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被押入大牢的第二日，北煌边境就传来急报——三县大旱，流民聚众闹事，急需赈灾粮救济。慕容燕在军帐议事时，手指叩着案几上的粮册，目光扫过帐内众将：“谁愿押送这五千石赈灾粮去边境？”
帐内鸦雀无声。谁都清楚，流民饿极了便如疯魔，劫粮之事常有，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张彻坐在角落，刚用积分兑换的钢制义指还泛着冷光，右手断指处被绷带裹得严实，却还是主动起身：“殿下，臣愿往。”
慕容燕抬眼看向他，眉头微蹙：“你的手还没好，万一遇袭……”
“臣虽断三指，却还能握刀。”张彻举起右手，钢制义指在烛火下反射出细碎的光，“而且，臣有办法应对流民。”
慕容燕沉默片刻，终是点了头：“准。给你五百骑兵护送，务必将粮车安全送到。”
次日清晨，张彻领着粮队出发。五千石粮食装了百辆大车，车轮碾过尘土，在官道上留下两道深痕。他骑马走在队伍最前，左手握着缰绳，右手的钢制义指悄悄着腰间的火折子——昨夜他己在系统面板兑换了【乙醇提纯法】，就等着应对可能出现的劫粮者。
行至中途，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风裹着沙砾打在人脸上生疼。负责探路的骑兵突然策马回来，声音带着急促：“张大人！前面山谷里有流民拦路，看模样怕是要劫粮！”
张彻勒住马，抬头望向远处的山谷。果然见黑压压的人影堵在谷口，手里拿着锄头、镰刀，眼神里满是饥饿与疯狂——正是边境逃来的流民，约莫有上千人。
“大人，咱们冲过去吧！”骑兵队长握紧了马刀，“这些流民没什么战斗力，五百骑兵足够应付！”
“不可。”张彻摇头，“他们只是饿极了，若是硬拼，只会激起更大的混乱。”他翻身下马，走到粮车旁，掀开最末尾一辆车的篷布——里面装的都是发霉的陈粮，是他特意让军需官加进来的。
“把这些发霉的粮食卸下来。”张彻对士兵下令，又让人取来十几个大陶罐，“再打些水来。”
士兵们虽不解，却还是照做。张彻将发霉的粮食倒进陶罐，又往里面加水，然后点燃火折子，将陶罐架在火上煮。没过多久，罐口就冒出刺鼻的蒸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腐的味道。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骑兵队长凑过来，忍不住皱眉。
“酿乙醇。”张彻一边搅拌罐中的粮食，一边解释，“这东西易燃，等会儿若是流民冲过来，咱们就用火攻。”
流民见粮队迟迟不动，果然耐不住性子，朝着粮车冲了过来。为首的是个满脸风霜的汉子，手里举着锄头，嘶吼着：“把粮食留下！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张彻站起身，挡在粮车前：“乡亲们，这些粮食是用来赈灾的，等送到县城，自然会分发给大家。若是现在抢了，后面的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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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们跟着起哄，潮水般涌了过来。张彻眼神一沉，对士兵喝道：“泼乙醇！点火！”
士兵们立刻将煮好的乙醇泼向冲在最前的流民，火折子扔过去的瞬间，火焰“腾”地窜起，形成一道火墙，挡住了流民的去路。流民们吓得连连后退，惊呼着“着火了”，刚才的疯狂瞬间被恐惧取代。
张彻趁机喊道：“我知道你们饿，但抢粮只会死路一条！前面三十里就是青平县，官府己设了粥棚，你们现在过去，还能喝上热粥！”
流民们面面相觑，有人己经动摇。那为首的汉子盯着火墙，又看了看粮车上的粮食，终是咬了咬牙：“你说的是真的？若是骗我们……”
“我以北煌军械副监的身份担保。”张彻举起右手，钢制义指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若是粥棚没设好，你们再来找我算账。”
流民们犹豫片刻，终是慢慢退了回去。看着他们消失在山谷的背影，骑兵队长松了口气：“大人，还是您有办法，不然这一仗怕是免不了了。”
张彻却没放松警惕，他让人熄了火，重新清点粮车，刚要下令继续赶路，目光突然扫过山谷旁的岩壁——上面用炭灰刻着西个大字，笔画凌厉，透着刺骨的恨意：“天诛国贼”。
是叶红翎的笔迹。
张彻心里一沉。他上次在校场救了阿宝娘，叶红翎明明该承他一份情，却还在岩壁刻下这样的字，显然是还没放下对“大梁叛将”的成见。他伸手摸了摸岩壁上的刻痕，炭灰在指尖蹭出黑色的印子，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宿主被叶红翎羞辱，触发“道义冲突”状态，憎恶积分+500，当前积分11600+500=12100】
【提示：可消耗3000积分兑换【笔迹追踪术】，追踪叶红翎行踪，是否兑换？】
“暂不兑换。”张彻在心里默念。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粮车送到边境，叶红翎之事只能暂且搁置。他让人用石块将刻字盖住，又叮嘱士兵加强戒备，才重新领着粮队出发。
傍晚时分，粮队终于抵达青平县。县城外果然设了粥棚，流民们正排队领粥，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张彻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他让人将粮食交给县衙，刚要转身离开，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粥棚旁闪过——是叶红翎，她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混在流民中，正往县城深处走去。
张彻没有追上去。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和叶红翎厘清误会的时候。他翻身上马，望着远处的夕阳，右手的钢制义指轻轻敲击着马鞍。系统面板上的积分还在，接下来他要做的，是尽快赶回军营，将边境的情况禀报慕容燕，同时加快改良军械的进度——只有手里的武器足够强，才能在这乱世中，护住更多像流民这样的无辜之人。
晚风拂过，带着粥棚的香气。张彻策马转身，粮队的车轮声再次响起，朝着军营的方向而去。他不知道，此时的叶红翎正站在县城的酒楼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手里攥着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眼神复杂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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