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六点。
生物钟准时将叶圣从沉睡中唤醒。
他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
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泡在了营养液里，充满了电。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隔壁别墅里，自动早餐机正在研磨咖啡豆的细微声音。
昨晚那场堪比基因重组的剧变，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一切都很好。
好得有些不真实。
叶圣像往常一样，七点半准时抵达公司。
刚踏入项目组的开放式办公区。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头发乱得像鸟窝的年轻人就迎了上来。
“叶总早！您今天……气色真好啊！”
年轻人叫季博晓。
是叶圣手下的核心程序员之一，以发际线和代码能力成反比而闻名。
此刻。
他正用一种看珍稀动物的眼神打量着叶圣。
“是吗？”
叶圣面无表情地走到自己的工位前，放下公文包：“可能昨晚睡得比较早。”
“绝对不是！”
季博晓跟了过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您以前就像一台超频运行的中央处理器，性能强，但散热风扇噪音大。今天您就像……换了最新的液氮冷却系统，冷静、强大，还他妈的静音！”
一个相当精准，但也相当欠揍的比喻。
叶圣瞥了他一眼：“这个月的KPI完成了？”
季博晓的表情瞬间从八卦切换到悲痛，缩着脖子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世界清静了。
叶圣坐下，点开悬浮在桌面上的虚拟光幕。
摆在他面前的，是昨天困扰了整个团队一整天的“幽灵BUG”——一个关于异兽神经信号模拟算法的难题。
按照他过去的习惯。
解决这个问题至少需要三小时的高强度脑力劳动，外加两杯浓缩咖啡。
但今天。
他的大脑像一台刚刚升级了硬件的超级计算机。
无数数据流和逻辑链在其中奔腾，却井井有条。
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节点，此刻清晰得如同掌纹。
十五分钟后。
叶圣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字符。
【算法优化完成，模拟成功率提升至99.8%】
搞定。
他靠在椅背上。
看着屏幕上完美运行的程序，没有一丝喜悦。
叶圣只是平静地删掉了刚刚写好的优化代码。
然后调出昨天的错误版本，在上面无关痛痒地修改了几个参数。
做完这一切。
他才打开浏览器，装模作样地搜索起了相关的技术文献。
一个小时后，他“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把那份只改了皮毛的代码发给季博晓：“按这个思路试试，我先歇会儿。”
在这个透明的时代。
藏拙，是比炫耀更重要的生存技能。
他端起水杯，将网页切换到本地新闻板块。
指尖在光幕上轻轻滑动，目光扫过那些关于金融、科技、异兽潮的头条。
他熟练地筛选出“同城社会”分区。
一条不起眼的新闻标题，静静地躺在角落里。
【外卖员深夜违规，不幸于三环别墅区外遭遇车祸身亡】
叶圣点了进去。
新闻很短，不到两百字，配了一张打了码的现场照片。
黑色的磁悬浮跑车，一地的狼藉，还有一抹被模糊处理的血色。
报道口吻客观而冷漠。
肇事司机因“及时采取制动措施且无主观恶意”，被判定无责。
死者李大奔，因“深夜在主干道超低速行驶，未尽到安全注意义务”，承担事故全责。
连赔偿金都没有。
甚至，因为叶圣昨晚那笔一万块的“赠予”，李大奔的账户从负资产变成了正数。
按照联邦法律。
这笔钱将作为他的遗产，优先偿还他生前欠下的各种网贷和罚款。
最后能到他家人手里的，估计连个零头都不剩。
整篇报道，没有一个字提到叶圣。
是了。
那个路口的监控，会清晰地记录下他站在别墅区大门内。
首到李大奔被撞，他都没有踏出一步。
他只是一个目击者，一个遵纪守法、连热闹都懒得看的“第二等”公民。
警察局甚至都懒得为了一个“第三等”的死，来打扰一位核心项目负责人的清净。
一切都天衣无缝。
像剧本一样精准。
叶圣笑了笑，关掉新闻页面。
他开始浏览下一条新闻。
关于城东新开了一家猫咖，里面的可驯化异兽猫品相极佳。
……
下午六点，下班时间。
叶圣拒绝了同事聚餐的邀请，独自一人离开了公司。
他没有回家。
而是在路边拦了一辆无人驾驶的出租车。
“去哪，先生？”
车载AI发出甜美的女声。
叶圣靠在后座上，闭上眼，在脑中调出城市地图。
他的手指在虚拟屏幕上划过，最终点在了一个位于二环边缘的地点。
“神龙武馆。”
