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的雨下个不停，教室里的空气总是湿漉漉的。徐可欣看着窗外的雨幕，手里的笔转了一圈又一圈。黑板上方的倒计时牌显示着“67天”，数字红得刺眼。
课间她去接水，听见几个文科班的同学在议论自主招生的事。 “刘景翰过了清华的初试你知道吗？” “真厉害啊……那他是不是不用参加高考了？” “好像还要参加，但能降分录取。”
热水溢出水杯，烫到了手指。她默默擦干手，回到座位。手机安安静静，没有新消息。他己经两天没来上学了，说是去北京参加面试。
放学时雨更大了，她没带伞，站在教学楼门口等雨小些。看见林薇撑着伞走过来，怀里抱着几本熟悉的笔记本。
“景翰让我给你的。”林薇把本子递过来，“他临走前交代，让你别忘了看。”
是本错题集，封面上写着《文综易错点汇总》。里面是她最近常错的题型，每种都配了详细解析。最后一页夹着张字条：「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她握着笔记本，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课间，她终于收到他的消息：「面试结束了，今晚回来」 她回复：「怎么样？」 那边输入了很久，最后只发来：「还好」
晚上视频时，他看起来疲惫但眼神明亮。“题目比想象中难，”他说，“但应该没问题。” 她注意到他背景是火车站：“这么晚还有车？” “嗯，想早点回去。”他揉了揉眼睛，“明天还要上学。”
结果第二天他没能来上学。班主任说他又发烧了，在家休息。
放学后她去看他，开门的是奶奶。“刚睡着，”老人小声说，“昨天半夜到的，淋了雨。”
她轻轻走进房间。书桌上摊着面试资料，最上面是清华的招生简章。他睡得很不安稳，额头都是汗。
她拧了毛巾帮他擦汗，他忽然睁开眼：“你来了……” “嗯。”她递过温水，“怎么又发烧了？碎星湮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火车上空调太冷。”他喝了一口水，“没事，休息一天就好。”
她拿起招生简章：“这个……要是过了，你是不是就不用高考了？” 他沉默了一下：“还要参加，但可以降分。” “多少分？” “三十分。”他看着她，“但我还是想考满分。”
窗外雨声淅沥，房间里突然安静。她低头整理错题集，发现每一页的页脚都画着小星星——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代表“重要”。
“其实，”他突然开口，“我报了你们学校旁边的北航。” 她愣住：“为什么？你不是一首想上清华吗？” “专业更重要。”他语气平静，“北航的航天专业更好。”
雨渐渐小了，夕阳从云层缝隙漏出来。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睛，突然明白：有些选择看似意外，其实早有征兆。
周一他到校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很好，主动来找她讲题。 “这道题有三种解法，”他在草稿纸上演算，“选你最顺手的那种。” 她注意到他手腕上多了一条红绳，编得歪歪扭扭。 “这是什么？” “妈妈去庙里求的。”他有点不好意思，“说能保平安。”
放学时又下雨了。他撑开伞，依然倾向她这边。 “伞歪了。”她指出。 “嗯。”他承认，“习惯了。”
走到公交站，他忽然从书包里掏出个盒子：“面试时买的。” 是支钢笔，笔身上刻着小小的宇航员图案。 “祝你金榜题名。”他耳根微红。 她握紧钢笔，冰凉的金属渐渐染上体温。
车来了，她上车前塞给他一张纸条：「明天开始，每天陪我晨跑。收到回复」
透过车窗，她看见他站在雨里看纸条，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手机亮了，是他发来的消息：「遵命。」
雨还在下，但她的心情突然明朗起来。原来重要的不是去哪里，而是和谁一起。就像西月的雨，虽然缠绵，却也让万物生长。
而他们，都在为彼此成为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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