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窗外淅沥的雨声，和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的、滚烫的悸动。
蒋聿风的手指还停留在余笙的唇角，那触感细腻温热，让他指尖微微发颤。他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那双终于不再冰冷、而是漾着水光的眸子，心底某个坚硬角落彻底坍塌，软得一塌糊涂。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深深地望进她眼底，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余笙。”
“嗯？”余笙抬眸看他，被他眼中那种复杂的、仿佛沉淀了许久的情绪所吸引。
“有件事……”蒋聿风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指尖无意识地了一下她散落在枕边的一缕头发，“我可能……早就该告诉你了。”
余笙的心微微一提。他要说什么？关于他的真实身份？关于“蜂鸟”？还是……
蒋聿风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和疑惑，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如释重负的坦然。他俯下身，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几乎要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
“其实……”
“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那里因为之前的挣扎和包扎，露出了一小截纤细的、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抹……即使刻意束缚也难以完全掩盖的、属于女性的柔软曲线。
他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极轻的笑意和了然的温柔：
“……你这里，和我们不太一样。”
余笙的身体猛地僵住！瞳孔骤然收缩！
他知道？！
他早就知道她是女人？！
什么时候？！怎么知道的？！
巨大的震惊如同冰水浇头，让她瞬间从刚才那点旖旎温情中清醒过来！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下意识地就想摸向枕下藏着的匕首（即使受伤住院，她的职业本能也让她藏了武器）！
看着她瞬间绷紧的身体和眼中骤然升起的、如同受惊野兽般的凌厉警惕，蒋聿风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却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他伸出手，不是去压制她，而是极其轻柔地握住了她那只下意识摸向枕下的、微微颤抖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带着薄茧，稳稳地包裹住她冰凉的手指。
“别紧张。”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我不是你的敌人。”
他看着她依旧充满戒备和难以置信的眼睛，缓缓道：“记得你刚来报到那天吗？雷豹他们起哄要和你掰手腕。”
余笙的记忆瞬间被拉回那个充满汗味和挑衅的下午。是的，当时为了立住“余笙”这个男性身份，她面无表情地掰倒了侦查处几乎所有上前挑战的队员，包括一脸不服的雷豹。
“你的指骨发力方式，腕部的旋转角度，还有赢下之后，下意识并拢双腿收敛站姿的习惯性动作……”蒋聿风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分析案情，眼神却锐利如刀，“那不是长期模仿男人能有的破绽，是刻在骨子里的、属于顶尖女性格斗高手才会有的细节。”
余笙的心脏狠狠一沉！她自认伪装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在第一天，就被这个男人从如此细微的地方看出了破绽！
“还有，”蒋聿风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你受伤时忍痛的习惯性咬唇，思考时无意识捻动耳垂的小动作，甚至……你对某些气味（比如王师傅熬的中药）过于敏感的生理反应……”
他每说一点，余笙的心就凉一分。原来她自以为完美的伪装，在他眼里竟然漏洞百出！
“那你为什么……”她的声音干涩发紧，“为什么不揭穿我？还让我留在侦查处？留在你身边？”
蒋聿风握紧了她的手，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因为你需要这个身份。而我……需要你。”
他的语气变得极其认真：“我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变态老登夜袭寡妇村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为什么要扮成男人。我只知道，你能力出众，心智坚韧，是我见过最好的情报员和战士。你留在侦查处，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至于你的秘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点痞气的弧度：“我觉得，等你什么时候想亲自告诉我了，自然会告诉我。反正……我也不急。”
余笙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了然一切的深邃和那抹该死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笑意，一股说不清是羞恼、是挫败、还是被看穿后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搞了半天，她辛辛苦苦演了这么久的戏，在他眼里就跟看猴似的？！
她猛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松开！”她恼羞成怒，眼神重新变得冰冷锐利，试图用气势压倒他，“蒋科长，既然您早就知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重新谈谈了？关于欺骗上级、混入机要部门这件事……”
她试图重新夺回主动权，摆出公事公办的冷硬态度。
蒋聿风却丝毫没有被她的气势吓到，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他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得寸进尺地，用指尖极轻地挠了挠她的掌心。
那细微的、带着挑逗意味的触碰，像羽毛一样扫过，瞬间击溃了余笙强撑起来的冷硬外壳，让她从掌心到心尖都猛地一颤，脸颊不受控制地再次烧了起来。
“谈什么？”蒋聿风俯身逼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谈你怎么欺骗我感情？还是谈你怎么……嗯……‘以下犯上’？”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受伤的肩膀，又落回她通红的脸上。
余笙：“！！！”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明明是他早就看穿不说，看着她演戏！现在倒打一耙？！
“你……你混蛋！”她气得想咬人，偏偏手被他攥着，伤口又疼，只能用眼神表达愤怒。
“嗯，我混蛋。”蒋聿风从善如流地点头，眼神里的笑意却越来越深，带着一种“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欠揍模样，“所以，余秘书……或者，我该叫你……余小姐？”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她气得腮帮子微鼓、眼睛瞪得圆圆的生动模样，心底柔软成一片。
“现在，你的秘密在我手里了。”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威胁，更多的却是浓得化不开的宠溺和调侃，“你说，该怎么封我的口呢？余、小、姐？”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带着他特有的、冷冽又迷人的男性气息，混合着那句低沉暧昧的“余小姐”，像一道电流，瞬间窜遍余笙的全身，让她西肢发软，心跳失序。
所有的愤怒、挫败、警惕，在这一刻，都被这该死的、突如其来的亲密称呼和暧昧氛围搅得七零八落。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带着坏笑的俊脸，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拿这个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打又打不过（现在还有伤），说又说不过，骗也骗不过……
余笙深吸一口气，终于放弃了挣扎，自暴自弃般地瞪着他，语气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娇嗔：
“……那你想要怎么样？！”
蒋聿风看着她终于卸下所有伪装、露出这副又恼又羞的真实模样，心头大悦。他低笑一声，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却转而用指尖，极轻地碰了碰她依旧滚烫的脸颊。
目光温柔而郑重。
“不怎么样。”
“就这样。”
“以后在我面前，不用再装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句最重的承诺，稳稳地落进了余笙的心底。
余笙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清晰映出的、自己有些狼狈却无比真实的倒影。
许久，她缓缓垂下眼睫，极轻地、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紧绷的肩膀，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
一首悬着的心，仿佛也终于找到了落脚点，安安稳稳地，落回了实处。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暖暖地照进房间，将两人依偎的身影，笼在一片温暖的光晕里。
(http://www.220book.com/book/7X5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