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任命文件正式下发。
陈默，河县环境保护局信息与监测科副科长（主持工作）。白纸黑字，盖着局里和组织部的大红印章。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全局。祝贺的电话、短信络绎不绝，连一些平时没什么交集的科室负责人都打来电话客气了几句。陈默一一礼貌回应，态度谦逊，既不拿架子，也不过分热情。
上午九点，付局亲自带着陈默和信息与监测科的原副科长（现在调任其他岗位）去科室宣布任命。
信息与监测科是由原来的监测站和部分信息中心职能合并而成，人员构成比较复杂，有老监测站的技术骨干，也有年轻的技术员。办公室里坐了十几号人，看到付局进来，都安静下来。
付局言简意赅地宣读了任命文件，然后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强调科室的重要性，要求大家支持陈默的工作，就把舞台交给了陈默。
陈默深吸一口气，走到前面。他看着下面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有期待，有审视，也有不以为然。
“付局，各位同事，”陈默开口，声音平稳，带着恰到好处的尊重和一点刚刚好的底气，“组织上让我来负责信息与监测科的工作，我感到压力很大，责任很重。在座的各位，很多都是我的老前辈，老同事，业务能力比我强，经验比我丰富。”
他先放低姿态，肯定老同志。
“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肯学，愿意干。以后科室的工作，还得靠在座各位鼎力支持。我的想法很简单，就三条：第一，把现有的二期项目运维好，确保不出纰漏；第二，把智慧平台新项目启动好，争取早日见效；第三，团结协作，把科室的氛围搞好，让大家干活顺心。”
他没有夸夸其谈，说的都是实在话，目标明确。
“具体工作上，我还是原来那个陈默，大家有什么想法、困难，随时可以找我沟通。工作上我是科长，工作外，咱们还是兄弟、是姐妹。”
一番话下来，不卑不亢，务实低调，既明确了领导地位，又拉近了距离。下面不少人都微微点头，尤其是老张几个原项目组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付局对陈默的表态也很满意，又强调了几句团结和纪律，便离开了。
送走付局，陈默回到科室，立刻召集了第一次科务会。他没有坐在主位，而是和大家围坐在一起。
“咱们科室刚合并，人员彼此还不算太熟悉，先各自介绍一下吧，主要是姓名，原来岗位，现在主要负责哪块工作。”陈默说道，“从我开始，陈默，原来在项目组，现在主持科室全面工作，主要精力会放在智慧平台项目上。”
他开了个头，大家依次介绍。老监测站来的工程师，主要负责监测设备和数据审核；原信息中心来的技术员，负责软件系统和网络维护；还有几个年轻科员，负责日常文书和协调。
陈默认真听着，默默记下每个人的特点和分工。他心里清楚，带队伍和干具体项目不一样，得先把人理顺。
会议很短，主要是互相认识。散会后，陈默把科室近期的文件、报表都抱到了自己的新办公桌前——一个靠窗的独立小隔间。他开始埋头熟悉情况，从人员档案到项目资料，从经费预算到设备清单。
一整天，他都没怎么离开办公室。有人来请示工作，他就认真听取，能当场决定的就拍板，需要研究的就记下来。态度温和，但处理事情条理清晰，几个原本有点观望的老技术员，态度也渐渐认真起来。
快下班的时候，老张溜达进来，递给他一根烟。
“陈科，来一根？”
陈默摆摆手：“张工，您还是叫我小陈或者陈默就行，听着亲切。我真不抽烟。”
“行，那我还叫你小陈。”老张也不客气，自己点上，“怎么样？当领导的感觉？”
“感觉就是活儿更多了，责任更大了。”陈默苦笑一下，“张工，您是老资格，以后可得帮我把把关，特别是监测站那边，设备数据是根本，不能出岔子。”
“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肯定支持你工作。”老表拍拍胸脯，“不过你小子可以啊，不声不响就上来了。付局这次是真看重你。”
陈默笑了笑，没接话。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下班回到宿舍，陈默感觉比干一天体力活还累。不是身体累，是心累。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人际关系，工作安排，资源调配……
他瘫在床上，连手机都懒得看。过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爬起来，习惯性地点开证券APP。
“华鼎股份”依旧处于停牌状态。资产列表里，那六百多万的市值静静地躺着，纹丝不动，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看着这个数字，陈默烦躁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这才是他最大的底气来源。无论工作上遇到什么麻烦，只要想到这笔即将到手的巨额财富，他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他算了一下，如果五个涨停板实现，这笔投资将变成九百六十多万。加上其他资产，总资产将突破两千三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剂强心针，让他重新充满了力量。
他关掉APP，开始思考明天的工作。智慧平台项目马上就要启动招标流程，招标文件怎么写，技术参数怎么定，都需要他亲自把关。还有科室内部的人员分工，也需要进一步优化……
他拿出笔记本，一条条列下明天要做的事情。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当领导确实累，但那种掌控感和成就感，也是实实在在的。而且，这个位置对他隐藏巨额财富的计划，至关重要。
他拿起手机，给苏晚晴发了条信息：“第一天当小头头，累瘫了。感觉比炒股累多了。”
他故意把“炒股”和“当领导”放在一起比较，用一种调侃的方式，继续强化他“炒股只是小打小闹”的人设。
苏晚晴很快回复：“哈哈，知道不容易了吧？不过我相信你肯定能行！加油！【奋斗表情】”
看着苏晚晴的鼓励，陈默笑了笑，感觉疲惫都减轻了不少。
他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窗外是河县宁静的夜晚，而他的内心，却充满了对未来的规划和期待。
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他不想烧得太旺，但必须烧得稳，烧得准。他要让所有人看到，他陈默，不仅能靠“运气”炒股，更能靠实力当好这个科长。
明暗两条线，都在新的起点上，开始了新的征程。而那条暗线所提供的巨大能量，将确保他在明面的道路上，走得更加从容和稳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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