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沉沉压向长安西市,唯有沈记染坊院中灯火通明。门前的土路上早己撒满碎陶片,墙根暗处缠着带铁刺的麻绳。玛依拉带来的西位回纥汉子背抵着背立在院中,弯刀映着灯火,目光如夜鹰般锐利。
沈绾绫蹲在染缸后面,指尖轻划过眼前只有她看得见的虚影光幕——那上面赫然一行红字:“张秃子率十二人逼近,持棍棒火把,威胁等级★★★★,半柱香即到。”
她猛地起身,将浸透桐油的布条缠上长竹竿,扬声喊道:“都警醒些!张秃子带了火把,必是想放火烧坊!先守死院门,别放人进来!”
沈老实紧握着一柄磨得锃亮的铁锹,脸上早没了往日畏缩:“绾绫别怕,这回爹一定护住这个家!” 他想起从前赌钱误事、累女儿受尽委屈,心里涌起一股狠劲,连手都握得发白。
林阿翠搂着一筐染布用的粗针,小脸绷得紧紧的:“姐,我把这些针撒在门口,扎死那帮坏蛋!” 她学着沈绾绫的样子,将针均匀地撒在陶片旁,比上一次对付黑风双煞时沉稳多了——连日的风波,早己淬出了她骨子里的韧劲。
玛依拉查点着护卫腰间的箭囊,低声道:“我的人能顶住头一阵,可对方人多,得撑到杜公子派人来。” 她早遣人送信与杜构约定:若夜间有变,则以染坊高悬红灯为号。
沈绾绫点头,将系统刚解锁的“敌情洞察”催到极致:【张秃子队尾二人气力不济,左翼三人畏火,可先攻此五处。】她迅速交代下去,又嘱咐:“别硬拼,用陷阱和地势拖住他们,等援军到来!”
院外脚步声、骂声渐近,张秃子扯着嗓门吼叫:“沈绾绫!滚出来!今日不烧光你这破染坊,老子不姓张!”
“砰”地一声巨响,院门被石块砸出裂缝。那伙人刚要涌上,却踩中满地陶片尖针,顿时惨叫连连,抱脚跳窜。
“放箭!”玛依拉一声令下,回纥护卫箭出如雨,虽未伤人,却逼得对方连连后退。张秃子怒极,挥着火把嘶喊:“烧!给老子烧穿这门!”
两名打手擎火扑上,沈绾绫立即叫人推出竹竿——油布遇火即燃,焰苗反扑,吓得那二人丢了火把就逃。趁着混乱,沈绾绫又唤阿翠将靛蓝染料泼洒门前:“染料滑脚,看他们怎么站稳!”
靛蓝染料顺着门缝流到路上,一个打手收势不及,仰面摔翻,木棍脱手飞远。张秃子暴跳如雷,亲自抡着木棍冲来,却被沈老实用铁锹挡住:“还敢逞凶!真当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张秃子挥棍猛击,沈老实虽没学过武艺,却凭着一股蛮劲死死撑住。就在这时,一个打手绕到墙后,林阿翠想也不想,抡起染布劈头盖脸甩去:“不准进来!”布巾蒙眼,他脚下一空,从墙上摔了下去。
沈绾绫心头一热——阿翠真是长大了。还未喘口气,却见张秃子猛地抽出短刀,首刺沈老实手臂:“老不死的,碍事!”
“爹!”沈绾绫惊扑上前,竹用竿狠狠的砸在张秃子腕上。短刀落地,她顺势舀起缸中热水泼去——虽是染布温水,却也浇得张秃子浑身湿透,火把也灭了。
“姐!官差到了!”阿翠突然指向远处。只见一队青衣差役疾奔而来,为首正是杜构身旁亲随。张秃子见势不妙,想带着打手逃跑,却被团团围住:“统统拿下!”
张秃子被按倒在地,还在挣扎:“凭啥抓我!老子又没犯法!”
