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阳洒在苏府庭院，廊下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花瓣落在青石板上，添了几分雅致。苏晚坐在石桌旁，手里把玩着一个锦盒，眼角却时不时瞟向院门口——沈砚刚去前院巡查，该回来了。
“晚晚。”
尚书公子的声音突然传来，他捧着一个精致的描金盒子，快步走到苏晚面前，笑容殷勤：“前日见你说喜欢玉饰，我特意寻了支和阗玉簪，你瞧瞧喜不喜欢。”
苏晚眼睛一亮，接过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支白玉簪，簪头雕着朵盛放的海棠，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真好看，多谢公子费心了。”她笑着拿起玉簪，对着石桌上的铜镜比划。
这时，沈砚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他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只是看到石桌旁的两人时，脚步顿了顿，眼底的光暗了暗。
苏晚余光瞥见他，故意举起玉簪，转头冲他喊：“阿砚，你快过来看看，尚书公子送我的这支玉簪，好不好看？”
沈砚走近，目光落在那支玉簪上，又快速移开，声音平淡：“小主喜欢便好。”
“我觉得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戴在头上合不合适。”苏晚说着，故意看向尚书公子，“公子，你帮我戴上好不好？”
尚书公子立刻应下：“乐意之至。”他刚要伸手，苏晚却突然偏头，发丝扫过沈砚的手背，带着淡淡的香。
沈砚指尖微颤，下意识后退半步，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
尚书公子小心翼翼地把玉簪插进苏晚的发髻，笑着夸赞：“果然配晚晚，这支簪子算是找对主人了。”
苏晚对着铜镜照了照，笑得眉眼弯弯：“确实好看，多谢公子了。”她顿了顿，又看向沈砚，“阿砚，你真觉得好看？我怎么瞧着，你好像不太喜欢似的。”
沈砚抿紧唇，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廊檐上——昨夜下了场小雨，檐角还挂着几缕冰棱，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尚书公子没察觉两人间的暗流，还在一旁说：“晚晚若是喜欢，下次我再给你寻些好玉饰。你这般模样，就该配最好的东西。”
“那我可就等着公子的好东西了。”苏晚笑着应下，眼角却始终盯着沈砚。她看到他的指节泛白，看到他的目光一首落在檐角，心里莫名有点发紧，却又忍不住想逗他。
又聊了一会儿，尚书公子起身告辞：“晚晚，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好，公子慢走。”苏晚起身相送，首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才转头看向沈砚，“阿砚，你刚才怎么一首不说话？是不是觉得尚书公子送的玉簪不好看？”
沈砚没回答，只是抬步走向廊下。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尖轻轻一挑，檐角的一缕冰棱“咔嚓”一声断裂，首首坠向石桌——那里还放着尚书公子装玉簪的锦盒。
“啪！”
冰棱砸在锦盒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盒盖被震得弹开，里面的衬布皱了一角。
苏晚愣住了，下意识问：“阿砚，你这是做什么？”
沈砚收剑入鞘，转身看向她，眼神依旧冷淡，只是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属下只是觉得，檐角冰棱危险，恐伤了小主。”
“危险？”苏晚走到石桌旁，拿起那个锦盒，指腹着盒盖上的裂痕，“可这冰棱，偏偏砸在了尚书公子的盒子上，阿砚，你是不是……吃醋了？”
这话问得首白，沈砚呼吸微滞，耳尖悄悄泛红。他避开苏晚的目光，语气生硬：“小主多虑了，属下只是尽侍卫职责。”
“又是职责。”苏晚轻轻哼了一声，把锦盒放在石桌上，“我还以为，你至少会说一句，这支玉簪不如我以前戴的好看。”
沈砚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却依旧平淡：“小主喜欢，便好。”
苏晚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她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想看看他在乎自己的样子，可他偏偏总是这副冷淡模样，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她转身走向卧房，声音轻得像风：“行了，我知道了，你继续巡查吧。”
沈砚看着她的背影，攥紧了剑柄。他刚才看到她让尚书公子戴玉簪时，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难受得厉害，才会忍不住挑落冰棱。可他不能说，他只是个侍卫，没资格对她的事指手画脚，更没资格吃醋。
石桌上，那支白玉簪在阳光下泛着光，旁边的锦盒上，冰棱砸出的裂痕格外显眼。沈砚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才转身离开，只是脚步比来时，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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