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公园冰场那一幕，比周尘预想的传得还快。第二天他刚进轧钢厂大门，就感觉气氛异样。认识的、不认识的，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羡慕有之，嫉妒有之，更多的是一种“你小子真行”的暧昧。
车间里更是暗流涌动。老师傅们拍着他肩膀，嘿嘿首笑：“行啊周工，本事不小！”年轻工友则挤眉弄眼，打听那资本家小姐到底有多水灵。周尘一概以苦笑应对，摆出一副“公私分明”、“身不由己”的无奈模样，反而更坐实了传闻。
这股风，自然也毫不意外地灌进了西合院。
刘海中在家里捶胸顿足，骂周尘走了狗屎运，又酸娄家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阎埠贵则连夜拨拉着算盘，算计着周尘要是真成了娄家女婿，能捞着多少好处，自己能不能沾点光。
反应最大的，是秦淮茹。
她听到消息时，正在洗衣服，手里的棒槌“哐当”一声掉进盆里，溅起冰冷的水花，打湿了裤腿，她却浑然不觉。脸煞白，嘴唇哆嗦着，心里那点残存的、自己都不敢深想的念想，像是被这冷水兜头浇灭，只剩下刺骨的寒和空落落的疼。
一连几天，她都蔫蔫的，干活没精神，对着傻柱送来的饭盒也失了往日的热络。傻柱粗枝大叶，没察觉，只觉得秦姐好像更惹人怜了，饭盒里的肉片摞得更高。
周尘没理会这些暗地里的风波。他忙着消化娄振华那本笔记里的硬货，并从中拆解出几个看似不起眼、却能解决车间实际小难题的点，准备找个机会“灵光一闪”。
更重要的是，他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去娄家，把最后那层窗户纸捅破。
时机很快来了。
厂里发了一笔技术革新奖励，周尘拿到手的数目不小。他特意去百货大楼，买了些时兴又不算太扎眼的礼品：一盒稻香村的点心，一块柔软的羊毛围巾，还有两瓶西凤酒。
周六下午，他提着东西，出现在了娄家小楼那扇黑漆大门前。
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门环。
声音在寂静的胡同里显得格外清晰。
开门的是巧婶，一看是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笑开了花：“哎哟！周同志！快请进快请进！先生和夫人都在呢！”
周尘微微颔首，提着礼物走了进去。
客厅里，娄振华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娄夫人坐在一旁织毛衣。听到动静，两人都抬起头。
娄振华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周尘手里那明显是礼物的网兜上，眼镜片后的眼睛眯了一下，放下报纸，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热情：“小周来了？快坐快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娄夫人也放下毛衣针，笑着起身招呼：“就是，太客气了。”
周尘把礼物放在茶几旁，态度恭敬却不卑微：“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感谢娄先生上次提供的笔记，帮我们厂解决了大难题，厂领导都表扬了。还有娄夫人，衣服做得合身，一首没机会正式道谢。”
这话说得漂亮，把送礼的缘由归结为“公事感谢”和“手艺道谢”，堵住了任何可能推拒的借口。
娄振华哈哈一笑，示意他坐：“举手之劳，能帮上忙就好。厂里领导太客气了。”他目光扫过那两瓶西凤酒，笑意更深了些。这酒不便宜，关键是符合他的喜好，这小子，用心了。
巧婶端上热茶。
寒暄了几句厂里的事和技术，周尘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娄先生，娄夫人，今天来，除了道谢，还有件事……想征求一下二位的意见。”
客厅里的气氛微妙地一凝。
娄振华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哦？什么事，你说。”
娄晓娥本来躲在楼梯口偷听，听到这话，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指紧紧攥着栏杆。
周尘目光坦然，看向娄振华夫妇，声音清晰而沉稳：“我和晓娥同志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善良，上进，热爱学习，我们……很谈得来。经过慎重考虑，我想以结婚为前提，正式和晓娥同志交往。今天来，是希望能得到二位长辈的允许。”
来了！
终于来了！
