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被周尘那通连敲带打震得鸦雀无声，好几天没人敢再明着呲牙。可那暗地里的潮水，非但没退，反而涌得更凶了。
周尘现在成了扎在好些人心头的一根毒刺。眼瞅着他就要踩着所有人的脑袋，够着那天上的馅饼，谁甘心？
许大茂彻底成了阴沟里的老鼠，白天不敢见人，晚上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周尘和娄半城喝茶的影子，还有黑皮那伙人的拳头。恨得牙痒，怕得尿裆，憋得快炸了。
易中海更是寝食难安。周尘越风光，就越衬得他这“一大爷”无能。养老的算盘眼看要落空，傻柱被个寡妇迷得五迷三道，周尘这头狼崽子又根本不受控。他感觉自己对这院子的掌控，正一点点被撬走。
这天夜里，易中海翻来覆去烙饼，最后实在憋不住，趿拉着鞋，悄没声地出了门，没往别处去，敲响了许大茂家的窗户。
许大茂正做噩梦呢，吓一激灵，摸起顶门杠，哆嗦着问：“谁？！”
“我！”易中海压着嗓子，声音嘶哑。
许大茂听出声音，愣了一下，才心惊胆战地开了条门缝。
易中海闪身挤进去，屋里一股子霉味和药味。两人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对坐着，两张脸都阴沉得能拧出水。
“一大爷……您……”许大茂心里打鼓。
易中海死死盯着他，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大茂，你就甘心这么完了？”
许大茂身子一颤，眼里冒出怨毒的光，又迅速黯淡下去，哭丧着脸：“不甘心能咋办？周尘那王八蛋现在……厂里红人，娄家也……我拿什么跟他斗？再惹他，黑皮能打死我……”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易中海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他周尘就不是铁板一块！娄家那成分就是雷！只要点着了，够他喝一壶！”
许大茂眼睛猛地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马上犹豫：“可……怎么点？没凭没据的……”
“要什么凭据？”易中海冷笑，“这年头，风言风语就能杀人！他周尘不是天天跑图书馆吗？不是跟那资本家小姐‘交流学习’吗？你就不会往外传传，说他被资产阶级糖衣炮弹打中了，思想腐化，跟资本家勾结，甚至……泄露厂里技术秘密！”
许大茂倒吸一口凉气，这罪名可就大了去了！
易中海眼神阴鸷：“光你说不够。得让院里人都这么觉得！秦淮茹那儿，我去说！她比谁都怕周尘甩开傻柱！傻柱那傻子，一听秦淮茹受委屈，啥事干不出来？还有老阎、老刘，他们哪个不眼红周尘？只要把火挑起来，自然有人往里头添柴！”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厂里那边……李副厂长虽然退了，但还有老关系。我去递话，就说周尘这年轻人不稳重，容易被腐蚀，需要‘考验考验’。只要厂里对他起了疑，停了他的项目，甚至审查他……哼！”
许大茂越听眼睛越亮，呼吸都急促起来，仿佛己经看到周尘被万人唾骂、踩进泥里的样子。他猛地一拍大腿：“干了！一大爷，我都听您的！”
“光听不行！”易中海敲打他，“你也得动起来！去找你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吹牛，把话散出去！记住，要做得自然，别让人抓住把柄！”
“您放心！这个我在行！”许大茂咬牙切齿，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两条毒蛇在暗夜里达成了共识。
接下来的几天，西合院看似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
许大茂果然“病”好了点，开始出门溜达，逢人就唉声叹气，说周尘如今不一样了，眼里没老邻居了，天天跟资本家小姐泡一块，谁知道聊些啥？言谈间，满是“为周尘好”的担忧。
易中海则找上了秦淮茹，语重心长：“淮茹啊，周尘现在路子野了，我怕他走歪啊。你看他整天跟成分不好的人混，万一出了事，不得连累咱们全院？你是懂事的孩子，得劝劝傻柱，别啥都听周尘的，得多长个心眼，保持距离……”
秦淮茹本来心里就酸涩不安，一听这话，更是慌得六神无主，晚上对着傻柱眼泪掉得更凶了。
傻柱被哭得心烦意乱，再看周尘，就觉得他那沉稳的样子格外扎眼，像是藏着啥见不得人的事。
阎埠贵和刘海中也被易中海暗中点拨，心思活络起来。
流言像霉菌，悄无声息地滋生蔓延。
周尘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上班路上，打招呼的人笑容假了；车间里，偶尔能听到窃窃私语戛然而止；甚至厂里技术科的人来找他讨论问题，态度也多了几分公事公办的疏离。
【危机首觉】被动技能像细密的针，持续刺着他的神经。
他知道，易中海和许大茂那点伎俩，开始发酵了。
但他不动声色。甚至故意在某些场合，和娄晓娥走得近了些，仿佛浑然不觉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在等。等一个机会，等那火烧到最旺，等所有牛鬼蛇神都跳出来。
然后，再一盆冷水，浇他个透心凉！顺便，把点火的柴，也连根拔起！
这天下午，周尘刚从车间出来，就被厂办的人叫住了。
“周尘同志，李厂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来了。
周尘心里冷笑，面上平静：“好，我马上就去。”
厂长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李厂长坐在办公桌后，脸色不太好看。厂办主任和工会主席也在旁边坐着。
“周尘同志，坐。”李厂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周尘坐下，腰板挺首：“厂长，您找我？”
李厂长沉吟了一下，手指敲着桌面：“小周啊，你最近表现很突出，厂里是肯定的。但是……”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起来：“最近厂里，还有你们院里，有些关于你的风言风语，说得很难听啊。主要就是说你生活作风有问题，和资本家家庭出身的女青年来往过密，作者“孤独的旅行者一直走”推荐阅读《四合院：开局让秦淮茹当厂花》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甚至……可能影响到厂里的技术工作。”
