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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 章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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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二月黄蓉”推荐阅读《追夫火葬场之错爱重生》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巴黎。塞纳河左岸,玛莱区。

初冬的阳光慷慨地洒在古老的石砌建筑上,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与新鲜烤面包的暖融气息。一间由老印刷厂改造而成的艺术空间里,巨大的落地窗前,沈星窈正与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法国策展人并肩而立。阳光透过高窗,在她微卷的发梢跳跃,勾勒出她专注而明亮的侧脸,仿佛镀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沈小姐,”老策展人伯纳德·勒菲弗先生操着略带口音的英语,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他指向空间中央悬挂的那幅气势磅礴的新作,“这组《蚀语·新生》系列,尤其是这幅《破晓》,它让我感受到了……一种从废墟中升腾而起的、磅礴的生命力!一种近乎原始的力量感!太惊人了!”

画布上,大块破碎的、如焦土般的深褐色与沉郁的蓝黑色交织,如同被撕裂的旧日伤痕。然而,在这些压抑的基底之上,是肆意奔涌、喷薄而出的金色、橘红与明黄!那些明亮、温暖、近乎燃烧的色彩,以一种极其大胆、充满力量的笔触,冲破黑暗的桎梏,占据了画面的主导视野,如同撕裂沉沉夜幕的万丈曙光,带来一种震撼心灵的、不容置疑的希望与重生感。

沈星窈唇角扬起一个灿烂而自信的笑容,阳光在她清澈的眼底跳跃,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谢谢您,勒菲弗先生。‘蚀语’系列对我而言,本就是一场关于‘痕迹’的对话。伤痕是烙印,但光穿透裂痕、带来新生,留下的是更深刻、更动人的印记。我想表达的,正是这种在毁灭与重建之间,生命本身那不可摧毁的韧性和……向光而生的本能与勇气。” 她的声音清亮有力,带着一种经过淬炼后的通透与坚定,如同她画布上的阳光,具有强烈的感染力。

“Bravo!”勒菲弗先生击掌赞叹,眼中闪烁着发现珍宝的光,“这种精神内核,纯粹而强大,正是当代艺术最动人的光芒!沈小姐,我代表‘巴黎之眼’艺术基金会,郑重邀请您加入我们明年的‘地平线’驻留艺术家计划!地点在普罗旺斯的塞尚艺术庄园,为期六个月,创作主题‘光之诗篇’!我相信,那里纯粹热烈的阳光和古老土地的气息,会让你的色彩迸发出更惊人的力量!” 他递过一份设计简约却分量十足的邀请函,语气充满期待。

沈星窈接过那份象征艺术界至高认可的邀请函,指尖感受到纸张细腻的肌理。普罗旺斯热烈的阳光、塞尚大师曾流连的土地……胸腔里涌动着纯粹的激动与欣喜,如同塞纳河金色的波光在她心底奔涌。她抬眸,笑容明媚灿烂,如同窗外巴黎冬日暖阳本身:“这是我的荣幸,勒菲弗先生!我非常、非常期待!” 这一刻,阳光下的她,耀眼得如同她画布上那冲破枷锁的光芒本身。

与此同时,瑞士。苏黎世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曙光计划”核心手术区。

冰冷的无影灯下,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精密生命维持系统运转时特有的微臭氧气息。这里是基因疗法干预遗传性心脏疾病的尖端战场,寂静中蕴藏着无声的惊心动魄。

凌烨安静地躺在温度恒定的手术台上。他只穿着特制的无菌服,宽阔的胸膛暴露在冷白的光线下,胸廓区域连接着更多精细的感应贴片和导线。立体定位系统确保着绝对的精确。他的脸色是一种近乎大理石般的、缺乏生气的灰白,嘴唇紧闭,毫无血色,下颌线紧绷得如同拉满了弦的弓。额角和颈侧布满了细密冰冷的汗珠,在强光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光泽。他双目紧闭,浓密的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沉重的阴影,每一根都因承受着巨大的生理压力而微微颤抖。唯有那垂落在身侧、紧握成拳、指关节用力到泛白的手,无声地揭示着这场手术远非表面看起来的平静。

环绕手术台的巨大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着令人屏息的生命体征数据和实时的心脏三维动态成像。那颗位于影像中心、被无数次建模分析过的心脏,此刻正以一种令人不安的频率搏动着——左心室壁异常肥厚的区域(正是凌氏家族遗传病灶的核心区域),在影像中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伴随着每一次搏动,代表心室内压差和关键传导通路电活动的曲线,都在危险的高位剧烈地波动起伏!刺耳的蜂鸣警报声如同死神的倒计时,在寂静的空间里固执地回响:

“左室流出道压差持续升高!峰值冲击阈值!关键传导束生物电信号紊乱加剧!危险!”

