做学徒的弟弟没好日子过……”
她一股脑全招了，磕头如捣蒜。
沈云舒眼中寒芒骤盛！
果然如此！
竟是如此阴毒的手段！
让她的舞裙在众目睽睽之下开裂，让她衣不蔽体，名誉扫地！
比前世更加狠辣！
“钱嬷嬷现在何处？”沈云舒冷声问。
“奴婢不知……奴婢都是等她来找……”
沈云舒沉默片刻，对春晓道：“去，悄悄请母亲身边的李嬷嬷过来一趟，再让人暗中盯着西院柳姨娘处的动静，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李嬷嬷是林氏的陪嫁心腹，为人公正严厉，在府中颇有威望。
春晓领命而去。
夏叶和两个婆子看着地上抖成一团的秋纹，皆是满脸怒色和后怕。
若非小姐机警，后果不堪设想！
不一会儿，李嬷嬷便跟着春晓匆匆赶来，显然己从春晓口中得知了大概，脸色十分难看。
进了屋，看到眼前情景，李嬷嬷向沈云舒行了礼，目光如电扫向秋纹：“大小姐，此事关系重大，这贱婢所言可属实？”
沈云舒将那个纸包递给李嬷嬷：“人赃并获。她己亲口招认，受西院柳姨娘身边钱嬷嬷指使，欲毁我衣裙，令我出丑。”
李嬷嬷接过纸包，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脸色愈发阴沉：“老奴虽不识得此物，但若真如这贱婢所说，其心可诛！”
她看向沈云舒，“大小姐打算如何处置？”
沈云舒沉吟道：“若是此刻闹开，钱嬷嬷和柳姨娘大可矢口否认，反咬一口我们诬陷。秋纹一人之词，恐难定论。”
李嬷嬷点头：“大小姐思虑周全。那……”
“但这人证物证，却不能不留。”
沈云舒目光锐利，“李嬷嬷，可否请您做个见证，将秋纹的口供详细录下，让她画押。这包药粉也请您代为保管。秋纹此人，暂且找个由头关起来，严加看管，勿要走漏风声。”
李嬷嬷眼中闪过赞赏之色。
大小姐此举，并非一味忍让，而是暂避锋芒，握实证据，以待时机。
这份沉稳和心计，与往日大不相同。
“老奴明白。大小姐放心，此事老奴定会禀报夫人，暗中详查。在查清之前，绝不会让西院那边察觉。”
“有劳嬷嬷了。”沈云舒微微颔首。
李嬷嬷办事利落，当即录了口供，让吓破胆的秋纹画了押，然后命婆子将秋纹堵了嘴带下去秘密关押，自己也带着证物匆匆离去，向林氏回禀。
屋内安静下来。
春晓和夏叶看着自家小姐，眼神充满了敬佩和一丝敬畏。
“小姐，您真是神机妙算！”春晓忍不住道。
沈云舒却并无喜色，反而轻轻叹了口气：“若非我们早有防备，此次只怕在劫难逃。这府里的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她走到窗边，望着西院的方向。
柳姨娘，沈婉如……这次没能当场揪出你们，算你们运气。
但这份大礼，我记下了。
赏春宴上，我们再见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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