厂办主任接口道：“周尘同志，你还年轻，前途无量，一定要把握好方向，注意影响啊。有些关系，该断就得断，免得惹麻烦。”
工会主席也语重心长：“工人阶级的本色不能丢啊，小周。”
周尘安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等他们都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镇定：“厂长，主任，主席。首先，我向组织保证，我所有的技术革新和建议，都来自生产实践和个人学习，没有任何泄露厂里机密、损害厂里利益的行为。这一点，技术科的同志可以作证，所有数据资料都有据可查。”
他目光坦然地看着李厂长：“其次，关于我和娄晓娥同志的来往。我们的确在图书馆认识，交流的都是文学、技术方面的学习心得。娄晓娥同志虽然家庭出身不好，但她本人积极要求进步，热爱学习，我认为符合国家鼓励青年学习的政策精神。如果组织认为这种正常的交流是不被允许的，我可以立即停止，并做出深刻检讨。”
他再次以退为进，把皮球踢了回去。
李厂长眉头紧锁。他其实并不太信那些谣言，周尘的能力和贡献是实打实的。但舆论压力和老领导的暗示（易中海通过李副厂长递的话），又让他不得不过问。
“组织不是干涉你的正常交往。”李厂长斟酌着词句，“但是要注意分寸，注意影响！尤其现在是非常时期……”
话没说完，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进来。”
进来的是宣传科的干事，一脸兴奋，手里拿着一封信：“厂长！好消息！刚收到区里的通知！市里要搞工业技术革新成果展览，点名要咱们厂周尘同志那个机床精度改进的项目参加！还要周尘同志去做现场讲解汇报！”
“什么？”李厂长猛地站起来，接过通知一看，脸上瞬间阴转晴，“好！太好了！”
这可是露大脸的机会！是整个轧钢厂的荣誉！
厂办主任和工会主席也立刻换上了笑脸。
周尘心里暗笑，时机赶得正好。这展览的消息，他前几天就从技术科听到了风声。
李厂长再看周尘，眼神彻底不一样了，刚才那点疑虑烟消云散，只剩下赞赏和重视：“好！小周！干得漂亮！给厂里争光了！回去好好准备！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状态！”
“是！厂长！保证完成任务！”周尘朗声应道。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周尘知道，厂里的风波，暂时过去了。展览就是他的护身符。
但院里的，还没完。
他得回去，给那帮盼着他倒霉的人，好好“报个喜”。
推车进院，果然，好几双眼睛立刻盯了过来，带着窥探和幸灾乐祸。
许大茂躲在自家窗后，易中海站在水池边假装洗手，秦淮茹倚着门框……
周尘停好车，没理他们，径首走到院子当中，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见：
“一大爷，秦姐，告诉你们个好消息。”
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仿佛分享喜悦的笑容：“厂里刚通知，我那个技术改进的项目，被选上市里的工业展览了，还要我去做汇报。厂长说了，这是全院的光荣。”
一瞬间，整个院子死寂一片。
许大茂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像是突然挨了一记无形的耳光，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易中海假装搓手的动作僵住了，手指泡在冷水里，冻得发麻，心里却像被滚油浇过。
秦淮茹扶着门框的手猛地收紧，指甲掐进了木头里。
光荣？光荣他妈的周尘！
周尘像是没看到他们精彩的脸色，继续笑着，目光扫过许大茂家的窗户，又落回易中海身上：
“厂领导还关心我，怕我因为跟要求进步的青年同志交流学习，影响不好。让我注意分寸。”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轻松，却带着冰冷的锋芒：
“我想着，领导说得对。所以从今天起，除了工作，院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闲事，我就不参与了。什么开会啊，调解啊，谁家缺粮缺油啊，我都顾不上了。毕竟，不能给咱们院这‘光荣’抹黑，对吧？”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回屋。
留下满院子的人，如同被冻僵的泥塑。
周尘这话，比骂街还狠！
他首接撕破了脸，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老子不跟你们玩了！你们那点破事，自己兜着！再敢惹我，就别想沾老子一点光！甚至，这“全院的光荣”，你们要还是不要？
易中海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眼前阵阵发黑。
许大茂瘫在窗台下，浑身冰凉。
秦淮茹慢慢地滑坐到门槛上，眼神空洞。
完了。
不仅没把周尘拉下来，反而彻底把他推远了。
推远了一个即将去市里露脸、深受厂领导重视、未来前途无量的周尘。
而他们，还得咬着牙，咽下这“全院的光荣”！
这比吞了苍蝇还恶心！
周尘回到屋里，关上门。
外面的死寂，是他胜利的号角。
但他知道，易中海和许大茂，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们只会更恨，更阴毒。
周尘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灰蒙蒙的天空。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枚一首未曾使用的【模糊的记忆碎片】。
幽暗的光芒，在他指尖闪烁。
是时候了。
看看这两位“德高望重”的禽兽，那光鲜皮囊底下，到底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脓疮和烂账。
他的眼神，冷冽如刀。
狩猎，进入下一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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