主控台前,项目首席科学家、心脏病学及基因疗法权威汉斯·穆勒教授,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死死钉在屏幕上那片被特殊高亮标记、如同埋藏了致命地雷的心脏区域。那里,并非外来的创伤,而是深植于血脉基因中的诅咒——异常增厚的室间隔如同沉重的枷锁,不仅阻碍着血流,更时刻威胁着维系心跳的精密电流传导。每一次通过“曙光计划”的特殊靶向载体将基因编辑工具精准递送到病灶区域,都像是在布满高压线的雷区进行拆除作业,一个微小的扰动,都可能引发难以挽回的灾难——恶性心律失常、心源性休克,甚至……

“维持靶点坐标!载体释放速度下调20%!注入心肌保护剂K-9!快!峰值剂量!” 穆勒教授的声音沉稳却蕴含着风暴般的紧迫感,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点敲打在操作员的心上,“体外循环系统预备启动!准备电击除颤!”

操作员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出残影。屏幕上,代表载体释放速度的黄色曲线艰难地、缓缓下滑,另一条代表保护剂浓度的紫色曲线则如同注入心脏的强心针般急速攀升。然而,代表心室压差和传导束信号的红色、绿色线条依旧疯狂地跳动着,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

就在这时—— 躺在台上的凌烨,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喉间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模糊不清的闷哼!连接在他身上的导线瞬间拉首!心电图屏幕上,原本虽然急促但尚算规律的波形陡然扭曲变形,爆发出令人心悸的、毫无规律的锯齿状尖峰!

心室颤动!(VF) 心脏最可怕、最致命的警报!

撕裂!窒息!冰冷的深渊! 无法言喻的痛苦并非来自体外,而是源自那颗在他胸膛里疯狂挣扎、即将彻底失控的心脏!血液仿佛瞬间被抽离大脑,视野骤然被无边无际的、令人绝望的黑暗吞噬!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拽向冰冷虚无的深渊!死亡的冰冷气息从未如此清晰、如此迫近地缠绕上来!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彻底扯断、彻底湮灭的临界点—— 在无边无际、唯有冰冷窒息的黑暗深渊底部—— 一点光。 一点微弱却无比执拗的金色光芒,如同穿透亿万光年尘埃的星辰,骤然亮起

“星……窈……” 无声的呐喊在他彻底湮灭的意识废墟中轰然炸响!那不是呼唤,那是来自灵魂深处最本能的求生号角!他还没有看到新的人生可能!他不能就这样结束!

这温暖到极致、灿烂到极致的笑容,像一枚投入漆黑深海的炽热火种!又像一道从天而降、坚韧无比的生命锚链!瞬间将他那几乎被黑暗和窒息彻底吞噬、即将沉沦的意识,硬生生地从冰冷虚无的毁灭深渊中,拽了回来!

紧闭的眼睑剧烈地颤动! 那双因缺氧和剧痛而布满血丝、几乎完全涣散的瞳孔深处,骤然爆发出骇人听闻的、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求生意志!那不再是本能的挣扎,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带着焚尽一切黑暗也要活下去的疯狂执念!一股无形的、源自意志本身的强大力量,竟奇迹般地开始尝试安抚那颗在他胸膛里狂暴挣扎的心脏!仿佛那颗濒临崩溃的心脏,感受到了主人那超越生理极限的、对“新生”的渴求!

屏幕上的心室颤动波形,在那濒临崩溃的混乱峰值之后,竟匪夷所思地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珍贵的……规律化趋向!虽然依旧危险万分,但不再是彻底的、无望的乱流!

“我的上帝!” 穆勒教授身边一位经验丰富的助手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

穆勒教授镜片后的目光骤然爆发出锐利的光芒!那紧绷的下颌线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意志力在干预!生物电在趋稳!抓住这窗口期!” 他几乎是低吼着下达指令,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激动,“停止载体释放!K-9浓度维持峰值!准备精准低能量心内电击!目标:恢复窦性心律!快!时机稍纵即逝!”

冰冷的实验室里,时间仿佛凝固。只有仪器单调而刺耳的蜂鸣、指令压抑而急促的低吼,以及手术台上那个男人无声的、完全依靠意志与生命本能进行的惨烈搏斗。而在那被窒息黑暗淹没的意识深处,那一点在记忆尽头倔强亮起的、如同阳光般温暖灿烂的笑容,成为了这场与死神赛跑中,唯一照亮黑暗、指引他挣扎向前的灯塔,支撑着他去抓住那渺茫的、名为“曙光”的新生可能。

巴黎的阳光洒在沈星窈手中的邀请函上,璀璨夺目,象征着艺术生命的蓬勃绽放。 苏黎世冰冷的手术室内,巨大的屏幕上,那条代表心脏搏动、在死亡边缘疯狂挣扎的微弱曲线,正在意志的强光照射下,于绝望的悬崖边缘,艰难却无比坚定地……试图找回它应有的节奏! 画布上的《破晓》光芒万丈,如同预言,亦如同隔空传递的生命之火,照亮了手术台上那场为“新生”而进行的惨烈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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