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叶圣反手锁上门。
那股从骨髓深处烧起来的燥热感，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弱，反而愈演愈烈。
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他血管里开着悬浮跑车，疯狂飙车。
他再次脱下衣服，径首走向浴室。
这一次，他没有开热水。
冰冷的凉水从头顶浇下。
叶圣打了一个激灵，干脆关了水，站在巨大的智能镜前。
镜子里的人，还是他。
但又好像不是他。
原本因为长期伏案工作而略显单薄的身体，此刻正以一种违背生物学常理的速度发生着改变。
肩部的线条变得更加开阔，胸肌和腹肌的轮廓，正从皮肤下一点点凸显出来。
像是被一位无形的雕塑家，用手一寸寸地按压成型。
肌肉在膨胀，骨骼在呻吟。
一种陌生的、强大的感觉。
正野蛮地鸠占鹊巢，将这具身体改造成它想要的样子。
就在这时，叶圣心有所感。
一串新的数据，无声地浮现在他的意识里。
【气血：0.9】
【战斗力：50】
叶圣的目光微微一凝。
气血0.9，这很好理解。
他从李大奔那里交易来了0.8的气血，加上自己原本普通人的0.1。
不多不少，正好0.9。
距离武道班那些天才在高考前必须达到的“1.5”标准。
还差了0.6。
可战斗力为什么只有50？
李大奔的气血是0.8，战斗力是100。
按照等比例换算，自己0.9的气血，战斗力至少也该是110往上。
凭空蒸发了一半多？
是交易过程中存在损耗，还是……
叶圣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体内奔涌却毫无章法的力量。
他瞬间想通了。
空有气血，不懂招式！
就像一个三岁小孩。
手里攥着一把满配的脉冲步枪，但只会把它当成棍子来抡。
战斗力，不光是蛮力，更重要的是技巧。
他擦干身体，换上一身宽松的家居服，走到书房。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沪市璀璨的夜景，无数霓虹灯勾勒出这座钢铁森林的轮廓。
叶圣没有看风景。
他坐在书桌前，闭上眼，开始复盘。
这是他多年科研生涯养成的习惯。
每完成一个项目，无论成败，都必须进行彻底的总结。
而今晚发生的一切，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项目。
第一，交易的内容可以自定义。
下次，除了气血、战斗力这些基础属性，必须加上“战斗技巧”或者“武道功法”之类的关键词。
得想办法把那个三岁小孩手里的枪，装上使用说明书。
第二，自己目前交易的媒介只有“钱”。
至少目前看来，联邦币是有效的。
这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作为公司核心项目负责人，他不缺钱。
坏消息是，他的钱，可能不够用。
一个濒死的“第三等”，就花了一万。
那如果想和“第一等”的天才，甚至更强的武者交易呢？
那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必须隐藏自己。
在这个阶级固化的世界，一个“第二等”的科研人员。
突然拥有了武道天赋，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秩序的漏洞。
他会被切片研究，还是会被当成异类清除？
叶圣不想去赌。
在能把整个牌桌掀翻之前，他必须假装自己只是个看客。
总结完毕，叶圣睁开眼。
他那被数据和逻辑占据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心念一动。
他想去窗边看看夜景。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
“嗖——！”
眼前的书桌瞬间消失，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
下一秒，坚硬的防弹玻璃就在他眼前急速放大！
叶圣的瞳孔骤然收缩。
身体因为强大的惯性。
狠狠地撞在了玻璃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稳住了身形。
差一点，就首接破窗而出了！
叶圣缓缓放下手臂。
看着窗玻璃上自己清晰的倒影，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
尼古丁带来的镇静感，与体内沸腾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
有意思！
他本以为，自己的人生轨迹己经被焊死。
无非就是升职加薪，换更大的别墅，开更快的悬浮车。
然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死于某个项目失败后的心肌梗塞。
一眼就能望到头。
无趣，且乏味。
至于那个叫李大奔的外卖员……
叶圣的眼中没有丝毫波澜，更谈不上愧疚。
就算没有自己。
等那个倒计时归零时。
李大奔一样会死！
或许会死于心梗，或许会死于疲劳驾驶，或许会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广告牌砸中。
命运的时钟一旦敲响，死亡的方式从来不缺创意。
他只是在终点线前，拿走了李大奔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
用一万块，买一个别人即将失效的遗产。
这不叫冷血。
这叫风险投资。
烟雾缭绕中。
叶圣看着窗外那个由无数光点构成的庞大世界，轻轻吐出一口烟圈。
人生，终于有意思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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