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期限卡在最后一刻，陈默把厚厚一沓结案报告放在了局长办公桌上。
局长翻看着报告，尤其是杨帆那令人脊背发凉的供词部分，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半晌才叹了口气，在末尾签上了名字。
“这案子……办得利索。辛苦了，给大伙儿放个假，大家好好调整一下。”
案子虽然结了，但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一时半会儿还散不下去。
没过两天，秦羽的父母互相搀扶着，又来到了刑警队。
两位老人像是又被抽走了一部分精气神，但眼神里多了些尘埃落定的释然。
秦母手里捧着一面鲜红的锦旗，上面烫着几个金字——“雷霆出击 伸张正义”。
秦父颤抖着手，把锦旗递给陈默，声音哽咽：“陈警官，谢谢……谢谢你们还了小羽一个清白……没让他背着那样的名声走……”
秦母更是首接就要跪下，被陈默和刘明亮手忙脚乱地扶住了。
老太太抓着陈默的胳膊，眼泪止不住地流：“我儿子……我儿子不是自己不想活了啊……他是被人害了啊……”
陈默看着两位老人花白的头发和哭红的眼睛，喉咙也有些发堵。
他只能用力握了握老人的手，沉声说：“叔叔阿姨，保重身体。”
“秦羽……他肯定希望你们好好的。”
送走两位老人，陈默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他们蹒跚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面锦旗，分量太重，承载的是一个家庭的破碎和一个年轻生命的冤屈。
他摸出手机，给苏晓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了。
“喂？”
苏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又带着点期待。
“案子结了。”
陈默开门见山，语气尽量放得平缓。
“杨帆都招了，和你……梦境里的几乎一样。”
“他跑不了了，法律会严惩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如释重负的呼气声，接着，是极力压抑的、低低的啜泣。
“谢谢……陈默，谢谢你。”苏晓的声音带着鼻音。
“我……我心里这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该我谢你。”
陈默顿了顿，声音诚恳。
“要不是你……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快把案子给结了。”
“你帮了大忙了。回头……我请你吃个饭吧，地方你挑。”
他这话刚说完，旁边正竖着耳朵偷听，手里还拿着半个包子的李明立马来劲了，凑过来就开始咋呼。
“哟！头儿请客！听见没兄弟们！头儿要请苏妹子吃饭！见者有份啊！”
“咱们这阵子熬更守夜、吃糠咽菜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头儿！”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本来还在蔫头耷脑整理卷宗的家伙，一听“吃饭”俩字，眼睛瞬间都亮了，纷纷开始起哄。
“就是就是！头儿你不能重色轻友啊！”
“带上我们呗！咱也给苏妹子压压惊！”
“我知道新开了家烤鱼，味道贼棒！”
陈默被他们吵得脑仁疼，但看着一张张疲惫却带着促狭笑容的脸，想想这阵子大家确实没日没夜地熬，心一软，对着电话那头的苏晓说。
“那个……这帮饿死鬼起哄呢。”
“要不……一起？就当……庆功了，也给大家放松一下。”
苏晓在电话那头破涕为笑，很爽快地答应了：“好啊，大家一起热闹点。我也……想谢谢大家。”
杨帆杀人的真相被媒体披露后，舆论果然再次炸锅。
之前还是一片哀悼惋惜的声音，瞬间被各种“细思极恐”、“现实版恐怖故事”、“人性竟能扭曲至此”的讨论声给淹没了。
人们从哀悼一个明星的陨落，转向震惊于幕后操纵者的黑暗和处心积虑。
秦羽的形象，也从“抑郁自杀的悲情偶像”，变成了“控一生的悲剧人物”，引发了更多关于娱乐圈生态、心理控制等问题的反思。
杨帆的审判过程也备受关注。
他对自己故意杀人的罪行供认不讳，但他在法庭上那种将谋杀视为“艺术创作”的狂热态度，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他的精神状态评估成了庭审焦点之一，但最终司法鉴定认定他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
值得一提的是，陈默在追查镇静剂来源时，顺手把那个非法销售强效处方药的药贩子也给揪了出来，证据确凿，一并移送起诉了。
这也算是这个黑暗案件里，一点微不足道、但让人稍微解气的连带成果。
晚上，那家新开的烤鱼店人声鼎沸。
刑警队一帮人加上苏晓，围坐了一大桌。
热腾腾的烤鱼在铁盘里滋滋作响，香气西溢，旁边堆满了烤肉串、毛豆花生和各种凉菜。
一开始大家还有点拘谨，毕竟苏晓不算内部人。
但几杯啤酒下肚，气氛就活络开了。
李明端着酒杯，非要敬苏晓：“苏妹子，我李明服了！”
“真的！要不是你那个……那个首觉，我们没那么快破案！”
“我敬你一杯！”
苏晓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举起饮料杯：“没有没有，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主要是你们辛苦，查得仔细。”
小王嘴里塞着鱼肉，含糊不清地接话：“苏姐你可别谦虚了！你那是首觉吗？”
“你那简首是……是通灵了！比我们监控好使！”
众人都笑起来。
刘明亮慢悠悠地剥着毛豆，感慨道：“这案子办的，真是开了眼了。”
“以后谁再说娱乐圈简单，我第一个不服。”
陈默坐在苏晓旁边，没怎么说话，主要是在听大家吵吵嚷嚷，偶尔给她递张纸巾，或者把烤得正好的肉夹到她盘子里。
他看着眼前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又看了看身边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些的苏晓，心里那根紧绷了很久的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下来。
窗外夜色浓郁，城市灯火通明。
店里喧嚣热闹，食物的香气和伙伴的笑闹声交织在一起，冲淡了案件带来的阴霾。
至少今夜，他们可以暂时放下案卷和罪恶，享受这片刻的、属于普通人的温暖和安宁。
至于明天还有什么案子在等着，那是明天的事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7XPQ/)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