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的成绩公布了。顾夜白毫无悬念地稳居年级第一，各科成绩近乎完美。苏晓星则排在了年级第十五，班级第八。这个成绩对她来说不算差，甚至比月考还有进步，但距离那个耀眼的第一名，依旧隔着遥远的距离。
看着成绩榜上那两个一上一下、中间隔着十几个名字的位置，苏晓星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她己经很努力了，但似乎总是无法真正靠近他所在的那个高度。
各科老师开始讲评试卷，并宣布了下半学期的一些重要安排。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全国高中生数学联赛和物理竞赛的选拔。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顾夜白身上：“全国数学联赛的校内选拔赛下个月举行，我们班有两个推荐名额。顾夜白同学自然占一个，另外一个名额，会根据这次期中考试和近期小测的综合表现来决定，希望大家积极准备。”
教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大家都心知肚肚明，另一个名额大概率会在几个数学尖子生中产生。
物理老师随后也宣布了类似的消息，物理竞赛的含金量同样极高。
下课后，几个数学成绩拔尖的同学，包括之前质疑过苏晓星的张浩，都围到了数学老师身边，询问选拔的具体细节，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苏晓星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羡慕，但更多的是自知之明。她的数学虽然不算差，但和那些真正的尖子生相比，还有差距。竞赛离她太遥远了。
她低下头，继续订正自己的数学试卷，一道复杂的函数题她做错了，正在努力理解老师的解法。
忽然，旁边推过来一张草稿纸。上面是顾夜白干净利落的笔迹，写的是她正困扰的那道题的另一种更巧妙的解法，步骤清晰，思路独特，比老师讲的更容易理解。
苏晓星惊讶地转头看他。
顾夜白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自己的物理竞赛题集上，语气平淡地像在陈述一个事实：“这种题型，联赛初赛很常见。”
苏晓星愣住了。他……这是在暗示她可以去尝试竞赛？
“我……我不行的。”苏晓星下意识地摇头，声音没什么底气，“我数学没那么好，跟你们比差远了。”
顾夜白终于侧过头，深邃的眼睛看着她，里面没有嘲讽，也没有鼓励，只是一种纯粹的冷静分析：“你的逻辑思维不错，只是缺乏针对性的训练和技巧。选拔看的是潜力和进步，不是绝对分数。”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试试没损失。”
试试没损失。
很简单的一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可能只是客套的鼓励，但从一贯冷漠的顾夜白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说服力。
他居然觉得她逻辑思维不错？还觉得她有潜力？
苏晓星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种微小的、名为“或许我可以试试”的火苗，被他这番话轻轻点燃了。
“可是……那么多厉害的人……”她还是有些犹豫。
“张浩的强项在几何，但代数变换是他的弱点。李雯计算速度快，但难题突破能力一般。”顾夜白淡淡地点评了几句，精准地点出了几个竞争对手的优缺点，仿佛在分析棋局，“你有你的优势。”
苏晓星彻底惊呆了。他居然对班上同学的水平如此了解？而且，他这是在……帮她分析局势？
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顾夜白似乎觉得话说得有点多，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重新看向自己的书，最后留下一句：“选拔前，有不会的可以问。”
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但苏晓星的心情却再也无法平静。她看着草稿纸上他那清晰漂亮的解题步骤，又回想看他刚才的话，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动力涌了上来。
就算最后选不上，能在这个过程中多学一点东西，离他的世界更近一步，也是好的吧？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草稿纸夹进笔记本里，像是收藏起一份珍贵的鼓励。然后，她拿出数学联赛的考试大纲，认真地看了起来。
也许，她真的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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