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猫着腰，躲在甲板的木箱后面，等待时机。突然，一个巨浪拍来，货船剧烈摇晃，两个宪兵站不稳，踉跄了几步。林风趁机冲了过去，从背后用手臂勒住左边宪兵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首到他的身体软下来。右边的宪兵发现后，刚要开枪，就被赶来的阿坤用枪托砸中后脑勺，晕了过去。
林风从宪兵身上搜出钥匙，却发现钥匙打不开锁——原来这两把锁是特制的，钥匙根本不匹配。他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撬棍，这是之前在雨林里用来撬实验室铁门的，此刻派上了用场。林风将撬棍插进锁孔，用力一撬，“咔嚓”一声，锁被撬开了。他推开货舱门，一股冰冷的金属味扑面而来，货舱里堆满了木箱，每个木箱都有半人高，上面印着“高纯度钨矿石，影机关绝密”的黑色字样，旁边还有日文编号。
林风打开一个木箱，里面铺着防潮的油纸，油纸下面是黑色的钨矿石，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金属光泽，用手一摸，冰凉刺骨。他心里清楚，这些矿石必须毁掉，否则落到影机关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林风从怀里掏出几颗手榴弹，这是卡西姆给他的，拉环上系着麻绳，方便投掷。他拔掉保险栓，将手榴弹塞进木箱缝隙里，然后用油纸盖住，确保爆炸时能引爆周围的木箱。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货舱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日军的援兵来了！林风立刻躲到木箱后面，屏住呼吸，手里紧紧握着水手刀。几个日军士兵冲进货舱，看到被打开的木箱，顿时大喊起来：“矿石被人动过了！快找！别让他们跑了！”士兵们分散开来，有的检查木箱，有的朝着货舱深处走去。林风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悄溜出货舱，朝着甲板跑去。
此时，台风的威力越来越大，货船的船身己经开始倾斜，左侧的甲板己经被海水淹没，不少日军士兵站不稳，被浪头卷进海里。卡西姆正和日军军官搏斗，军官手里的军刀划破了卡西姆的右臂，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来，染红了黑色衬衫。卡西姆却丝毫不在意，他一把抓住军官的手腕，将军刀夺了过来，朝着军官的胸口刺去，然后一脚将他踹进海里。
“阿风，快！船要沉了！”卡西姆朝着林风大喊，他的脸上满是雨水和汗水，却依旧带着笑容。林风朝着卡西姆跑去，两人一起抓住钩锁，朝着“蓝珍珠号”滑去。刚落到“蓝珍珠号”的甲板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货舱里的手榴弹爆炸了！货船的船身被炸开一个大洞，海水疯狂地涌进船舱，船身倾斜得越来越厉害，渐渐朝着海底沉去。
“快走！”老忠伯大喊一声，转动舵轮，“蓝珍珠号”在巨浪中调转方向，朝着远离沉船的海域驶去。林风回头望去，日军货船己经只剩下一个船头，在台风中渐渐消失在海面下，那艘加装了机关枪的护航艇，因为马来水手的倒戈，此刻正朝着槟城方向驶去，而另一艘巡逻艇，被一个巨浪掀翻，彻底没了踪影。
“我们成功了！”阿力兴奋地大喊，他的脸上沾着血和海水，却依旧笑得灿烂。海盗们也跟着欢呼起来，有的互相击掌，有的举起步枪朝着天空开枪，忘记了身上的伤口和疲惫。阿坤从船舱里拿出几瓶椰酒，递给林风和卡西姆：“来，喝一口，庆祝一下！”
林风却没有放松，他从怀里掏出相机——这是一架德国产的莱卡相机，是之前从日军情报官手里缴获的，里面装着在雨林实验室拍下的“仁计划”图纸，还有刚才在货舱里拍到的钨矿石照片。这些都是重要的证据，必须尽快送到盟军手里。林风擦了擦相机上的雨水，心里清楚，虽然毁掉了这批钨矿石，但影机关肯定还会有其他的运输计划，他们的“仁计划”还没被彻底粉碎。
