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来得比苏晓想得还要快。
不到二十分钟，门外就传来了门铃声和陈默沉稳的声音。
“叮咚…叮咚……”
“苏晓是我、陈默。”
苏晓快步走到门口，期间还不小心踢翻了板凳，才小心翼翼的透过猫眼确认后，才颤抖的打开了反锁门。
门一打开，就看见了陈默高大的身影，走进来时还带着寒气。
他目光锐利的快速扫了一遍室内，在确认安全后，才把目光转向苏晓。
而此时的苏晓脸色惨白，眼圈泛红，右手还不停的捏着左小指，整个人都处于惊弓之鸟的状态。
“苏晓……苏晓……”
“……哎……”
“没事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对苏晓起了一定的安抚作用。
他没有在做过多的安抚，而是首接开始他的行动。
“我看了你发的截图，邮件来源是海外代理服务器，追踪需要时间，但是查找幕后之人几乎不可能的，所以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垃圾桶附近没有监控盲区，己经让人去调取昨晚的监控录像了。”
他快速的交代完一切后，就从他随身的包里，拿出来了一个小型的白色设备，上面只有一个红色按钮。
“这是紧急报警器。”
陈默递给她。
“首接连通市局指挥中心和我的私人线路。无论任何时候，只要你觉得有危险，按下它。”
“我们会第一时间定位你的位置并赶过来。比打110更快。”
苏晓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小东西，便紧紧的把它攥在手心，红色的按钮对于她来说是一颗定心丸。
“另外。”
陈默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向下望去。
“从今天起，你楼下会有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24小时值守，里面是我们的人。”
“附近巡逻的警车也会加倍经过你这个小区。”
苏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楼下果然停着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看似无异，实则里面有人。
这种被严密保护起来的安全感，正在慢慢驱散了她心中的部分寒意。
“谢谢……”
她低声说着，声音里还有些沙哑。
“保护证人是我的工作。”
陈默转过身，语气里满是公事公办，但眼神里却没有之前的审视和怀疑，反而多了几分沉重的责任。
“你既然提供了关键线索，那保护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也是我的责任。”
“记住，从现在开始尽量减少单独外出，晚上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点外卖也注意信息保密。”
“知道了……”苏晓愣愣的回了一句。
他交代得很仔细，甚至都有些啰嗦了，这不像他平时的风格。
接下来的几天，苏晓的生活都被一种奇怪的节奏给填满了。
她的生活不得不变的小心翼翼，点外卖时，会让骑手放在门口，听到脚步声远去才开门去取。
连扔垃圾，也特意选在阳光最好的中午。
她依然会害怕，夜里听到一点异响就会惊醒，下意识地去摸枕边的报警器。
但看到楼下那辆始终如一的黑色轿车，她又会稍稍安心。
她和陈默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他不再是那个破门而入的冷面刑警，而是成了一道对于她来说的无声的安全屏障。
他们偶尔会通电话，或者陈默会顺路过来确认她的情况。
交谈的内容也不再仅限于案件。
有时是陈默打电话问她。
“最近……还有那种感觉吗？或者梦到别的什么没有？”
苏晓会努力回想，但通常都是一些更模糊的碎片。
水流声似乎更急了，那股甜腻的烟味好像更浓了……就是无法提供更精确的信息。
有时则是苏晓忍不住打电话问他，声音里带着担忧。
“那个……烟味的线索，有进展吗？”
陈默会在电话那头沉默一下，然后实话实说。
“范围太大，还在筛查。你就别想太多了，这不是你的压力。”
“对了，楼下监控查到了，翻垃圾的是你们小区一个捡瓶子的阿婆，还好是虚惊一场。”
“但是，那封空白邮件绝对不是意外。”
“是吗？”
“是！”
苏晓沉默了，就默默挂了电话。
“喂？喂……”
陈默一看手机己经被挂断电话。
有一次，陈默过来时，正撞见苏晓对着电脑屏幕抓狂，地上还扔着几个纸团。
她此刻顶着鸡窝头，穿着卡通睡衣，整个人趴在桌子上。
“卡文了？”
他随口问了一句，站在门口却没有进来。
“嗯……这感情线怎么写怎么别扭。”她哭丧着脸。
陈默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话题离他的世界太遥远，但还是干巴巴地接了一句。
“……那就别写了，查案要紧。”
苏晓愣了一下，随即差点气笑。
“陈大队长，这是我的工作！不写稿你养我啊？”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
双方的气氛瞬间有了点微妙的尴尬。
陈默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就转移了话题。
“……锁好门……我走了。”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苏晓心里那点恐惧竟然被冲淡了不少，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他不再是符号化的“警察”，而是一个知道她秘密、保护她安全、甚至有点笨拙的活生生的人。
而他偶尔流露出的疲惫和对案件的执着，也让苏晓意识到，这个看似强大的男人，肩上的压力有多重。
她依然害怕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凶手，但那种孤立无援的绝望感，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掺杂着安心、感激和一丝莫名牵挂的情绪所取代。
她知道，他们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了。
而岸，还远在迷雾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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