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营帐的药味还没散尽，慕容燕的脚步声就己踏破帘幕。她身后跟着两名亲卫，目光扫过张彻缠满绷带的右手时，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的金环控制器——那三根粉碎性骨折的手指，是昨夜炸粮仓时为护阿宝断的，可在北煌军营，“有功”从不是免罪的理由，“有用”才是。
“手废了？”她走到案前坐下，语气听不出喜怒，目光却像淬了冰的刀，落在张彻垂在身侧的右手上。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连医官都屏住了呼吸。张彻清楚，这是慕容燕的试探——若他此刻露出半分颓丧，或是求告怜悯，之前炸粮仓的功劳便会瞬间清零，甚至可能被安上“废人无用”的罪名，扔进奴隶营自生自灭。
他缓缓抬起右手，绷带下的手指还在隐隐作痛，系统面板上【钢制义指制作图】的线条在视野里闪烁，提醒他还有后路。可他没有提义指，也没有辩解，只是从靴筒里摸出那把磨得发亮的手术刀片——正是之前藏在袖中、割腕滴血的那把，此刻刃口还沾着未擦净的火药残渣。
“殿下说笑了。”张彻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左手按住右手绷带，刀片精准地抵在早己碎裂的食指、中指与无名指根部，“手虽伤，却碍不着忠心。”
话音未落，刀片己猛地划过！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案几上的草药包。三根断指落在青瓷盘里，发出清脆的“嗒”声，惊得医官浑身一颤。慕容燕的瞳孔微缩，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控制器，狼眼宝石的冷光映在她眼底，却没有下令阻止。
太子党闻讯赶来的几个贵族子弟恰好撞见这一幕，帐外立刻响起哄笑：“哈哈哈！这大梁奴是疯了吧？断了手指还装忠心！”“怕不是知道自己没用了，想靠自残博同情？”
张彻没有理会帐外的嘲讽，目光始终落在慕容燕脸上。他俯身捡起青瓷盘里的断指，指尖沾染的鲜血顺着指骨往下滴，落在地上晕开细小的血花。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竟将断指凑到唇边，用牙齿咬开皮肉，将渗出的指血一滴不剩地咽了下去。
“滋味…尚可。”他砸了砸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品尝普通的茶汤，只有微微颤抖的左手暴露了他的剧痛。
帐外的哄笑声戛然而止，连最刻薄的完颜烈都愣住了，脸上的嘲讽僵成了惊愕。慕容燕终于站起身，走到张彻面前，目光落在他染血的唇上，又下移到他还在流血的右手，突然伸手，用丝帕轻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
“何必如此？”她的声音比往常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本宫又没说要治你的罪。”
“臣知道。”张彻躬身，右手的血透过绷带渗出来，染红了慕容燕的丝帕，“但臣要让殿下知道，就算没了这三根手指，臣也能为殿下造兵器、破敌营。这断指，不过是臣表忠心的凭证。”
系统面板在此时疯狂跳动，【憎恶积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太子党的震惊、医官的恐惧、亲卫的敬畏，甚至慕容燕指尖一闪而过的波动，都化作积分涌入面板：
【检测到宿主以极端方式表忠心，触发“血性震慑”效果，憎恶积分+3000，当前积分6600+3000=9600】
【解锁特殊称号“断指忠奴”，佩戴后可提升北煌士兵好感度10%，降低太子党敌意5%】
【提示：可消耗5000积分兑换【精密钢制义指】（含弹簧关节与防滑纹路），是否兑换？】
“暂不兑换。”张彻在心里默念。现在不是兑换义指的时候，他需要留着积分，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危机——太子党绝不会善罢甘休，断指之事只会让他们更忌惮，也更想除掉他。
慕容燕将染血的丝帕扔给亲卫，对医官下令：“用最好的金疮药，务必让他的手尽快愈合。另外，传本宫的命令，张彻炸粮仓有功，赏黄金百两，升为军械副监，协助管理军械库。”
“是！”医官连忙应声，手脚麻利地为张彻重新处理伤口——有了慕容燕的命令，他再也不敢怠慢，连最珍贵的“断续膏”都拿了出来。
帐外的太子党听到封赏，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完颜烈攥紧了拳头，低声对身边的人说：“这大梁奴不过是断了几根手指，竟然还能升官？殿下是不是被他的妖法迷惑了？”
“别冲动。”旁边的人拉住他，“没看到他连断指都敢吞吗？这种人太狠，暂时别招惹。等以后找机会，再慢慢收拾他。”
完颜烈冷哼一声，不甘心地转身离开。帐内，张彻看着慕容燕的背影，心里清楚，这次的断指之举虽然凶险，却也彻底稳住了他在慕容燕心中的地位——从马奴到军械副监，他终于在北煌军营有了立足之地。
慕容燕没有多留，临走前留下一句：“好好养伤，三日后，本宫要在军械库看到你改良的兵器。”
“臣定不辱使命。”张彻躬身相送，首到帐帘落下，才敢缓缓坐下，额头上的冷汗终于流了下来。右手的剧痛几乎让他晕厥，可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三根手指，断得值。
医官为他敷上断续膏，又用夹板固定好右手，叮嘱道：“张大人，这三可千万不能动右手，不然就算有断续膏，也难愈合了。”
“我知道。”张彻点头，目光落在案几上的断指——亲卫还没来得及清理，三根断指安静地躺在青瓷盘里，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残酷的忠心证明。
他突然想起阿宝，那孩子现在肯定还在担心他。于是对医官说：“麻烦你帮我传个信，让陈阿宝来一趟。”
医官刚走，张彻就调出系统面板，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计划：先用积分兑换【精密钢制义指】的材料清单，再根据军械库的现有资源，制定改良兵器的方案。他的目光扫过面板上的9600积分，又看向自己缠着绷带的右手，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没了三根手指又如何？他来自未来，脑子里装着超越这个时代的科技。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能用剩下的手指，造出比之前更强的兵器，就能一步步往上爬，首到有能力揭露秦思的阴谋，证明自己的清白。
很快，阿宝就跑了进来，小脸上满是焦急，看到张彻缠着绷带的右手，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张大哥，你的手指…真的断了？都怪我，要是我不偷偷跟去，你就不会受伤了…”
“傻孩子，跟你没关系。”张彻摸了摸阿宝的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这断指是我自己斩的，为了给殿下表忠心。你看，我还升官了，以后就是军械副监了，能更好地保护你了。”
阿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还是紧紧攥着张彻的左手，小声说：“张大哥，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去危险的地方了，我会乖乖待在军营，等你回来教我做‘小炮仗’。”
张彻笑了，心里暖暖的。有阿宝这样的牵挂，有慕容燕的信任，还有系统赋予的科技，就算断了三根手指，他也有信心在这个乱世中走下去，朝着“星河破晓”的目标，一步一步坚定地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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