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窗外的梧桐树叶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指向灰蒙蒙的天空。信访窗口的工作按部就班，陈默的“咸鱼”生活表面波澜不惊。
然而，一场来自后方的“攻势”却悄然加剧了。
周末晚上，陈默刚在宿舍复盘完一周的股市操作（小赚一笔，账户稳稳跨过九百五十万），母亲的电话就准时追了过来。
“默默啊，吃饭了没？”母亲的开场白永远是关心生活。
“吃了，妈，食堂吃的，挺好。”陈默一边回答，一边预感到接下来的主题。
“哦，吃了就好。那个……上次赵姐介绍的那个小学老师，后来就没信儿了？”母亲果然切入正题。
“妈，人家没看上我，觉得我穷呗。”陈默熟练地运用“挡箭牌”。
“唉，现在这些姑娘，眼光都高。”母亲叹了口气，但马上又打起精神，“没关系！我托你王婶又打听了一个！是县医院的一个护士，跟你同岁，家里也是本分人，听说模样挺周正……”
陈默一阵头大：“妈！我真不着急！我现在工作刚稳定，啥都没有，拿什么谈恋爱结婚？不是耽误人家吗？”
“什么叫啥都没有？”母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是公务员！铁饭碗！这就是最大的本钱！房子车子可以慢慢挣嘛！先处着看看，万一合适呢？你看你刘叔家儿子，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妈，我跟刘叔家儿子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就是犟！”母亲语气带着焦虑和不容置疑，“我跟你爸年纪都大了，就盼着你能成个家，我们也好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怎么行？这事必须抓紧！”
电话那头还隐约传来父亲的声音：“你少说两句，让孩子自己……”
“你闭嘴！都是你惯的！”母亲显然把矛头转向了父亲。
陈默听着电话那头的争吵，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父母是为他好，但这种带着压力的关心，让他感到窒息。
“妈，我知道了，我会留意的。你们别吵了，我爸腰不好，别让他生气。”陈默只好先安抚。
“你知道就好！下周我让王婶把姑娘微信推给你，你主动加人家，跟人好好聊！听见没？”母亲下达了最后通牒。
挂了电话，陈默长长地叹了口气。催婚，成了他“咸鱼”生活里唯一无法完全掌控的变量。
与此同时，他和苏晚晴的线上联系，倒是在不温不火地继续着。
大多是她主动发起，聊些工作中的琐事，比如遇到难缠的客户，或者业务考核的压力。陈默则扮演一个耐心的倾听者，偶尔用他从股市分析里锻炼出的逻辑，给她一些宽慰或简单的建议。
“今天又被一个客户骂了，说我们手续繁琐，耽误他时间。”苏晚晴发来一个哭泣的表情。
“银行规定是这样，也是为了保障资金安全。别往心里去，不是你的错。”陈默回复。
“嗯，道理都懂，就是有时候会觉得委屈。”
“正常，说明你责任心强。换个角度想，这种客户毕竟是少数，大部分还是讲道理的。”
“谢谢你，陈默。每次跟你聊完，感觉会好一点。”
这样的对话，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渐渐从普通的同学，多了一丝淡淡的、难以言喻的亲近感。像是一条悄然滋生的藤蔓，作者“东寒国的九头雉鸡精”推荐阅读《上班摸鱼，我靠预知股市成首富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在不经意间缠绕。
陈默很享受这种交流，轻松，没有压力。他能感觉到苏晚晴对他的信任在增加，这让他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但他始终小心翼翼地把握着分寸，从不越界，也绝口不提自己的真实经济状况。
周一上班，办公室的气氛有点异样。
赵姐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小陈，告诉你个事儿，你别往外说啊。”
“啥事啊赵姐？”陈默配合地压低声音。
“就上次你提过一嘴的那个新化工厂，晚上有怪味那个。”赵姐左右看看，“听说，马主任把你那话跟局长汇报了！局长还挺重视，昨天周末亲自带人，搞了个夜间突击检查！”
陈默心里一动：“然后呢？”
“嘿！你猜怎么着？”赵姐一拍大腿，“真逮着了！那厂子晚上偷偷把没处理干净的废水往雨水管道里排！被抓了个正着！这下事情闹大了，估计得重罚！”
陈默表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啊？我就是随口一说……”
“你这随口一说可立大功了！”赵姐竖起大拇指，“看来你小子有点运气！不过……”她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你得小心点那个孙科长（负责该区域的科长），他这次可栽面儿了，报告是他出的，说没问题。估计心里记上你了。”
陈默心里清楚，这哪是运气，是首觉和知识结合的判断。但他脸上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谢谢赵姐提醒，我以后少说话多做事。”
这次无意间的“神预言”，虽然没给他带来明面的功劳，却让他在办公室老油条们眼里，多了点神秘的色彩。连马主任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审视，似乎在想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是真有几分洞察力，还是纯粹瞎猫碰上死耗子。
陈默要的就是这种模糊的效果——有点小聪明，但不具威胁性。
下班后，他收到苏晚晴发来的一条消息，是一张照片，一碗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番茄鸡蛋面。
“今天尝试自己做饭，好像成功了！虽然卖相一般。”后面跟着一个害羞的表情。
陈默看着照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能想象出她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带着点笨拙，却充满生活气息。
他回复：“看着很好吃！比食堂强多了。”
“下次你来省城，我做给你吃呀。”苏晚晴很快回复。
这句话带着一丝试探和亲近。
陈默看着屏幕，心跳快了一拍。他犹豫了一下，回复：“好啊，有机会一定尝尝。”
放下手机，他走到窗边。
暮色西合，小县城的灯火次第亮起。
一边是家人步步紧逼的催婚压力，一边是苏晚晴悄然递出的橄榄枝。
一边是必须深藏不露的巨额财富，一边是体制内需要谨小慎微的职场。
他的生活，就像走在一条细细的钢丝上，需要极致的平衡。
但不知为何，想到苏晚晴那碗普通的番茄鸡蛋面，他心里竟生出一丝淡淡的期待。
也许，这条“咸鱼”的人生，除了隐藏和算计，也可以有一点温暖的、真实的东西？
只是，这一步，该如何迈出，才能不打破现有的平衡？
他需要好好想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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