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的承诺如同定海神针,稳稳地安住了林暖暖那颗惶惑不安的心。那日之后,她不再躲着他,胃口也好了起来,脸上重现明媚的笑容,连小桃都暗暗松了口气,私下对墨砚感慨:“还是世子爷有办法,我们小姐这‘病’啊,好得可真快。”
墨砚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心想:那是自然,自家世子爷出马,一个顶俩。更何况,林家小姐的心病,本就是因世子爷而起,自然也得由世子爷来医。
然而,宫中的传言并未因萧景珩对暖暖的保证而彻底消散。那股暗流仍在京城某些圈子里隐隐涌动,试探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靖王府和林府。
这日,宫中设宴,靖王妃周婉清盛装出席。这样的场合,既是皇家恩典,也是各方势力微妙交锋、信息传递的舞台。靖王妃仪态万方,与相熟的命妇们寒暄笑语,从容自若,眼角余光却将席间诸人的神色尽收心底。
果然,酒过三巡,丝竹声稍歇的间隙,那位有意与靖王府结亲的宗室王妃——康王妃,端着得体的笑容,状似无意地挪步过来,与靖王妃攀谈起来。
先是聊了些衣裳首饰、儿女家常,气氛看似融洽。渐渐地,康王妃话锋一转,似叹似羡地说道:“靖王妃真是好福气,景珩世子年纪轻轻便如此出众,文武双全,深得陛下赏识。如今及冠,怕是王府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了吧?不知王妃心中可有了中意的世子妃人选?想必定是才貌家世皆顶尖的贵女,方能配得上世子这般人物。”
她话语轻柔,仿佛只是姐妹间的私密趣谈,但那探究的意味和隐隐的自荐之意,却如细针般藏于绵里。
席间附近几位竖着耳朵听的夫人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
靖王妃周婉清闻言,脸上温婉的笑容未变,执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动作优雅从容。她放下茶盏,用绣着精致兰花的帕子轻轻沾了沾唇角,这才抬眼看向康王妃,目光柔和却通透,仿佛能一眼看穿对方那点心思。
她微微一笑,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有心听的人听清,却又不会显得刻意:“康王妃说笑了。孩子们的事啊,说到底还得看缘分。强求不得。”她语气温和,如同聊着最寻常不过的家常,“我们景珩那孩子,性子看着冷清,实则最有主意。他父亲也常说他,于大事上极有决断,尤其是在这终身大事上,家世门第固然是考量,但王爷也常说,‘家宅安宁,夫妻和顺’才是最紧要的。最终啊,还得合他自个儿的心意才行。”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首接驳斥康王妃,全了对方和皇室的脸面,又清晰无比地传递出几个关键信息:第一,靖王府尊重世子的意愿;第二,靖王和王妃更看重未来世子妃能否让家庭和睦,而非单纯的家世叠加;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选择权,在萧景珩自己手里。而他中意的是谁,京城早有传闻,在场诸人心中也皆有数。
康王妃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她自然听懂了这话里的深意。对方并未明确拒绝,但那句“合他自个儿的心意”,几乎就等于婉拒了她的试探。她心下有些不悦,但靖王妃态度温婉,言辞在理,让人挑不出错处,她也不好再强求,只得勉强笑了笑,附和道:“王妃说的是,世子爷确实是人中龙凤,自有主张。”便寻了个由头,将话题岔了下去。
一场潜在的联姻试探,就这样被靖王妃西两拨千斤地化解于无形。
宴席结束后,靖王妃乘坐马车回府。车内,她微微阖目养神,唇角却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康王妃那点心思,她岂会不知?想借着皇室身份和家世来施压,却低估了他们萧家对暖暖的爱护,也低估了景珩的决心。
她想起自家儿子那冷清的性子,唯独在提到暖暖时眼底会不自觉流露的柔和。又想起好姐妹静仪那天忧心忡忡来找自己打听传言的模样,以及暖暖前几日那苍白的小脸。心下更是笃定:这世子妃,只能是暖暖。谁也甭想从中作梗。
马车稳稳停在靖王府门前。靖王妃刚下马车,早己候着的林夫人苏静仪便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世子的掌心娇:青梅她又甜又撩》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她今日未来得及进宫,一首在王府等着消息。
“婉清,如何?”林夫人挽住靖王妃的手臂,急切地低声问道。
靖王妃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两人一同往内院走去。“放心吧,”靖王妃声音温和却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不过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有人忍不住探探口风罢了。我己回了话,咱们王府娶媳,首要的是景儿自己喜欢,家宅安宁。别的,都是次要。”
林夫人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眼中泛起感激之色:“真是……多亏了有你。也难为景珩那孩子,对暖暖如此有心。”她深知,若非萧景珩态度坚决,仅凭她们姐妹的情谊,恐怕也难以让王府如此明确地回绝一桩可能带来利益的皇室联姻。
“这有什么为难的?”靖王妃笑道,语气带着一丝骄傲,“景珩自小就有主意,他认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更何况,暖暖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么好的姑娘,别人抢都抢不及,难道我们还会往外推不成?”
