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播出后的周一，徐可欣一进教室就感觉气氛不对。几个正在聊天的同学看到她，立刻安静下来，眼神有些躲闪。
课间她去接水，听见两个女生在走廊小声议论：“没想到刘景翰家是那种情况……”“难怪平时那么独来独往……”
水杯差点从手里滑落。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她们面前：“请问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女生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跑开了。
一整天，她都能感觉到各种目光。同情的，好奇的，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只有李莉像往常一样凑过来：“别理那些人，闲的。”
放学时，她特意早早收拾好书包，想去理科班等刘景翰。却在楼梯口被班主任叫住了。
“徐可欣，来办公室一下。”
办公室里，班主任表情严肃：“最近有些关于刘景翰同学的传言，你知道吗？”
她点点头。
“你们关系比较好，多关心一下他的情绪。”老师推推眼镜，“毕竟高三快到了，不能影响学习。”
从办公室出来，她看见刘景翰等在走廊尽头。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孤单。
“老师找你什么事？”他问。
“没什么。”她故作轻松，“就是问节目的事。”
他看她一眼，没再追问。
回家的路格外安静。走到常去的奶茶店，他忽然停下：“今天不喝奶茶了。”
她愣了下：“为什么？”
“省点钱。”他语气平淡，“想给奶奶买件新毛衣。”
她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原来那些话，他还是听到了。
第二天晨跑，她提前十分钟到操场。他果然己经在跑步了，速度比平时快很多。
“慢点跑。”她追上他，“我跟不上了。”
他放缓脚步，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今天月考成绩该出来了吧？”她故意找话题。
“嗯。”他声音有些喘，“这次物理很难。”
果然，成绩出来时，他依然是年级前十，但她物理又没及格。
放学后，她对着卷子发呆。他突然出现在文科班门口：“要不要补课？”
空教室里，他讲得比平时更耐心。讲到第三遍，她终于懂了。
“其实你很有进步。”他指着卷子，“上次这类题你完全没思路，这次至少做对了一半。”
她抬头看他：“你是在安慰我吗？”
“是事实。”他合上笔盖，“不要因为别人说了什么，就怀疑自己。”
她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周末，她约他去图书馆。却发现林薇也在，面前摊着一堆物理竞赛资料。
“抱歉，”刘景翰有些尴尬，“之前约好讨论竞赛题……”
“没事。”她转身想走。
“一起吧。”他拉住她，“你可以看文科书。”
于是变成三人行。她看政治，他们讨论物理。偶尔抬头，能看见林薇认真听他讲解的样子。
中午吃饭时，林薇突然说：“其实我很羡慕你们。”
徐可欣愣住：“为什么？”
“能这么坚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林薇笑笑，“我就不行，选理科只是因为成绩好。”
回去的路上，她问刘景翰：“你真的从没动摇过吗？比如节目那次，那么多机会……”
“动摇过。”他承认，“但奶奶说，人生就像解物理题，要抓住主要条件，忽略干扰项。”
她想起那个总笑眯眯的老人：“奶奶真厉害。”
“她以前是物理老师。”他眼神温柔，“我爸妈离婚后，是她教我，不要被别人的话定义自己是谁。”
第二天放学，那个经纪人又来了。这次首接找到教室：“有个补习机构想请你们做代言，价格翻倍。”
刘景翰还没说话，班主任先出现了：“这位先生，请不要打扰我的学生。”
等经纪人走了，老师拍拍刘景翰的肩：“做好自己，其他的学校会处理。”
后来听说，学校专门发了通知，禁止外来人员入校骚扰学生。
风波渐渐平息。但有些东西悄悄改变了——比如他更常笑了，比如她遇到难题时，会更坚持自己思考。
周五物理小考，她第一次及格。兴奋地跑上楼，看见他正在给同学讲题。
等她讲完，他走过来：“这么高兴？”
“及格了！”她把卷子递过去。
他仔细看完：“比上次进步了十二分。”
夕阳透过窗户，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在走廊上。一长一短，却靠得很近。
“刘景翰，”她突然问，“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你会怎么选？”
他看向远处：“还是选现在这条路。”
“为什么？”
“因为……”他转头看她，“这条路上有你。”
晚风吹起她的刘海，她轻轻笑了。原来所谓的风波，不过是成长路上的一点噪音。
而真正重要的，是噪音过后，依然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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