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打开的瞬间，甄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里面放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样式竟与自己鬓边的分毫不差；还有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针脚细密，是她从未见过却莫名熟悉的纹样。
“这是……”甄嬛的声音有些发颤。
宜修笑着招手，两个穿着旧衣的老嬷嬷从殿外走进来，见到皇上，当即跪地磕头：“老奴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皇上皱眉：“你们是……”
“回皇上，老奴是当年王府里的旧人，”左边的嬷嬷抬起头，目光落在甄嬛身上，忽然红了眼，“方才远远看着莞妃娘娘，老奴还以为是纯元皇后回来了呢！尤其是娘娘弹《杏花天影》的时候，那姿态那指法，跟皇后娘娘当年一模一样！”
另一个嬷嬷也附和道：“是啊皇上！您忘了？当年您总说，纯元皇后的《杏花天影》弹得最好听，如今莞妃娘娘弹起来，老奴都快哭了，太像了！”
这话像一道惊雷，在甄嬛耳边炸开。她猛地看向皇上，见他脸色微变，眼神闪烁，竟没有反驳。宜修又适时添了把火，捧着锦盒走到甄嬛面前：“妹妹，这步摇是纯元姐姐当年最喜欢的，皇上说看着你戴，就像姐姐还在一样；还有这帕子，是姐姐亲手绣的，皇上一首珍藏着，去年却赏给了你，你说巧不巧？”
甄嬛的手指死死攥着裙摆，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她想起皇上总让她穿月白色的衣袍，说衬她肤色；想起皇上听她弹《杏花天影》时，眼神里的恍惚；想起皇上给她的赏赐，总带着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纯元！她不过是个替身，一个顶着相似面容，模仿着纯元喜好的替身！
“皇上……”甄嬛的声音发哑，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向皇上。
皇上脸色铁青，猛地拍了下桌案：“放肆！谁让你们在这胡言乱语！”他想呵斥宜修，却对上甄嬛满是失望的眼神，话到嘴边竟说不出口——他无法否认，初见甄嬛时，确实是因为她眉眼间的那分相似，才动了心；这些年的宠爱，也确实掺了对纯元的念想。
宜修见目的达成，故作惶恐地跪下：“陛下恕罪！臣妾只是看陛下赏赐了莞妹妹这些样式，以为莞妹妹和姐姐喜好一样，这才找来旧物和老嬷嬷，想着姐姐见了定然欢喜，没想到老嬷嬷们多嘴，惊扰了陛下和莞妹妹……”
“够了！”皇上怒吼一声，指着苏培盛，“宴会散了！晋封之事，暂缓！”说罢，甩袖而去，竟没再看甄嬛一眼。
满殿死寂，妃嫔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甄嬛身上，有同情，有嘲讽，更多的是看好戏的漠然。甄嬛抱着胧月，浑身冰冷，仿佛刚从冰窖里捞出来。胧月似是察觉到母亲的不安，开始哭闹，甄嬛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皇上离去的方向，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
她抱着胧月，跌跌撞撞走出太极殿，雪花落在她的发间肩上，竟没有一丝暖意。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首到坤宁宫的朱红宫门出现在眼前，她才停下脚步——她想问问纯元皇后，问问这位让她当了数年替身的皇后，这宫里的宠爱，究竟有几分是真的。
坤宁宫的宫人见她这般模样，连忙通报。纯元皇后今日身子不适，故没有去宴会。刚哄睡弘贞，听闻甄嬛来了，连忙迎出来，见她脸色惨白，抱着胧月站在雪地里，发丝上落满雪花，心疼得不行：“莞妃？今日是你的好日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甄嬛被纯元拉进殿内，暖炉的热气裹着她，却暖不透她冰凉的心。她抬起头，望着纯元温柔的眉眼，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皇后娘娘……您看，我是不是跟您长得很像？”
纯元指尖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不解：“莞妃妹妹，你怎么这么说？”
“是淑贵妃告诉我的，还有王府的老嬷嬷，”甄嬛的声音发颤，泪水砸在衣襟上，“皇上给我的步摇，是您当年的；皇上让我弹的曲子，是您喜欢的；皇上说喜欢我的眉眼，原来喜欢的是您的影子！我不过是个替身，一个您的替身！”
纯元伸手想碰她，却被莞嫔躲开。她看着甄嬛心如死灰的模样，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不是不知道皇上对自己的旧情，却从没想过，这份旧情竟成了刺向甄嬛的刀。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甄嬛抱着胧月，一步步后退，目光空洞地望着殿外的雪花：“我以为梅林初遇……以为一起谈论诗词，蓬莱洲的共患难，胧月的降生，总能换来几分真心。原来都是假的，全是假的……”
她猛地转身，跌跌撞撞走出坤宁宫，任凭雪花打在脸上，任凭宫人呼喊，再也没有回头。纯元站在殿门口，看着她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眼底满是无奈与疼惜——她知道，莞嫔的真心终究还是败给了这吃人的后宫。
养心殿内，皇上正对着纯元的画像发呆，苏培盛小心翼翼进来禀报：“陛下，莞妃……莞嫔娘娘抱着胧月公主回了碎玉轩闭门不出，连太医都不肯见……淑贵妃娘娘还在殿外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皇上猛地摔了茶杯，瓷片碎了一地：“不见！让她滚！”他看着画像上纯元温柔的笑容，又想起甄嬛方才绝望的眼神，心头乱得像团麻——他对莞嫔的宠爱，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因为纯元？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宫墙的红，掩盖了殿内的冷。碎玉轩的烛火亮了一夜，莞嫔抱着胧月，坐在窗边，望着漫天飞雪，眼底再无半分笑意。
原来自己所得到的宠爱都是镜花水月，怪不得怪不得……皇上看向自己的眼神总像在看第二人，她不过是个替身，纯元身为皇后，在这个位置上，有太多的规矩，可后宫刚入宫的小新人，能给皇上带来许多的惊喜，不必守着规矩体统。
白月光纯元：菀菀撩君心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白月光纯元：菀菀撩君心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7UE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