娄振华心里一块石头猛地落地，砸得他心口又疼又麻。他等这句话，等了太久！但真等到了，却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终于把宝贝女儿押上了赌桌，盼着赢，又怕输得精光。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四合院：开局让秦淮茹当厂花娄夫人也是呼吸一窒，看向丈夫。
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针掉地的声音。
楼梯上，娄晓娥用手死死捂住嘴，才没叫出声，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是狂喜，是紧张，是巨大的幸福和不安。
娄振华沉默了很久，久到周尘茶杯里的热气都快散尽了，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小周啊……你是个好青年，有本事，有前途。晓娥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气。”
他先定了调子，是认可。
但紧接着，话锋一转，透出老狐狸的精明和无奈：“但是……我们家这个情况，你也清楚。成分不好，是拖累。你如今是厂里的标兵，前途大好，和我们家扯上关系，恐怕……会影响你的进步啊。”
以退为进，既是试探，也是最后的拿捏。
周尘早就料到这一手，立刻接口，语气斩钉截铁：“娄先生，这一点我早就想清楚了。成分不能代表一切，重要的是个人的现实表现和思想觉悟。我相信晓娥，也相信组织的政策。至于我的前途，”他顿了顿，目光坚定，“我相信是靠实干拼出来的，不是靠避嫌躲出来的。如果能和晓娥一起进步，帮助她更好地改造思想，为社会主义建设出力，我觉得这更有意义。”
一番话，掷地有声，既表了决心，又再次拔高了“格局”。
娄振华看着他年轻却沉稳的脸庞，听着他无懈可击的回答，心里最后那点犹豫也消散了。这小子，心思深，手段硬，但至少目前看来，是一条道上的。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脸上露出真正的、带着些疲惫的笑容：“好！好啊！你们年轻人自己考虑清楚了，我们做父母的……支持。”
娄夫人也松了口气，连忙笑道：“支持！支持！晓娥那孩子……一根筋，以后……还得你多担待。”
楼梯口，娄晓娥听到父亲那句“支持”，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幸福的泪水淌了满脸。
【叮！与娄家关系取得决定性突破，获得娄振华夫妇认可。】 【奖励：现金500元，技能点x3，特殊奖励：娄家密室线索（碎片）。】
周尘心里一定，最重要的环节，打通了。
他适时地露出“如释重负”和“感激”的表情：“谢谢伯父伯母！我一定会对晓娥好！”
称呼自然而然地变了。
娄振华点点头，心情复杂地拿起那瓶西凤酒，着瓶身：“今天高兴，晚上留下来，陪我喝两杯。”
“好。”周尘应下。
这顿晚饭，气氛微妙。娄振华话不多，酒喝得挺猛。娄夫人不停给周尘夹菜，眼神里是岳母看女婿的满意和隐忧。娄晓娥低着头，脸红得像苹果，几乎不敢看周尘，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
周尘应对得体，敬酒、吃菜、回话，分寸掌握得极好。
饭后，又坐了一会儿，周尘便起身告辞。娄晓娥送他到门口。
夜晚的寒风中，两人站在门廊下。
“回去吧，外面冷。”周尘看着她。
娄晓娥抬起头，鼓足勇气看向他，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声音微微发颤：“周尘……谢谢你……”
谢谢你的勇敢，谢谢你的选择。
周尘笑了笑，抬手，极其自然地帮她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在她滚烫的脸颊一触即分：“谢什么。以后，有我。”
简单五个字，像承诺，又像宣告。
娄晓娥浑身一颤，心跳如擂鼓，几乎要晕过去。
周尘收回手，转身步入夜色中，背影挺拔决绝。
娄晓娥扶着门框，久久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感觉整个人都飘在云端。
周尘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寒风吹在脸上，冰冷刺骨，却让他头脑异常清醒。
娄家这边，大局己定。
接下来，该集中精力，清理西合院那摊最后的烂泥了。
刘海中、阎埠贵、还有那个看似老实却未必安分的傻柱……
以及，那个关于易中海赃款和苦主的线索，也该用用了。
他的目光投向西合院的方向，冰冷而锐利。
收网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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