半小时后。
出租车停在一栋充满复古风格的建筑前。
飞檐斗拱，青砖黛瓦，门口两尊威武的石狮子。
如果不是那块闪烁着霓虹光效的招牌——【神龙正宗冠军摇篮武馆】。
叶圣会以为自己误入了某个历史景点。
他走了进去。
内部装潢与外部的古朴截然相反。
合金地板，智能训练假人。
以及各种闪烁着数据光屏的精密仪器，科技感十足。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药油和臭氧混合的奇特味道。
不远处，几个穿着练功服的年轻人正在对着一个沙袋挥拳。
拳风呼啸，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一个穿着紧身工作服，身材前凸后翘的女接待员迎了上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神龙武馆。请问是来咨询课程，还是找人？”
“咨询。”
叶圣言简意赅。
“好的呢，我们这里有大众健身班、青少年启蒙班、高考冲刺班和精英私教课，不知道您对哪种感兴趣？”
女接待员的语速像是在说唱。
“先做个测试。”
叶圣打断了她：“全面的那种。”
女接待员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更加灿烂：“当然可以！我们武馆引进了军方最新款的“战力综合评估系统”，可以从气血、力量、速度、反应神经等十几个维度对您进行全面分析，一次只要1998联邦币。”
“可以。”
叶圣爽快地抬起手环付了款。
对一个准备进行“风险投资”的人来说，前期的尽职调查是必不可少的。
他被带到一个独立的测试间。
一个身材魁梧、肌肉扎实得像花岗岩的教练早己等在那里。
教练看到叶圣，目光在他文质彬彬的脸上和一看就缺乏锻炼的体型上扫了一圈，眼神里闪过窃喜。
又一个被消费主义洗脑，想来体验生活的中产精英。
“准备好了吗？”
教练言简意赅地问，懒得多说一句废话。
“开始吧。”
叶圣平静地回答。
第一个项目，拳力测试。
“对着这个靶子，用你最大的力气打一拳。”
教练指着一台半人高的机器：“普通成年男性，大概在100公斤左右。一些健身爱好者能到200。别紧张，尽力就行。”
叶圣走到机器前。
他记得，李大奔0.8的气血，战斗力是100。
自己现在0.9的气血，战斗力却只有50。
空有气血，没有招式。
但力气，是实打实的！
他深吸一口气。
回忆着昨晚体内那股力量奔涌的感觉。
然后，随意地挥出了一拳。
刻意收了七分力。
“嘭！”
一声闷响。
机器上的红色数字疯狂跳动，最终定格。
【488 KG】
教练脸上的职业性微笑，凝固了。
他揉了揉眼睛，怀疑是机器出了故障。
488公斤？
这他妈是办公室的人能打出来的数据？
武道高中一年级的新生，也就这个水平了！
“咳。”
叶圣收回拳头，故作惊讶地看着那个数字：“这机器是不是不太准？我感觉没用多大劲儿啊。”
教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没用多大劲儿？
你管这叫没用多大劲儿？
他看向叶圣的眼神彻底变了。
轻视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看到极品猎物时的灼热。
“先生，您……也是武者？”
“还行吧，没什么天赋就复读学文化课了。”
叶圣面不改色地胡扯。
“天才！您绝对是万中无一的武道天才！”
教练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热情得像是要扑上来：“先生，我叫赵刚。我觉得，普通的测试己经配不上您的天赋了！”
“我们武馆有一个隐藏的“基因潜能深度测试”，可以精准预测您未来的武道成就！要不要试试？”
叶圣的目光扫过赵刚的头顶。
一排幽蓝色的数据，清晰地浮现出来。
【姓名：赵刚】
【气血：1.8】（可交易）
【战斗力：350】（可交易）
【战斗技巧：基础拳法（精通），基础腿法（熟练）】（可交易）
【资产：120450】（可交易）
【关键信息：家里妻子重病！】
【……】
叶圣的瞳孔微微一缩。
战斗技巧，果然是可以交易的。
他笑了。
“基因测试就算了。”
他摇摇头，拒绝了赵刚的提议：“我对那个不感兴趣。”
开玩笑，他一个基因序列里半点武道天赋都没有的“第二等”。
去做基因测试？
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就是工作压力大，想到了以前练武的时候，想找个地方出出汗。”
叶圣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下一个测试器材。
漫不经心地问：“赵教练，我看你这拳法很厉害，是家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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