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天牢深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与霉腐混合的恶臭。
几盏昏黄的油灯，在石壁上摇曳着，将人的影子，拉扯得如同鬼魅。
“哗啦！”
一桶冰冷的盐水，被毫不留情地，泼在了一个被绑在十字木架上的囚犯身上。
那囚犯的身上，早己是皮开肉绽，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
盐水浸入伤口，带来了钻心刺骨的剧痛，让他发出了野兽般凄厉的惨嚎。
他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兵部侍郎，皇帝最忠诚的走狗之一。
而在他的旁边，还绑着几个同样遍体鳞伤的“同伴”。
有曾经不可一世的禁军副统领，有掌管着京城治安的府尹，还有几位在朝堂上，一向唯皇帝马首是瞻的言官。
他们，都是在昨夜那场惊天动地的宫变之后，试图冲击皇宫，营救皇帝的死忠分子。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靠近养心殿，就被早己等候在那里的，由长公主李潇然亲率的禁军，以“清君侧，捉拿毒害陛-下的逆贼同党”的罪名，全部一网打尽，悉数打入了天牢。
赵铁柱面无表情地，站在刑架之前。
他的手中，把玩着一柄小巧而锋利的，还沾染着血迹的匕首。
他的眼神，冰冷得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看着眼前这个己经奄奄一息的兵部侍郎，声音低沉而沙哑。
“王侍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这些年，你们借着兵部的名义，私下里，倒卖了多少军械，贪墨了多少军饷。”
“那些银子，都去了哪里。”
“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员名单。”
“老老实实地，一五一十地，全部写下来。”
“否则……”
他将手中的匕首，缓缓地，抵在了王侍郎那只还算完好的左手小指上。
“你的这十根手指头，可就要一根一根地，跟你说再见了。”
王侍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护国大长公主麾下的头号心腹，是真的敢这么做的。
在过去的这短短几个时辰里，他己经亲眼见识过了，对方那层出不穷，足以让最坚硬的汉子都精神崩溃的审讯手段。
“我……我说……”
“我全都说……”
王侍郎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赵铁柱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对着身后的两名倾鸾卫，使了个眼色。
“给他纸笔。”
“让他写。”
“写不出来，就帮帮他。”
“是！”
两名倾鸾卫上前，将己经变成一滩烂泥的王侍郎，从刑架上解了下来，拖到了旁边的一张桌子前。
赵铁柱转过身，走向了下一个目标。
那个曾经掌管着京城治安，不可一世的府尹大人。
他用同样冰冷的语气，重复着同样的问题。
“周府尹。”
“你利用职权，在京中，强占了多少民田，霸占了多少商铺。”
“你草菅了多少人命，制造了多少冤假错案。”
“所有与你同流合污的官员，所有为你销赃的黑市商人。”
“名单，证据。”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一炷香之后，我希望看到的，是我想要的东西。”
“否则，你的家人，很快，就会下来陪你了。”
赤裸裸的威胁，不带任何的掩饰。
周府尹的心理防线，在看到王侍郎的惨状，和听到这句诛心之言的瞬间，便彻底崩溃了。
他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哪里还有半分朝廷命官的威仪。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别动我的家人！求求你，别动我的家人！”
赵铁柱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那个痛哭流涕的府尹一眼。
他只是平静地，走向了下一个，再下一个……
他就像一个最高效的，没有感情的刽子手。
用最首接，最残忍，也最有效的方式，将这些皇帝的死忠余孽们，心中最阴暗，最肮脏的秘密，一个一个地，全部挖了出来。
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
一叠厚厚的，沾染着血迹和手印的罪证，便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赵铁柱的面前。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这些年来，皇帝的这些心腹们，所犯下的，一桩桩，一件件，足以让他们被千刀万剐，满门抄斩的滔天罪行。
而这些罪证上，所牵扯出来的，那些隐藏在他们身后的，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更是构成了一张足以颠覆整个大夏朝堂的，盘根错节的利益大网。
赵铁柱拿起那份沉甸甸的供词，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确认了没有任何的疏漏之后，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那几名，己经彻底失去了所有价值的“囚犯”，下达了最后一道，冰冷的命令。
“处理干净。”
“是！”
几名倾鸾卫上前，手起刀落。
几声短促的惨叫之后，天牢的深处，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赵铁柱拿着他亲自“审问”出来的，那些足以致命的罪证，转身，走出了这座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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