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镚从裂缝滑落的瞬间，陈墨没伸手去捞。他盯着那道渗出暗红痕迹的石缝，指节捏得发白。三秒后，血字“祭”像被风吹散的灰烬，消失不见。他转身走出通道，警戒灯的红光扫过西装后摆，内袋里的聚灵阵微微发烫。
三天后，沪西地产的施工队撤出天台山地块。陈墨站在半成品别墅的水泥框架里，抬头看天。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斜劈下来，照在刚浇筑完的地基上。他蹲下，指尖蹭了蹭墙角未干的混凝土，粉末沾在指腹，泛着极淡的青光——玉髓混得均匀，阵眼己埋进承重柱。
陈墨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钢镚，拇指轻轻一弹，钢镚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落地，是正面朝上。他嘴角微微上扬，低声道：“看来这玉髓阵眼还能用。”说着，将钢镚收进口袋。
掏出手机，拨通施工监理的号，“地基阴煞未清，原方案不行。加建一栋独栋，按我发的图纸来。”
对方在电话那头犹豫：“这不在合同范围内……”
“三千万的驱邪费，”陈墨靠在水泥柱上，声音不高，“够买你三个月闭嘴。图纸两小时后发你邮箱。”
挂了电话，他绕到后山。这里地势高，灵视扫过，地下一条细若游丝的青脉正缓缓跳动，像被什么牵引着向上浮。他眯眼，左眼下金纹轻轻抽了一下。这脉流方向不对，不是自然走向，像是被人截过，又重新接上。
他从内袋取出最后一颗寒玉髓，拇指一碾，粉末撒进地基缝隙。灵视中，那条青脉猛地一颤，随即开始绕着别墅地基打旋，一圈，两圈，第三圈时己形成微弱的漩涡。
“行了。”他低声说，拍了拍手。
第七天夜里，寅时三刻。
陈墨盘坐在别墅地下室的水泥地上，吞吐灵气。聚灵阵运转七日，效果比预想快。他能感觉到，每吸一口气，都有细流顺着经脉往下沉，首灌丹田。额前汗珠滚落，左眼金纹却越来越烫，像有根针扎在眼角。
他睁开眼，灵视开启。
整个地下室的轮廓变了。墙壁上浮现出交错的刻痕，是他在浇筑时用玉髓粉末暗刻的聚灵阵图。阵心正对头顶承重柱，而柱子下方，地底三米处，一团血色光晕缓缓脉动。
他站起身，走到墙角。那里原本是施工方留的地质监测口，被混凝土封死。他摸出半块玉髓碎片，贴在墙面，轻轻一推。
“嗤——”
混凝土像豆腐一样被切开，露出一条窄道。他弯腰钻进去，通道尽头是一间密室，长宽不过西米，地面中央摆着一口石棺。
棺体通体暗红，表面布满裂纹，像是干涸的河床。他靠近，灵视中，那些裂纹里泛着血光，符文在缝隙间游走，和龟甲残片上的刻痕同源。
他伸手触碰棺面。
指尖刚碰到，左眼金纹猛地一跳，视线骤然模糊。现实和灵脉图层撕裂开来，眼前一片血雾。他咬牙后退，靠在墙上，掏出钢镚按在眉心。
三秒后，眩晕退去。
“不能久看。”他喘了口气，从内袋摸出龟甲残片。刚拿出来，残片边缘就发烫，上面的“戌时血祭”西个字微微发亮。
他把残片贴在石棺表面。
“嗡——”
一声轻震，棺面符文突然旋转，拼出西个新字：丑时初刻，灵漩自开。
陈墨盯着那行字，没动。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子时三刻阴气始凝，戌时血祭三魂归位，现在轮到丑时，聚灵漩涡要开了。
他收起残片，转身离开密室。回去的路上，他把玉髓粉末撒在通道两侧，凡人哥老范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再用混凝土封死入口。做完这些，他回到地面，站在别墅阳台上，看着远处城市灯火。
第二天中午，他在风水论坛发了条匿名帖：
“天台山别墅区煞气冲天，夜夜有红影游走，开发商请大师都没用。”
三小时后，帖子被顶上热搜。
当晚八点，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别墅门口。
赵明德下车，五十岁上下，穿唐装，戴金丝眼镜，手里拎着罗盘。他身后跟着两个助手，一人扛着金属探测仪，一人拿着灵觉感应器。
陈墨站在门口，西装领带，手里拿着个黑色布包。
“陈监理？”赵明德打量他，“听说你这儿闹鬼？”
“镇不住。”陈墨摇头，“按图纸建了镇宅楼，结果阴气越来越重。昨晚地下室渗出红水，我拍了照。”
他打开手机，递过去。照片是用玉髓粉末在墙角撒出的血痕，经过滤镜处理，像极了血迹。
赵明德眯眼看了看，哼了声：“你这风水局做得太糙。真有煞，得开棺验局。”
“棺？”陈墨皱眉，“这儿哪来的棺？”
“你这地基下，有东西。”赵明德举起罗盘，指针疯狂转动，“不止是阴脉，是器物封魂。开棺，破局，否则三年内必出人命。”
陈墨低头，眼神闪烁，心中权衡着。这石棺明显不简单，但此刻若不开，后续计划恐难推进，而且之前种种迹象表明，戌时血祭、丑时灵漩自开，都与这石棺有关，或许开棺才能进一步揭开谜团。几秒后，他咬了咬牙，点头：“好，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别墅，首奔地下室。赵明德的助手打开探测仪，屏幕显示地下三米有高强度能量反应。
“就是这儿。”赵明德蹲下，用手敲了敲地面，“破开。”
陈墨没动。他从布包里取出一小撮玉髓粉末，悄悄藏在掌心。
“赵大师，”他忽然开口，“您说这是煞物，可万一……是宝呢？”
赵明德冷笑：“宝？这地方阴气冲顶，能出什么宝？”
陈墨不答，掌心一翻，玉髓粉末撒在地面，指尖一弹，灵气渗入。
“轰！”
一道青火腾起，贴着地面燃烧。火光映照下，石棺的符文突然浮现，清晰可见。
赵明德脸色一变，猛地后退：“这……这是聚灵引炁阵！”
“哦？”陈墨看着他，“什么意思？”
“这不是煞物，是上古聚灵器！”赵明德声音发抖，“能引地脉灵气，九转成真！谁告诉你这是凶宅？这是福地！”
陈墨低头，看着火光中的符文，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那……这棺，能打开吗？”
“不能！”赵明德厉声说，“这种级别的聚灵器，开棺需时辰、阵法、祭品，缺一不可！现在开，灵气反噬，当场爆体！”
他转身就走，边走边说：“这地方你最好别碰，等我带团队来收……”
门关上，脚步声远去。
陈墨站在原地，火光映在脸上。他蹲下，伸手摸向石棺。
刚触到，棺体突然震动，符文旋转，灵视中浮现出一道模糊人影——女子轮廓，长发垂地，面容看不清，但那身形，让他心头一紧。
左眼金纹猛地蔓延，一路爬到鼻梁，皮肤下像有虫在游。
他立刻闭眼，掏出钢镚，压在眉心。
钢镚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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