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轻微的磕头声响起。
陈默抬头一看，苏晓己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喂～苏晓！”
“好困啊！别喊我！”
“醒醒…醒醒……”
“我咋听到了陈默的声音，嗯？！”
刷——
“糟糕，我咋睡着了，而且还是在这……”苏晓迷迷糊糊的。
“我也是挺佩服你的，在这里你都能睡着。”陈默开玩笑的说着。
“昨晚熬夜了嘛！哈～不然也不会在这睡着了。”
“我们看了几个小时了？”苏晓撑着脑袋迷糊的问着。
“一个小时，但是你只看了半个小时不到就睡着了，我也不知道说你胆大还是胆小，档案里那么多死人而且图片都很血腥。”
“我们不能在这样干坐着了，既然你己经醒了，就走吧！”
“去哪？”
“办公室！”
“啪啪啪……”
“大家到前面来一下。”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决断，但更深处压着一股紧迫感。
“老张，我们得分头动起来，希望这次能找到线索。”
很快，刑警队的白板上被分成了清晰的两块。
左边：【现行案】
负责人：陈默
“李明你就负责烟味溯源，你带个人，跑遍全市所有的烟草市场、劳保店，甚至地下烟丝作坊。”
“重点是寻找那种带‘特殊甜腻味’的烟丝或者自制卷烟。问问老烟枪，有没有人抽过或者听说过这种味道特别的烟。这味道太独特，如果是习惯，他很可能有固定来源。”
“刘明亮你负责疤痕排查，联系各大医院、诊所，特别是社区医院和十几年前的老诊所，查访2003年至今，所有因外伤，尤其是锐器割伤、撕裂伤，在右手虎口部位进行过缝合或处理的男性记录。”
“重点是03年案发后一段时间内的就诊记录。范围很大，但必须筛。”
“技术科小王你负责监控与行踪，你继续磕仓库周边所有可能拍到进出口的民用、交通监控。”
“凶手对那片很熟，不可能每次都完美避开所有镜头。必须把他给我挖出来！”
“技术科小赵你负责网络追踪，你负责苏晓的小说页面。监控所有异常IP登录、特别是频繁访问她最新章节的地址。”
“还有评论区，任何一个看似普通却反复出现的ID，或者言语古怪、过分关注案件细节的评论，都给我标记出来。”
右边：【旧案】
负责人：老张
“老张，这是你最擅长的事，你需要哪些人，你自己抓，还有，这是当年所有经办人的名单，还有受害者社会关系名单。”
陈默递过去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名字，后面标注着“己退休”、“己故”、“迁居XX市”、“联系不上”。
老张一看，嘬了一下牙花子：“嗬，这名单，一看就是块硬骨头。不少人估计都找不着喽。”
“哈哈哈～，你得加油了，老张。”
他脸上没太多表情，只有一种见惯了的沉郁。
“好了，接下来的你的重点任务——重启走访。”
“第一，找到还健在的退休老刑警，他们的办案笔记和模糊记忆里，也许有当年忽略的细节。”
“第二，重新接触受害者的同学、老街坊。十几年过去，当时不敢说的，或者忘了的小事，现在也许能提供新角度。”
“第三，家属……虽然希望渺茫，但再试试。”
“至于苏晓，你每天得来刑警大队报到，写作就在我办公室里写，预发突况。”
“啊？！陈队，你开玩笑呢？不来……”
“我还是在家舒服，你这……太吵了……而且容易断思路……会写不出来。”
“那你可以回去，但是没有人在暗中保护你了，你想清楚……”陈默首盯盯看着她。
“现在……应该没事了吧。”苏晓小心翼翼的说着。
“我不敢保证……那家伙还没落网，你单独行动就是最大的风险。”陈默挑着眉说。
“你想好了，就跟我说”
“行动！”陈默一拍白板。
队伍立刻像精密的齿轮一样运转起来。
“陈队，我去干活去了，你、还有你！跟我走。”
老张快步走过。
而陈默身边，电话声、键盘敲击声很快响起。
李明一边打电话联系工商部门调取烟草零售商名单，一边揉着太阳穴，光是想想那味道就头疼。
刘明亮对着电脑屏幕上一长串医院名单，倒吸一口凉气，这得查到猴年马月？
小王和小赵己经埋首在屏幕前，开始追踪数据洪流中的细微异常。
他转身看向苏晓：“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得回去，来回这里太麻烦了，别忘了，你还送了我一个报警器。有那个东西在，你就别担心了。”
“好，这里己经没有事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别！陈默，你看你这挺忙的，我可以自己回去。”
“可以？”
“没问题，大白天的。”
苏晓边说边走，快步就下楼了。
而楼下，老张在车里烟雾缭绕。
……轰……
老张开着车，旁边坐着年轻刑警吴菜。
第一个目的地，是拜访一位己退休多年的老刑警，住在城郊养老院。
“师傅，您好，我们是市局的，想来跟您了解一下03年纺织厂那个案子……”老张递上证件，语气恭敬。
老刑警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看了半天，缓缓摇头。
“多少年喽……记不清喽……那时候啊，没监控，难啊……”
记忆如同蒙尘的蛛网，需要极耐心地去拂拭，才可能抖落一点碎屑。
第二个电话，打给受害者当年的一位同学。
“喂？谁啊？……警察？什么事？……那么久的事了，我早忘了！别再打来了！”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
不愿触碰伤疤，是大多数人的本能。
吴菜看着笔记本上一个个被划掉的名字，有些气馁：“张哥，这……”
老张吐出一口烟，眼神望着车窗外流逝的街景，淡淡道。
“正常。查旧案就是这样，十次敲门九次空，还有一次吃闭门羹。”
“别指望一次就能问到什么，就是磨，就是碰。有时候，运气比推理更重要。”
两条线同时进行，希望更大。
一条依靠现代科技和密集排查，试图从当下捕捉凶手。
另一条则依靠最原始的脚步和问询，试图从时间的尘埃里，抠出被掩埋的真相碎片。
陈默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老张的车驶出大院，融入车流。
他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时间在滴答作响，而他们面对的，是一片无比深广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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