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惨叫还没消散，崩裂的铁甲碎片就己嵌进黄土里，泛着冷光的钢片间还缠着暗红的血肉。张彻踩着满地狼藉上前，右手的钢制义指死死攥着那把刚斩过冶铁官的断骨刀，刀刃上的血珠顺着刃口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血花。
“此罪在我！”他的声音穿透混乱，压过士兵的哀嚎与贵族的惊呼和声，“高炉炼钢初成，工艺尚有疏漏，竟让诸位将士遭此横祸——这冶铁官监管不力，当斩！”
刚被斩落的冶铁官头颅滚在脚边，双目圆睁，像是在控诉这场精心设计的“疏漏”。张彻弯腰，看似要拾起头颅，左手却趁着众人目光聚焦在尸身的瞬间，飞快将一块裹着粗布的脆甲样本塞进冶铁官的衣襟——那是他今早特意从炉渣里筛选出的残片，硫含量远超标准，断口处还留着刻意打磨的“自然崩裂”痕迹。
“张大人倒是会惺惺作态！”完颜虎的怒吼突然从人群中炸开，他踩着铁甲碎片冲过来，一把揪住张彻的衣领，甲胄上的尖刺划破张彻的脖颈，渗出血珠，“三个月前你说高炉钢刀锋利三倍，结果一砍就断；如今新铸的重甲又崩裂伤人，你怕不是昭元派来的细作，故意毁我北煌军械！”
周围的太子党立刻附和，有人甚至拔出佩刀：“杀了他！这种妖人留着只会祸国殃民！”演武场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北煌卫们下意识地围上来，将张彻护在中间，却被完颜虎的禁军逼退半步。
张彻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完颜虎：“统领说我是细作，可有证据？重甲崩裂是硫含量超标所致，这批铁矿本就产自滇南，若要追责，也该问负责采买的太子府官员，而非在此逞凶。”
“你还敢攀扯太子殿下！”完颜虎气得脸色铁青，挥拳就要砸向张彻的面门。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住手。”
慕容燕的仪仗从演武场入口驶来，月白色的长袍在风中展开，她勒住马缰，目光扫过满地死伤，最终落在张彻身上：“冶铁官己斩，罪责也算有了交代。张彻，你说重甲崩裂是铁矿之过，可有凭证？”
“回殿下，臣有。”张彻挣脱完颜虎的手，从怀中摸出一块黑色的矿渣，“此乃滇南铁矿样本，臣曾检测过，硫含量高达0.5%，远超冶炼标准。若不信，殿下可让人即刻查验冶铁官尸身旁的铁矿堆，定能发现同样问题。”
慕容燕挥了挥手，亲卫立刻上前查验。没过多久，亲卫回报：“殿下，铁矿堆中确有高硫矿石，与张大人所说一致。”
完颜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张彻竟早有准备。完颜朔坐在观礼台上，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匕首，眼神阴鸷——这批铁矿是他让人采买的，本想借“劣质铁矿”让张彻出丑，却没料到反被将了一军。
“既然是铁矿之过，此事便到此为止。”慕容燕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张彻，你需在三日内改良冶炼工艺，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我在古代用骂名点科技树》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务必炼出合格的重甲，若再出差错，本宫定不轻饶。”
“臣遵旨。”张彻躬身行礼，余光扫过冶铁官的尸身——那枚脆甲样本己被亲卫收殓，接下来，只需等太子党为了脱罪，主动将“铁矿采买舞弊”的罪名揽到自己身上。
演武场的人渐渐散去，张彻刚要转身回军械库，却被芸香叫住：“殿下让你去主帐一趟。”他心里一紧，知道慕容燕定是看出了破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主帐内，慕容燕坐在案前，手里捏着那块从冶铁官尸身里搜出的脆甲样本，指尖轻轻拂过断口：“这样本，是你故意塞进去的吧？”
张彻的心脏猛地一沉，却没有否认：“回殿下，是。臣故意将硫含量调高，一是为了示弱，让太子党放松警惕；二是为了引出铁矿采买的问题，揪出背后的蛀虫。”
“你倒是胆大。”慕容燕抬起头，眼神里没有怒意，反而带着几分欣赏，“不过，你就不怕本宫拆穿你？”
“臣相信殿下。”张彻躬身，“殿下若想治罪，早在演武场就不会护着臣。而且，北煌需要合格的军械，需要能对抗昭元的实力——臣的方法虽不光彩，却能最快找出问题，为殿下扫清障碍。”
慕容燕笑了，将脆甲样本扔在案上：“你倒是会揣摩本宫的心思。三日之内，把脱硫工艺弄出来，若是炼不出合格的重甲，就算本宫想护你，也无能为力。”
“臣定不辱使命。”张彻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慕容燕突然叫住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这里面是止血膏，你脖颈的伤，别忘了涂。”
张彻接过瓷瓶，心里暖暖的。他走出主帐时，夕阳正斜照在军械库的方向，高炉的烟囱里冒出淡淡的青烟，像是在预示着新的希望。
回到军械库，张彻立刻召集铁匠，按照【脱硫工艺改良图】的方案，在高炉中加入石灰粉。石灰粉与钢水中的硫磺反应，生成硫化钙废渣，浮在钢水表面，只需轻轻撇去，就能得到低硫的合格钢材。
铁匠们将信将疑地按照方案操作，当第一炉亮银色的钢水从炉中流出时，所有人都欢呼起来——那钢水泛着均匀的光泽，再也没有之前的暗红色杂质，显然是合格的好钢。
张彻看着钢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右手的钢制义指轻轻抚摸着炉壁，左手的断指处还在隐隐作痛，却丝毫影响不了他的心情。他知道，这炉钢水不仅是对慕容燕信任的回报，更是他逆袭路上的重要一步——只要能稳定产出合格的军械，他就能彻底掌控军械库，为后续解锁更高阶的科技打下基础。
夜幕降临，军械库的高炉依旧灯火通明。张彻坐在炉前，看着铁匠们忙碌的身影，脑海里突然闪过叶红翎的脸庞——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是否还在误会自己。他摸了摸怀中的控制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等解决了重甲的问题，就去找叶红翎，跟她解释清楚一切，或许，还能联手找出秦思通敌的证据。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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