台风渐渐减弱，天空开始放晴。夕阳透过云层，洒在海面上，泛着金色的光芒，原本翻滚的浪头也变得平缓起来。林风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的海平面，手里紧紧握着相机。老忠伯哼着古老的航海歌谣，那是他祖父教他的，歌词是马来语，大意是“海风指引方向，勇气守护家园”。阿力和弟兄们在清理甲板上的积水，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清点剩下的武器——步枪还剩十五把，手榴弹还有二十几颗，子弹不多了，但足够支撑到槟城。
卡西姆走到林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右臂的伤口己经用新的纱布包扎好，“下一站，槟城盟军联络点。之前在柔佛州，我跟联络点的人见过面，他们会把这些证据送到盟军总部。”他顿了顿，看向林风，“不管影机关还有多少阴谋，我们都会陪你一起，跟他们拼到底。”
林风点点头，看向身边的海盗们——阿力正用布条缠着被弹片划伤的小腿，眉头皱得紧紧的，却还在跟旁边的弟兄说笑，手里把玩着从日军身上缴获的军哨；阿坤蹲在甲板角落，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把缺了口的步枪，枪托上弟弟的名字被他用红漆重新描了一遍，在夕阳下格外醒目；几个马来水手正围着老忠伯，听他讲年轻时在南海躲避海盗的故事，老忠伯手里转着铜罗盘，眼睛里满是笑意。
这些曾经在海峡里靠劫掠为生的人，袖口还沾着海腥味，指缝里藏着常年握刀磨出的茧子，却在民族危亡时选择站出来。他们或许说不出“家国大义”的大道理，却知道日军的铁蹄踏碎了渔村的炊烟，知道亲人的眼泪落在被烧毁的渔船残骸上。刚才在货船上搏斗时，阿力为了掩护林风，硬生生用胳膊挡了日军一刀；阿坤在货舱里被日军士兵按在地上，宁愿咬对方的手腕，也不肯松开手里的撬棍——这些瞬间，比任何誓言都更能证明他们的决心。
林风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抬手抹了把脸，将相机塞进怀里，走到甲板中央，朝着众人喊道：“弟兄们，今天我们毁掉了日军的钨矿石，可影机关的阴谋还没结束。接下来我们要去槟城，把证据交给盟军，然后找到他们的秘密据点，彻底粉碎‘仁计划’！”
“好！”阿力第一个站起来，举起手里的步枪，“跟他们拼了！”
“对！拼了！”海盗们纷纷响应，声音在海面上回荡。老忠伯停下手里的罗盘，抬头看向林风，眼神坚定：“阿风，你放心，‘蓝珍珠号’就是你们的后盾，不管是台风还是日军，我都能把船开稳！”
卡西姆走到林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去看看海图，规划一下去槟城的航线。”林风点点头，跟着卡西姆走进船舱。船舱里还留着刚才战斗的痕迹，角落里堆着缴获的日军弹药，墙上挂着的渔网被子弹打了几个洞，却依旧整齐。
林风展开羊皮海图，在槟城的位置画了一个圈，旁边标注上“盟军联络点”。卡西姆凑过来看了看，指着海图上的一个小岛：“这里是巴生岛，日军在岛上有个小型据点，我们可以绕开这里，从北边走，能节省半天时间。”
林风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听到甲板上传来阿力的喊声：“阿风！卡西姆大哥！你们快来看！”两人立刻走出船舱，顺着阿力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艘盟军的驱逐舰，舰身上的星条旗在夕阳下飘扬。
“是盟军的船！”卡西姆兴奋地大喊，“我们的证据有地方送了！”
林风望着那艘驱逐舰，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场战斗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未来或许还有更多的风暴在等待他们，还有更多的日军据点需要攻克，但只要身边有这些并肩作战的伙伴，有“蓝珍珠号”在海面上航行，他们就一定能等到和平降临的那一天。
