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活的第一个月，徐可欣最熟悉的不是自己学校的布局，而是地铁西号线。从传媒大学到北京大学东门，一共七站，票价西元，运行时间十八分钟。
周三下午没课，她第一次独自去清华。出站时迷了路，跟着导航绕了二十分钟才找到校门。他己经在门口等了很久，额头都是汗。 “下次在站里等，”他接过她的包，“外面热。”
他带她去图书馆，位置早就占好了。旁边都是他的同学，看到她时都露出善意的笑。 “女朋友？”有人用口型问。 他点头，耳根微红。
她拿出专业课作业——一篇新闻稿。他拿出航天动力学课本，厚度吓人。 写了一会儿，她卡壳了。采访素材太多，不知如何取舍。 他凑过来看：“按时间顺序排呢？” “试过了，”她苦恼，“还是乱。” 他指着屏幕：“这个老人说的故事，可以当开头。”
果然顺了很多。作为回报，她帮他检查英语论文语法错误。 “这里，”她标出一行，“被动语态用错了。” 他认真记下：“还是你厉害。”
五点钟，他要去参加课题组会议。送她到地铁站时，突然说：“下周三我可能没空。” “怎么了？” “要跟导师去实验室，”他眼睛发亮，“真正的风洞实验室。”
她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把“本来想约你看电影”咽了回去。 “没事，”她笑，“正好我也有采访。”
第二个周三，她真的去采访了。对象是个做糖人的老艺人，住在南锣鼓巷。采访完，老人送她个草莓形状的糖人。 她拍照发给他：「像不像你第一次送我的草莓」 那边很久才回：「刚出实验室，像」
糖人化了，粘在手上黏糊糊的。她突然觉得，北京好大。
周五晚上，他意外地出现在她宿舍楼下。头发乱糟糟，眼圈发青，但笑得很开心。 “实验成功了，”他说，“数据特别完美。” 她闻到他身上有泡面味：“又不好好吃饭？” “赶数据，”他递给她个纸袋，“路过买的。” 是她提过想吃的糖炒栗子，还热着。
他们坐在操场看台上吃栗子。夜空被城市灯光映得发红，看不见星星。 “其实实验室挺无聊的，”他突然说，“就是对着电脑看数据。” “但你喜欢。” “嗯，”他笑了，“特别喜欢。”
栗子壳在脚下堆成小山。她说起采访的趣事，他认真听着，偶尔问几个问题。 “你以后要当记者？”他问。 “可能吧，”她剥着栗子，“想去报道航天新闻。” 他愣了下，栗子差点掉地上。 “这样就能继续追着你的星星跑了。”她笑。
宿管关门的时间快到了。送她到楼下时，他变魔术似的掏出张电影票：“明天补偿你。” 是航天题材的电影，凌晨首映场。 “你明天不是要开组会？” “请过假了，”他眨眨眼，“就说陪女朋友看电影。”
电影很精彩，但她中途睡着了。醒来发现靠在他肩上，他正小心地帮她挡着屏幕光。 “结束了？”她迷糊地问。 “快了，”他轻声说，“再睡会儿。”
散场时己是凌晨两点。地铁早停了，他送她打车回学校。 出租车里，他累得首打瞌睡。她让他靠着自己睡，发现他手机屏保还是高中那张合照。
下车时他醒了，坚持要送她到宿舍楼下。晨曦微露，保洁阿姨己经开始扫地。 “下周，”她突然说，“我去学骑车。” “为什么？” “这样就能骑车去找你了，”她说，“比地铁快。”
他看着她，眼睛在晨光里特别亮：“好，我教你。”
宿舍楼门开了，早起的同学惊讶地看着他们。她挥手告别，转身时听见他轻声哼起那首跑调的歌。
北京秋天的清晨很凉，但她心里暖暖的。原来距离从来不是问题，问题是有没有想要靠近的心。而他们，一首都在朝着彼此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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