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声似乎渐渐变得规律，不再是急促的砸落，而是连绵成一片沙沙的背景音，反而衬得书店里越发宁静。
林言坐在那张对于他来说略显矮小的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着温热的咖啡杯壁。他很少喝这种非商业应酬性质的、单纯用于“品尝”的咖啡。他瞥了一眼对面的赵小雨，她正小口喝着咖啡，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上，侧脸柔和，神情安静，仿佛很享受这一刻。
这种静谧让他有些不自在。他习惯了掌控话题，引导节奏，而不是这样沉默地坐着。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点惯常的主动权，尽管场合如此不对。
“这家书店……开了很久了？”他开口，声音因为片刻的沉默而显得比平时低沉一些，问题也带着一种商业性的寒暄口吻。
赵小雨回过头，笑了笑：“不算太久，三年多。不过这些书很多比我年纪都大。”她指了指周围满满当当的书架，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和疼爱，像是在介绍老朋友。
林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书架上确实很多旧书，书脊泛黄，甚至有些破损，但都被整理得干干净净，排列得一丝不苟。与他办公室里那些精装烫金、却仅供展示的书籍不同，这里的书显然被经常翻阅，充满了生活的痕迹。
“很难得。”他评论道，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是赞赏还是仅仅陈述。在这个数字时代，坚持经营一家实体书店，尤其是卖旧书，在他看来商业模型上并不乐观。
赵小雨似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也不介意，只是轻轻说：“总有人需要这样一个地方，停下来，看看纸上的字，闻闻墨香，暂时忘掉外面的世界吧。”她说着，目光落回书架，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霓虹深处初见你》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起身走到不远处的 poetry 区，抽出一本薄薄的、封面素雅的诗集。
“比如这本书，”她走回来，将书页翻开，指尖点着其中一页，递给林言，“刚才煮咖啡的时候正好读到。说的好像就是现在的天气。”
林言有些意外，但还是接了过来。纸张柔软，带着岁月的触感。他低头看去，那是一首关于雨的诗，文字细腻，描绘的不是雨带来的烦躁，而是某种宁静的孤独和等待。
他很少读诗。他的阅读材料仅限于财经报告、行业分析和合同条款。诗歌对他而言，是低效且无用的情感宣泄。
但此刻，伴着窗外真实的雨声，看着纸面上跳跃的文字，耳边是女孩温柔的声音低声念出一两句赏析，他忽然觉得，那些原本虚无缥缈的意象，似乎有了一丝具体的温度。
他听着她说话，内容关于书，关于故事，关于一些简单的生活感悟。没有目的，没有算计，只是分享。他偶尔回应一两句，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听着。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浪费时间。反而，一种久违的松弛感，像微温的水流，慢慢浸润着他紧绷的神经。连续加班带来的头痛似乎减轻了些，因暴雨和意外而起的烦躁也悄然散去。
他看着她说话时微微发亮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他很少在身边人眼中看到的、纯粹的热爱和真诚。
内心那堵用冰冷数据和严格规则砌成的墙，似乎有一小块砖石，在这个暴雨夜的温暖书店里，悄然松动了一下。很轻微，但确实存在。
雨声渐小，渐渐沥沥，预示着暴雨即将过去。
林言杯中的咖啡也见了底。
他看了一眼窗外，雨确实快要停了。这意味着他该离开，回到他熟悉的世界里去。
但莫名的，他竟生出一丝……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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