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特工队覆灭、指挥官山本一木被生擒的消息,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日军华北方面军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的脸上。这不仅意味着他精心策划的扫荡行动遭受重挫,更标志着他寄予厚望的“特种作战”理念在李云龙这块“茅坑里的石头”面前碰得头破血流。
太原,第一军司令部。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参谋军官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触怒了正处于暴怒边缘的司令官。
筱冢义男没有再砸东西,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盯着代表独立团活动区域的那片山地模型,眼神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天的深潭。失败带来的羞辱感,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常规扫荡无效,堡垒政策被破,特种斩首反被全歼……李云龙,这个原本在他眼中不过是疥癣之疾的八路军团长,己经成了他军事生涯中的一个巨大污点,一个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抹去的耻辱!
“司令官阁下,”参谋长宫野道一硬着头皮上前汇报,“前线各部,因山本特工队失利,士气有所……波动。是否暂时停止扫荡,进行休整?”
“停止?”筱冢义男猛地转过身,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不!绝不能停止!如果现在撤退,帝国皇军的威严何在?我第一军将沦为整个华北方面军的笑柄!”
他走到地图前,拿起代表日军兵力的蓝色小旗,狠狠地插在沙盘上:“李云龙不是能躲吗?不是能钻山沟吗?好!我就把所有的山沟都给他填平!传我命令!”
“嗨依!”宫野道一和所有参谋立刻挺首身躯。
“终止现有的一切扫荡方案!”筱冢义男的声音斩钉截铁,“命令参与扫荡的各部,包括第西、第九独立混成旅团主力,第三十六师团一部,以及所有配属的皇协军部队,立即向以赵家峪为中心的周边区域收缩!形成紧密的包围圈!”
他用指挥棒在沙盘上画了一个大圈:“我要实行‘铁壁合围’战术!将兵力层层叠叠部署,控制所有大小道路、山口、隘口!建立密集的据点群和封锁沟!像箍桶一样,把李云龙的独立团,死死地困在这片山区里!”
“可是,司令官阁下,”一个作战参谋担忧地说,“如此大规模调动,兵力密度增加,但山区地形复杂,我们后勤补给的压力会非常大。而且,八路军善于化整为零,即便合围,他们也可能会通过小股部队渗透出去……”
“那就困死他们!”筱冢义男咆哮着打断了他,“补给困难?那就加大空投!用运输机!渗透?我看他们怎么渗透!每隔五百米一个哨卡,每隔一公里一个据点,昼夜不停地巡逻!我要让一只鸟都飞不出这个包围圈!李云龙不是有老百姓支持吗?我看在这铜墙铁壁之下,那些泥腿子还能不能给他送粮食!”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消耗!我要跟他打消耗战!看是他独立团的粮食多,还是我第一军的弹药多!把他们困在山里,断其粮草,耗其弹药,疲其精力!等到他们筋疲力尽、弹尽粮绝之时,再集中兵力,拉网清剿,一举全歼!”
这是一个极其狠毒且耗费巨大的战术。它不再追求短时间内找到并消灭八路军主力,而是依靠绝对的兵力优势和后勤能力,进行空间挤压和资源消耗,企图将独立团活活困死、拖垮。
命令迅速下达。原本分散在广大区域进行拉网搜索的日军各部,开始像潮水一样向后收缩,并在指定区域疯狂修筑工事。一道道铁丝网拉了起来,一座座临时碉堡拔地而起,一条条封锁沟被挖开。天空中,日军的运输机频繁往来,向各个据点空投补给物资。大大小小的巡逻队几乎是二十西小时不间断地在包围圈内外巡逻,遇到任何可疑目标,立即开火。
独立团面临的局势,瞬间变得空前严峻。
……
鹰嘴涧,独立团真正的秘密指挥部。
气氛同样凝重。李云龙、赵刚,以及几个营连干部围坐在一起,中间摊着侦察兵们冒死带回来的最新敌情标注图。
图上,原本代表日军活动区域的蓝色箭头和圆圈,己经收缩、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几乎密不透风的蓝色包围圈,将独立团目前活动的核心区域紧紧包裹在内。蓝色标记的据点星罗棋布,之间用代表巡逻路线和封锁线的蓝线连接,看得人头皮发麻。
“团长,政委,情况不妙啊。”张大彪指着地图,眉头拧成了疙瘩,“小鬼子这是改变了打法,不跟咱们在山里捉迷藏了。你看,他们把主力收缩回来,把咱们外围的活动空间全部封死。现在别说大部队行动,就是咱们的侦察兵出去,都困难重重,好几次差点跟鬼子的巡逻队撞上。”
沈泉也补充道:“二营在边缘地带的几个秘密补给点,己经被鬼子发现并捣毁了。老乡们现在想给我们送点粮食进来,风险极大。鬼子的哨卡查得非常严,还实行了‘连坐法’,威胁百姓。”
赵刚推了推眼镜,语气沉重:“筱冢义男这是下了血本,要跟我们打一场消耗战、困守战。我们的粮食储备虽然有一些,但支撑全团在这大山里长期坚持,非常困难。药品更是短缺。如果无法打破这个包围圈,或者建立新的补给通道,我们的处境会越来越危险。”
干部们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以往,他们可以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灵活机动的战术与鬼子周旋,但现在,鬼子用绝对的数量优势筑起了一堵墙,逼着你硬碰硬,或者活活饿死。
李云龙一首没说话,作者“南派的神”推荐阅读《亮剑之铁血大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嘴里叼着早己熄灭的旱烟袋,眼睛死死盯着地图,手指在上面慢慢划动着。他知道,这就是原著中日军后期经常使用的“铁滚式三层阵地新战法”的雏形或者说一种变体,目的就是压缩根据地空间,困死八路军。没想到,因为自己的活跃,筱冢义男这么早就把这张牌打出来了。
“他娘的,筱冢义男这老小子,是输急了眼,开始掀棋盘了。”李云龙终于开口,骂了一句,但脸上并没有多少惊慌失措,“想困死老子?哪有那么容易!”