夕阳渐渐落下，将海面染成一片通红。“蓝珍珠号”在平静的海面上航行，朝着槟城的方向驶去，甲板上的笑声和歌声交织在一起，在海面上久久回荡。林风站在船舷边，手里握着那半截柚木船桨，望着远处的驱逐舰，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1945年5月的泰国曼谷，湄南河的水汽混着檀香与香料的气息，在街道上空织成一张暧昧的网。林风坐在“湄南公主号”渡轮的甲板上，指尖捏着半块受潮的饼干，望着岸边缓缓掠过的泰式尖顶建筑——三天前，他从台风海难中被一艘泰国渔船救起，身上只剩下藏在内衣夹层的瑞士银行凭证、几张“仁计划”的残缺照片，还有那半块磨得发亮的钻石电极。
渡轮靠岸时，码头上的景象让他瞬间绷紧了神经：穿着土黄色军装的日军士兵正检查过往行人的证件，腰间的军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不远处，几个穿着西装的欧洲人正低声交谈，袖口露出的怀表链和不经意间摸向腰间的动作，暴露了间谍的身份；还有戴斗笠的泰国民众，背着装满香料的竹筐，在日军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走过——这里名义上是中立国，却处处透着亲日的顺从，又藏着暗涌的反抗。
“先生，需要三轮车吗？”一个皮肤黝黑的泰国车夫凑过来，操着生硬的英语，手指向远处的唐人街方向，“去金佛寺、大皇宫都便宜，还能避开日军检查。”
林风点点头，弯腰坐上三轮车。车辙碾过铺着石板的街道，路过一家挂着“日本商会”招牌的店铺时，他瞥见几个穿和服的日本人正与泰国官员握手，店铺内的货架上摆满了从南洋掠夺来的橡胶和锡锭——这就是曼谷的“双重外交”：表面上，泰国政府与日本签订同盟条约，允许日军在境内驻军、掠夺资源；暗地里，却通过唐人街的华侨商人，悄悄向盟军输送情报、出售药品，在战火中左右逢源。
“前面就是金佛寺了，先生。”车夫突然放慢速度，朝着不远处一座金色尖顶的寺庙努了努嘴，“最近那里很热闹，日本人、欧洲人都去上香，听说里面的佛像能保平安，还能……存钱。”
林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金佛寺（Wat Traimit）的外墙贴着金箔，在阳光下耀眼得有些刺眼。寺庙门口停着几辆黑色轿车，其中一辆车身上印着“南洋物产株式会社”的标志——正是影机关控制的公司。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从车上搬下木箱，抬进寺庙侧门，木箱的缝隙里隐约露出黄色的包装纸，像是装着金条的模样。
他让车夫在寺庙附近的茶馆停下，走进茶馆时，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面而来。茶馆里坐满了人，有念经的僧侣，有算账的商人，还有假装看报纸、实则观察西周的间谍。林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泰式红茶，耳朵却紧紧盯着邻桌的对话——两个华侨商人正用闽南语低声交谈，提到“金佛寺的香火钱”“影机关的账户”“瑞士银行的转账”。
“听说了吗？最近金佛寺的捐赠多了不少，不少日本人打着‘祈福’的名义，把金条捐给寺庙，然后寺庙再把钱转到瑞士银行，帮影机关洗钱。”
“何止啊，我还听说寺里藏着一大批黄金，是影机关的‘保险’——万一‘仁计划’失败，他们就带着黄金跑路。”
“嘘！小声点，别被日本人听到了！”
林风的心脏猛地一跳——影机关在曼谷的洗钱据点，果然是金佛寺！他刚想继续听下去，茶馆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着红色泰式长裙、戴着珍珠项链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的头发盘成精致的发髻，手里拎着一个镶钻的手包，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气场强大得让整个茶馆都安静了下来。
“玫瑰夫人！”有人低声惊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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