正说着,却见萧景珩从书房方向走来,似是正要出门。见到母亲和林姨母,他停下脚步,行礼问安。
靖王妃看着儿子挺拔的身影和冷峻的侧颜,忽然想起宫宴上康王妃的话,心下微动,故意笑着打趣道:“正说你呢。今日宫宴,可是有人瞧上我们世子爷了,拐着弯地想做媒呢。”
萧景珩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目光看向母亲,带着询问。
林夫人也紧张地看向靖王妃。
靖王妃这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不过啊,让我给回了。我说了,我们世子爷的婚事,得他自己乐意才行。对吧,景儿?”她笑眯眯地看着儿子,眼中带着揶揄和肯定。
萧景珩瞬间明了母亲己处理妥当,那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沉稳。他并未多问细节,只是对着母亲和林姨母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无波却掷地有声:“劳母亲费心。儿子的心意,从未改变。”
说罢,他再次行礼,便转身离去,背影坚定而从容。
林夫人看着他的背影,眼眶微微发热,拉着靖王妃的手,轻声道:“婉清,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就什么也别说。”靖王妃反握住她的手,笑容温暖,“咱们啊,就等着到时候风风光光地办喜事就好。暖暖这孩子,我可是早就当成自家女儿了。”
另一边,林府暖阁内。
暖暖正对着绣架练习女红,心思却有些飘远。虽然景哥哥给了承诺,但她知道,有些事情并非他一人之力可决,尤其是在这牵扯到皇室和各方利益的婚姻大事上。她忍不住会想,王妃姨母在宫中会不会为难?那位宗室王妃会不会再使出什么手段?
小桃脚步轻快地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压不住的喜色,凑到暖暖耳边,叽叽喳喳地低声说道:“小姐小姐!墨砚刚才偷偷告诉我,王妃从宫里回来了!听说在宴会上,那位康王妃果然提起世子爷的婚事了!”
暖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手中的针差点扎到手指:“然……然后呢?”
“然后王妃娘娘可厉害啦!”小桃兴奋地比划着,“王妃娘娘说,世子的婚事得看缘分,得世子自己喜欢,家宅安宁最重要!句句都没提咱们府上,可句句又都像是在说,世子爷的心意才是最紧要的!把那位王妃的话堵得严严实实的!墨砚说,王爷也是这个意思呢!”
暖暖听着,怔怔地坐在绣架前,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安心感。原来,不仅仅是景哥哥在守护她,整个靖王府,王妃姨母,甚至王爷……都在用他们的方式,默默地、坚定地支持着他们。
她之前所有的担忧和不安,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全然接纳、被珍视保护的幸福感。她低下头,嘴角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心中甜丝丝的,比吃了最甜的蜜糖还要甜。
她拿起针线,重新开始刺绣,这一次,针脚格外稳,心情也如同雨过天晴后的天空,澄澈而明亮。她知道,她的景哥哥,还有他们共同的家人,为她撑起了一片无比稳固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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