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府的正厅里，气氛肃杀。
继母李氏端坐在主位之上，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覆着一层寒霜。
她的身旁，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手里拿着粗实的木棍。
白芷被两个婆子反剪着双手，死死地按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的脸上带着几道清晰的指痕，嘴角还渗着血丝。
苏凌薇站在厅堂中央，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的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苏凌薇。”
李氏终于开口，声音尖锐而刻薄。
“你院里的这个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顶撞王妈妈。”
“如今更是以下犯上，将王妈妈打得皮开肉绽。”
“这等刁奴，若不严惩，我侯府的规矩何在？”
她说着，拿起桌上的惊堂木，重重一拍。
“来人！给我把这个贱婢拖下去，重打西十大板！”
“打到她认错为止！”
“是！”
按着白芷的两个婆子立刻应声，就要将她往外拖。
白芷吓得花容失色，拼命挣扎。
“小姐！救我！小姐！”
“住手。”
苏凌薇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两个婆子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看向了主位上的李氏。
李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怎么？”
“苏凌薇，你这是要为了一个下人，公然违抗我这个母亲吗？”
她冷笑着，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我今日，还就非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尊卑的东西！”
“我看谁敢拦着！”
苏凌薇缓缓地转过身，面向李氏。
她没有看跪在地上的白芷，也没有看那些虎视眈眈的婆子。
她的目光，首首地射向李氏。
“母亲？”
她轻轻地重复着这个词，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夫人怕是忘了。”
“按照我大雍的礼法，您是继室。”
“而我，是父亲原配嫡妻所生的嫡长女。”
李氏的脸色猛地一变，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你……你放肆！”
苏凌薇对她的怒斥置若罔闻，继续不疾不徐地说道。
“按照我苏氏一族的家规，第三十六条写得清清楚楚。”
“嫡庶有别，尊卑分明。”
“嫡女院中的一应事务，包括贴身侍女的任免责罚，皆由嫡女自行处置。”
“即便是主母，也无权越俎代庖。”
“更何况……”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
“您还不是我苏凌薇的亲生母亲。”
“你！”
李氏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毒后杀疯了：重生后废太子当女帝》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她指着苏凌薇，手指都在颤抖。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我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是这侯府名正言顺的主母！”
“我管教一个下人，难道还要经过你这个黄毛丫头的同意不成？”
苏凌薇的眼神没有丝毫退让。
“夫人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去祠堂。”
“请出苏家的祖宗牌位和家法。”
“让族中的长辈们来评评理。”
“看看究竟是女儿不孝，还是夫人您……僭越了！”
“僭越”两个字，像一根毒针，狠狠地扎进了李氏的心里。
这是她身为继室，最敏感、最忌讳的痛处。
她可以掌管侯府中馈，可以享受主母的尊荣。
但她永远也抹不掉“继室”这两个字。
在真正的规矩和礼法面前，她这个主母的权力，在嫡长女苏凌薇面前，是有限的。
李氏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苏凌薇说的是事实。
如果真的闹到祠堂，请出族老，丢脸的只会是她自己。
厅堂内的气氛，一时间凝固到了极点。
那些婆子们也都面面相觑，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跪在地上的白芷，停止了挣扎，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从未想过，自己柔弱的大小姐，竟敢当众与主母如此对峙。
许久。
李氏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上。
她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看到了极点。
“好……好得很。”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苏凌薇，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连我都敢拿家法来压了。”
苏凌薇微微垂下眼帘，语气恢复了平静。
“女儿不敢。”
“女儿只是就事论事，不想让侯府的规矩乱了套。”
“白芷是我的人，她犯了错，自有我来管教，不劳夫人费心。”
她说着，走到白芷面前，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起来吧。”
她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轻擦去白芷嘴角的血迹。
“回院子去。”
白芷含着泪，点了点头，在苏凌薇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
苏凌薇扶着她，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李氏不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凌薇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李氏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毒。
“你给我等着。”
苏凌薇没有回答。
她只是扶着白芷，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出了正厅。
将李氏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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