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贴着胸口，凉了一宿，到天亮才焐热。
叶无霜睁眼没急着动，手先往空间里探了探，指尖轻轻蹭了下灵泉的水面。
水纹荡开，金光一闪，又沉下去。
她坐到蒲团上，闭眼运气。灵力在经脉里跑了一圈，卡在胸口那块，像塞了团湿棉花，散不开也推不动。
练气二层巅峰，卡了三天。
聚灵丹没了，聚气散也只能温温身子。外头给的路走不通，只能自己凿一条。
她睁开眼，脱了鞋，抬脚踩进空间。
泉水刚没过小腿，凉得她脚脖子一缩。她没退，反而蹲下去，右腿整条浸进去，左腿跟着滑下水，整个人坐到了泉底，只露出肩和头。
以前她把灵泉当药罐子用——没力气了泡一泡，伤了泡一泡，炼丹也泡一泡。用得勤了，反倒不灵了，像烧久了的炉子，火力一天比一天弱。
不能再这么耗了。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照着古书上记的“龟息吐纳法”开始调息：吸气要慢，像老龟浮水不动声色；呼气要长，像蛇蜕皮，一寸寸抽出来。
第一轮，水不动。
第二轮，水面晃了晃，像风吹过。
第三轮，吸到第西下时，体内灵力突然跟泉水的波动对上了，一涨一落，像心跳踩在同一个鼓点上。
胸口“咚”地一震。
她猛地睁眼。
不是幻觉！
刚才那一瞬，灵力真往前冲了一截！
她立刻闭眼，重新调整呼吸。这次更慢，更稳，每一口气都掐着数走。
吸——西下。
屏——两下。
呼——六下。
三轮过后，水面一圈圈泛起金纹，像有人拿手指在底下轻轻拨。她体内的灵力也开始顺着任脉往上爬，不再是乱撞，而是被什么牵着，一步步往前走。
胸口那团堵着的东西，松了。
她不敢快，怕节奏一乱就断。可脑袋突然一晕，眼前发黑。
憋太久，缺氧了。
身体本能想大喘，她咬牙压住，硬把呼吸拉回原样。再来。
这回改了法子：每三轮，停十息，让身子缓一缓。
一遍，两遍，三遍……
第七遍时，水面的金纹连成一片，像撒了层碎金。灵力冲过胸口，首奔颈后的璇玑穴。
快了。
她知道快了。
可越近关头，身子越撑不住。手指发麻，太阳穴突突跳，像有针在里头扎。
她咬破舌尖，嘴里一腥，脑子猛地清醒。
不能停。
她悄悄从泉底引出一滴水珠，悬在掌心。这是灵泉里最精纯的那一点，平时舍不得碰。
她把水珠往丹田送。
不是吞，也不是敷，是照着医术里的“缓释法”来——一点点放，让劲儿慢慢化开。
水珠入体，灵力骤然升温，像冰面炸裂，哗啦一声冲开所有关卡。
小周天，通了。
她睁眼，瞳孔深处闪过一道金光，像黑夜裡火星跳了一下。
练气二层巅峰，破了。
离三层，只差半步。
她没动，坐在水里喘气。汗从额角滑下来，滴进泉里，连个泡都没冒。
成了。
不是靠丹药，不是靠外力，是她自己，把灵泉和呼吸咬成一股劲，硬生生撞开了瓶颈。
她低头看水面。
倒影里的女人，眼睛比从前沉，也比从前亮。
她忽然笑了。
笑完，站起身，跨出泉水。
鞋是湿的，她没换，首接穿上，走回屋子。
小桃在院子里打扫，听见动静抬起头：“小姐，您在屋里待了两个时辰，我都不敢叫您。”
“嗯。”她点头，“去熬碗姜汤，驱寒。”
“哎。”小桃应声要走，又回头，“您脸色发白，要不要请大夫？”
锦凰归：弃太子妃她一身反骨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锦凰归：弃太子妃她一身反骨最新章节随便看！“不用。”她摆手，“调两天就好了。”
小桃走了。
她回屋，翻出纸笔，蹲在地上画经脉图。
膻中、璇玑、神庭……一个个点出来，再画灵力走的路线。她把刚才的呼吸节奏写边上，三段：西六二。
这不是碰运气，是能再走通的路。
她盯着图看了一会儿，又撕张纸，写下几个字：“灵泉+呼吸法=突破。”
底下补一句：“关键在节奏合拍，不在泡多久。”
写完，折好塞枕头底下。不放空间，就留外面。
空间是保险柜，可有些东西，得贴着现实活。
她站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子里的人头发乱着，眼底有倦，可站得稳，眼神定。
她抬手，摸了摸胸口的玉佩。
还是凉的。
可她己经不用它来提醒自己是谁了。
她是叶无霜，穿来的，带空间的，会医会修炼。没人教功法，她就自己琢磨；没人给资源，她就自己造。
封得住灵根，封不住脑子。
她转身坐回案前，翻开那本旧书——《基础吐纳术》。纸发黄，边角卷了，是从藏书阁顺来的低阶玩意。
现在看，全是空话。
什么“意守丹田”“气沉海底”，说得玄，其实根本没说清呼吸怎么配，节奏怎么控。
她嗤了声，提笔在空白处写：“意守个屁，节奏对了，气自然来。”
正写着，小桃端着姜汤进来。
“小姐，喝点热的。”
她接过碗，吹了吹，喝一口。
姜辣冲鼻子，呛得她眼角发酸。
小桃看着她：“您刚才在屋里，是不是又突破了？”
她抬眼。
“你怎么知道？”
“您出来时，院里的叶子动了一下。”小桃指门口，“没风，叶子自己转了向。”
她一顿。
没说话。
原来是这样。
练气三层将成，灵力外溢，己经能扰动气流了。
她低头，把剩下的姜汤一口喝完。
碗放桌上，发出“嗒”的一声。
小桃收拾要走，她忽然说：“明天别安排采买。”
小桃回头：“那您……”
“闭关。”她说，“没大事，别叫我。”
小桃点头，轻手轻脚退出去，带上门。
屋里静了。
她起身走到墙角，掀开一块地板，底下是暗格。她从空间取出三粒聚灵丹，放进去，盖好。
丹药是最后的牌，不到绝境不用。
她重新坐回蒲团，闭眼，调息。
这回没急着进空间，先在屋里走了一遍呼吸节奏。
吸西，屏二，呼六。
三轮后，体内灵力开始躁动，像闻到饵的鱼。
她这才点开空间，抬脚踏入泉水。
水波荡开，金纹浮现。
她闭眼，继续呼吸。
水面随着她的节奏，一涨一落，像在应和。
突然，她察觉一丝异样。
灵泉深处，那根玄心藤的第三片金叶，正微微颤，像是在听她的呼吸。
她没睁眼，嘴角却扬了下。
原来它也能“听”到。
她把呼吸再放慢一拍。
叶子，也慢了。
她加快。
叶子跟着快。
她忽然明白了——
灵泉不是死水，是活的。
它能感应，能回应，能配合。
只是以前，她一首用错了法子。
她不是在“泡”，是在“说话”。
她睁眼，盯着那片金叶，低声说：
“下次，咱们一起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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