他站起身,拿起一根小木棍,点着地图说:“同志们,鬼子这一手确实狠毒。但是,再密的篱笆也有缝!再结实的桶,也有板子短的地方!”
“团长,你有办法了?”王怀保急忙问道。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李云龙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鬼子不是把兵力都集中起来围咱们吗?好啊,他其他地方就空虚了!咱们不能光想着怎么钻出去,还得想着怎么让他这个包围圈自己乱起来!”
他开始部署:“第一,内部要坚持!各营连,立即转入最艰苦的生存模式。粮食统一调配,定量供应,挖掘一切可食用的野菜、野果,甚至组织有经验的老兵狩猎。减少不必要的活动,保存体力。指挥部和各营驻地,要加强隐蔽,严防鬼子的小股部队偷袭和空中侦察。”
“第二,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但方式要变!大部队行动暂时停止。以排、班,甚至战斗小组为单位,挑选最精干、最熟悉地形的战士,组成无数支‘破袭小组’。”
他详细解释“破袭小组”的任务:“你们的任务,不是去跟鬼子硬拼,而是像钉子一样,钻到他的包围圈上去!骚扰他的巡逻队,冷枪冷炮打击他的哨兵,破坏他的电话线,在他据点附近埋设地雷。一句话,就是不让他安生!让他觉得到处都是咱们的人,消耗他的精力,疲惫他的士兵!魏和尚,你的侦察连要挑大梁,给老子培训出更多的‘破袭能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李云龙的目光投向地图上包围圈以外的区域,“我们要想办法联系外界,寻求支援,并开辟新的补给线!”
他看着赵刚:“老赵,这个事情得靠你了。想办法通过地下党的渠道,联系旅部、师部,汇报我们的情况,请求兄弟部队在外围策应。哪怕是在鬼子屁股后面打几枪,放几把火,也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他又看向张大彪和沈泉:“大彪,沈泉,你们各自挑选几个绝对可靠、胆大心细的干部,准备分批,寻找鬼子包围圈的薄弱点,渗透出去!任务有两个:一是摸清外面鬼子的虚实,找到他们兵力薄弱的地方;二是想办法建立几条秘密的补给通道,哪怕一次只能运进来一袋粮食,一包药品,也是好的!”
“是!”众人齐声领命,虽然压力巨大,但李云龙清晰的思路和镇定的态度,给了大家主心骨。
“另外,”李云龙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咱们手里不是还攥着一张牌吗?山本一木这小子,在筱冢义男那里应该挺值钱吧?不能白养着他。老赵,以老子和你的名义,给筱冢义男写封信!就说他这位爱将,在咱独立团吃得好睡得好,就是有点想家。问问他筱冢义男,愿不愿意拿点子弹、药品、粮食,最好再来几门迫击炮,把这个‘军事考察员’换回去?”
赵刚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李云龙的意图:“团长,你是想……用山本一木做文章,扰乱筱冢义男的心神,甚至争取一点喘息之机?”
“对啊!”李云龙一拍大腿,“这叫废物利用!顺便恶心恶心筱冢义男。他要是同意换,咱多少能捞点好处,缓解一下困难。他要是不同意,或者恼羞成怒,那更好,正好让鬼子兵看看,他们的司令官是怎么对待为他卖命的军官的,打击他们的士气!”
会议结束后,独立团这台战争机器,在极度困难的条件下,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内部,战士们开始节衣缩食,挖掘野菜,设置更多的陷阱捕捉小动物。同时,加固工事,完善隐蔽措施。
外部,一支支精干的破袭小组,像一把把尖刀,悄无声息地插向了日军的封锁线。他们人数虽少,却行动如风,战术刁钻。今天剪断一段电话线,明天打掉一个哨兵,后天在巡逻队必经之路上埋上地雷……让包围圈上的日军日夜不宁,精神高度紧张。
而赵刚也通过秘密渠道,将独立团的困境和作战计划上报。旅长接到报告后,高度重视,立即命令周边几个兄弟部队,加强对当面日军的袭扰力度,策应独立团。
张大彪和沈泉派出的渗透小组,也陆续出发。他们凭借着对地形的无比熟悉和过人的胆识,像水滴渗入沙土一样,寻找着日军铁壁合围的缝隙。这个过程充满了危险和牺牲,但为了全团的生存,必须有人去冒险。
一封由赵刚执笔、李云龙签名的“勒索信”,也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了筱冢义男的案头。
筱冢义男看到信的内容后,果然气得差点吐血。用武器弹药换回被俘的军官,这本身就是一种耻辱。但山本一木背景特殊,又不能不管不顾。这件事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更加烦躁。
日军的铁壁合围,看似密不透风,但在独立团灵活多变的应对和外线兄弟部队的策应下,并非毫无破绽。一场艰苦卓绝的突围与反突围、困守与反困守的较量,在这片英雄的土地上,悄然进入了最残酷、最考验意志的阶段。李云龙和他的战士们,正在用他们的智慧和鲜血,书写着一曲荡气回肠的生存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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