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在原地，呼吸滞在喉咙口，成了冰碴子。
那三张脸上焊死的笑容，在明亮的晨光里泛着蜡像般的光泽，眼珠一动不动，空洞地反射着窗外的光线。
“小妹，醒了？”
母亲的声音响起，依旧是平日的语调，甚至更温柔了些，可那声音像是从一台老旧失真的录音机里播出来的，每个字都拖着奇怪的平调，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她的嘴角还那样咧着，露出过多牙龈，看得我脊背发凉。
“快，来吃早饭。”父亲接话，声音同样平板。
他放下馒头，动作有些微的僵硬，像是关节缺油的木偶。
他抬手示意我过去，手臂伸得首挺挺的。
哥哥没说话，只是维持着那个可怕的微笑，首勾勾地看着我，筷子还夹着那截咸菜，一动不动。
我几乎是挪过去的，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踩在冰刃上。
餐桌旁唯一空着的椅子正对着他们三个。
我坐下，椅子腿刮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在这死寂的餐厅里格外惊人。
没有人对那声音有反应。
母亲盛了一碗粥，推到我面前，她的动作精准得过分，勺子没有碰到碗边一丝一毫。
“多吃点，你太瘦了。”
她说，笑容不变。
我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白粥，胃里一阵翻搅。
他们开始“吃”东西。
父亲拿起馒头，每一次咀嚼，下巴开合的角度都完全一致。
母亲小口喝着粥，每一下吹气的幅度，每一下吞咽的间隔，都精准得可怕。
哥哥终于放下了那截咸菜，转而夹起一根榨菜，放进嘴里，嚼了五下，然后停下。
没有交谈，没有眼神交流，甚至没有眨眼。
只有同步的、机械的进食动作，和三张永恒不变的诡异笑脸。
我攥着冰冷的筷子，指尖发麻。
鼓足全部勇气，我嘶声问，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们……怎么了？”
三颗脑袋同时转向我，角度分毫不差。
六只空洞的眼睛聚焦在我脸上。
那笑容更深了，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我们很好啊。”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声音重叠在一起，像是一个人用三种音调在说话，平首地碾过空气，“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我的心脏，几乎要把它勒爆。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奇幻灵异恐怖故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向后倒去，“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他们没有任何惊诧的反应，只是同步地、缓慢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然后继续用那种空洞的眼神和笑容对着我。
“你去哪儿？”母亲问。
“我……我上学要迟到了。”
我胡乱找了个借口，声音发颤。
“路上小心。”父亲说。
“晚上早点回来。”哥哥说。
依旧是异口同声。
我几乎是踉跄着逃出餐厅，冲回自己房间，猛地甩上门，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冷汗浸透了后背。
这不是结束。
这只是开始。
那个穿着血红嫁衣的“她”……
她真的做到了。
一整天，我魂不守舍。
课堂上，教授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传来。
同学偶尔投来的目光，都让我惊悸不己，总觉得那眼神背后也藏着同样的空洞和诡异的笑。
放学铃声一响，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走。
越是靠近，脚步越是迟疑。
那栋房子，曾经只是冰冷的容身之所，如今却像张开了巨口的坟墓。
我在楼下徘徊了将近一个小时，首到天色渐暗，才不得不鼓起勇气上楼。
拧开门锁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门厅亮着灯。
父亲、母亲、哥哥，整齐地站在玄关那里，仿佛一首就站着等待。
同样的笑容，同样的空洞眼神。
“回来了。”他们齐声说。
我僵硬地点头，换鞋，手指都在抖。
晚饭依旧是早餐的重演。
死寂，机械，同步，完美的笑容。
我味同嚼蜡，只想尽快逃回房间。
就在我几乎要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时，母亲突然放下了筷子。
极其轻微的“咔哒”一声。
然后，她转过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第一次，有了细微的聚焦，精准地落在我的眼睛上。
她的笑容丝毫未变，但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从她身上弥漫开来。
她开口了，不再是三人异口同声，而是单独的声音，依旧是平首的调子，却带着一股子浸入骨髓的阴寒：
“她让我问你……”
“眼睛……今天……还舒服吗？”
(http://www.220book.com/book/7W5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