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骑车比徐可欣想象中难。她在学校操场摔了三次，膝盖磕得青紫，最后还是体育老师看不过去，扶着她骑了两圈。
“平衡感太差，”老师摇头，“要不还是坐地铁吧。” 她咬着牙继续练，晚上视频时偷偷把摄像头往上调，不让他看见膝盖的伤。
周末他来看她，发现她在推着自行车走路。 “怎么了？”他接过车把。 “胎没气了，”她心虚，“正要去修。”
他蹲下检查，发现不只是没气，链条也松了。修车时他眉头越皱越紧：“这车哪来的？” “网上买的二手，”她声音越来越小，“便宜……”
他叹口气，修好车后坚持要试骑。结果刚上去就差点摔倒——座位太高，车把还是歪的。 “退了吧，”他说，“我帮你找辆好的。”
第二天他真骑了辆车来，崭新的，奶白色，车筐里放着草莓图案的坐垫。 “哪来的？”她惊讶。 “室友的姐姐的同事的……”他编不下去，“反正靠谱。”
她试了试，高度刚好，骑起来特别轻。但还是在转弯时摔了，这次他及时扶住。 “看前方，”他在后面扶着后座，“别老看车轮。”
练了一下午，她终于能歪歪扭扭骑首线了。兴奋地要骑去清华，被他拦住：“明天再说，你手都在抖。”
果然，第二天她浑身酸痛。但坚持要实践，跟着手机导航往清华骑。 他在旁边陪着，骑一辆共享单车。遇到红灯就停下来帮她调整姿势，上坡时在后面悄悄推一把。
骑到一半迷路了，导航把她带进死胡同。他笑着带她绕出来：“记住这个路口，下次往左拐。”
到清华时正好午饭时间。他同学看到他们都笑：“景翰你这教练不行啊，人家头发都乱了。” 他细心地帮她理好刘海：“第一次骑这么远，很棒了。”
回去时下起小雨。他坚持让她坐地铁，自己骑两辆车回去。晚上视频，他声音有点哑：“好像感冒了。” 她内疚不己：“下次还是坐地铁吧。” “不行，”他咳嗽两声，“说好要骑车的。”
下一周她真自己骑去了。虽然中途又迷路，但比上次快了很多。到他实验室楼下时，正好看见他和导师出来。 导师看到她，笑着拍拍他肩：“原来如此，最近数据突飞猛进。” 他耳根通红，却骄傲地介绍：“我女朋友，骑车来的。”
渐渐她摸清了路线。知道哪个路口容易堵车，哪段路有小吃摊。有时会买糖炒栗子带去，等他实验结束时还热着。
深秋的北京风很大。有次逆风骑不动，她推着车走，被他同学看见拍了照发群里。配文：「景翰家属顽强逆风前行」 他保存照片设成聊天背景：“像个小战士。”
十一月初，她终于能熟练骑完全程。作为奖励，他带她去吃清华食堂最有名的麻辣香锅。 “以后你可以常来，”他给她夹菜，“比你们食堂好吃。” “然后胖十斤？”她瞪他。
回去时天黑得早。他送她到两校中间的路口，看着她骑远。骑到一半她回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
那晚她做了个梦，梦见高中时他教她物理题。醒来发现手机有未读消息，是他凌晨发的实验数据图。 附言：「像不像当年那道物理题？」
她笑着保存图片。窗外，北京的银杏叶黄得像油画。她突然觉得，这座城市因为有一条熟悉的骑行路线，变得不再陌生。
就像学骑车，虽然开始会摔跤，但一旦学会，就多了种看世界的角度。而他们，正在用这种方式，把两个学校、两种生活，慢慢骑成同一个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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