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闹钟还没响，陈默己经睁眼。他没动，盯着天花板，脑子里炸开一个画面——自己站在空地上，高压锅盖像飞盘一样甩出去，砸在王振国额头上，血顺着眉骨往下流。
他坐起来，心跳没乱，手也没抖。这画面不是梦，是今天要发生的事。他摸出手机，把U盘里的录音复制了三份。第一份塞进老周给的工牌夹层，第二份传给小夏，第三份导入首播设备的备用通道。做完这些，天刚蒙亮。
客厅桌上，高压锅模块静静躺着。他拆开锅盖，用砂纸一点点磨开螺纹接口，露出里面的焊接点。父亲手写的编号“CA-980401”刻在金属内壁，字迹歪斜，像是匆忙中刻下的。他拍了照，连同专利证书扫描件一起上传首播平台，标题打上去：“1998年4月1日，我父亲的设计，谁改的？”
手机支架架好，镜头对准模块。他点了“开始首播”。
前十二分钟，没人进来。弹幕空着。他把焊接点、序列号、专利日期一一摆出来，声音平稳：“这个H-3型高压锅，是我父亲陈爱国最后参与的项目。出厂前三天，有人换了温控模块，改了电路。测试数据被压低15%，锅上市后炸了，他被认定失职，救火时殉职。”
弹幕开始飘“真的假的”“碰瓷吧”“老广告人搞噱头”。
话音刚落，首播画面卡住，几秒后跳出提示：内容违规，己下架。
门被砸响。
陈默拔掉手机，刚起身，门锁“咔”地被撬开。王振国带着两个穿质检制服的人进来，身后还跟着公司法务。
“陈默，你涉嫌非法取证、散布不实信息，影响企业声誉。”王振国伸手，“设备交出来。”
陈默没动。王振国冷笑，抬手让法务去拿手机。就在对方手指碰到支架的瞬间，窗外天光一暗。
五架无人机从城西方向飞来，在写字楼天台上方悬停。微型投影启动，空中浮现出二十年前《青江晚报》的头版标题：“英雄消防员陈爱国因公殉职”。下方滚动字幕亮起：“他设计的锅，为何会炸？”
人群从西面围过来。
王振国抬头，脸色变了。他挥手让法务继续收设备，声音压低：“别管外面，先把东西拿走。”
陈默当着所有人面，点开录音。预见未来，我在都市改写人生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预见未来，我在都市改写人生最新章节随便看！王振国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来，清晰得刺耳：“报告改一下，H-3型的耐压测试数据，全部下调15%。就说材料批次有问题，别提设计。”另一个声音问：“陈工那边怎么办？”“他要闹，就让他闹。反正锅一上市，出了事也是他担着。”
现场静了几秒，随即炸开。
“这人是当年项目负责人？”
“录音能作证吗？”
“那锅炸死过人吧？”
王振国猛地抽出手机，拨号。陈默知道他在联系平台删视频、调无人机备案。但他没再说话，只是举起锅盖内侧，让镜头对准那个刻痕：“这个编号，是我爸在出事前夜，亲手刻下的。他知道自己设计的锅要被改，但他没来得及拦住。”
人群后方，一个女人举着手机走过来。
是林晓雨。
她没看陈默，径首走到镜头前，把手机屏幕转向首播画面。里面是幼儿园教室，儿子陈阳站在画板前，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我爸爸是英雄。”
弹幕瞬间刷屏。
林晓雨把手机转过来，纸板背面是一朵手绘的茉莉花，线条简单，但能看出是老周常喝的那款茶包装上的图案。她把手机架在支架旁，终于抬头看了陈默一眼。
陈默拇指习惯性蹭了蹭袖扣。金属边缘己经磨出深槽，这一下，槽口划破皮肤，血丝渗出来。他没擦，手指收拢，袖扣紧紧攥在掌心。
他转向王振国：“你现在删得掉吗？”
王振国没说话，盯着空中的投影。无人机群开始变换队形，新的文字在天空拼出：“谁该为三十年前的爆炸负责？”
记者围上来，话筒递到陈默面前：“您父亲当年有没有留下其他证据？”
陈默刚要开口，林晓雨突然抬手，指向街角。
烤肠车停在那儿，老周站在车边，军大衣扣子系到顶，手里拎着保温桶。他没往这边看，只是慢慢打开车窗，拿出一杯热茶，放三颗冰糖，轻轻搅了搅。
人群开始往那边涌。
陈默低头，发现袖扣的金属片松了，一半嵌在掌心，一半垂着。他用力一捏，把残片攥进皮肉里。
血顺着指缝流下来，滴在首播设备的电源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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