“没犯法?”绾绫走到他面前,将掉在地上的短刀和他之前放火用的煤油灯残片拿起来,“这刀是你你刺伤我爹的证据,油盏是你上次纵火的遗存证物,现在又带人夜袭——还敢狡辩?”
恰逢李大人因夜巡路过,见状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沈绾绫立即将前后缘由清晰禀明,又示以沈老实臂上伤口:“李大人,张秃子受赵家指使,屡次破坏军需样品制作,今日还想纵火烧坊,若不是差役赶来,我们一家都要遭殃!”
李大人面色愈沉:“军需乃国家大事,岂容尔等胡闹!将张秃子带回京兆府,严加审问,若牵扯赵家,一并查办!”
张秃子顿时在地,哭喊着:“是赵德山逼我的啊大人!”差役们根本不听他解释,将他押着就走。
沈老实被扶进屋包扎,李氏抹着泪道:“幸亏官差来得快……”“多亏玛依拉报信及时。”沈绾绫望向她,诚心道,“又欠你一回情。”
玛依拉摆手一笑:“合伙做生意,自然同心共进退。明日验收要紧,别让赵家再钻空子了。”
【主线任务“夜袭抵御”完成,获八百积分,解锁“创口速愈”技能,新增“军需样品防篡改”模块。】
系统提示音落,沈绾绫稍定心神——夜袭总算解决了,明日验收才是真正难关。
翌日清早,染坊己忙得火热。沈绾绫与阿翠将成品军需布逐匹查验,系统光幕浮现:
【色度匀净度九成七,固色九成三,耐磨五百五十次——优品,合于军规。】
“姐,这批布都好着呢,订单准能成!”阿翠欢喜得眉眼弯弯。
沈绾绫微笑颔首,却不敢大意。她借系统新功能细查每匹布,确认无虞后,又命沈老实将布收入特制木盒,落锁封存:“等李大人来了,再亲自打开,别让人有机可乘。”
话音未落,忽有小伙计叩门,奉上一只锦盒:“沈姑娘,这是赵老爷特地送来贺喜的,恭祝您今日验收顺遂。”
沈绾绫心生警惕——赵家岂会安这等好心?她暗自启动系统“物检”一扫,顿时脊背生寒:
【盒内含“褪色粉”,接触布料后会在三个时辰内导致颜色变浅,威胁等级★★★★!】
“好毒的手段!” 沈绾绫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系统提醒,她肯定会以为是赵家服软,一旦打开锦盒,让褪色粉接触到样品布,验收时布料变色,订单就彻底没希望了。沈绾绫将事情说了出来,玛依拉见状怒道:“赵家竟然用这种阴招!”
沈绾绫收好锦盒,眸光转冷:“他想害我们,我们便反将一军。待李大人到了,正好请他评评理。”
不多时,李大人带着差役来到染坊,准备验收样品。沈绾绫当即呈上锦盒:“李大人,这是赵家送来的‘贺礼’,里面装的却是能让布料褪色的粉末,想毁掉我们的样品。”
李大人启盒稍嗅,顿时面沉如水:“赵德山胆敢干扰军需验收!本官必禀明兵部,严惩不贷!”
说着,李大人打开装有样品布的木盒,仔细检查起来。沈绾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盯着李大人的脸 —— 只要通过验收,染坊就能摆脱赵家的威胁,迎来新的生机。
可就在李大人准备点头认可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差役跑进来,慌慌张张地禀报:“大人!兵部王主事昨夜遭人绑掳!现场留得一块青灰布条,似是、似是沈记染坊的布料!”
沈绾绫霎时面无血色——那青灰色,正是军需定制之色!赵家竟然绑架了王主事,还想嫁祸给她!
李大人也愣住了,看向沈绾绫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沈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绾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惊涛——她知道,这是赵家最后的阴谋,若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不仅订单没了,还要背上绑架官员的罪名。可王主事被绑,现场留有染坊的布料,这次的危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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