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暖阁如春,金兽吐香。
沈星落却觉得比雪地罚跪那日还要寒冷。她被软禁于此,活动范围仅限于这方华丽牢笼。宫门紧闭,窗外是层层把守的禁军,连一只鸟儿飞过的痕迹都看得分明,可她却被彻底斩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不,并非完全切断。关于天牢的消息,总会“适时”地、一字不落地传入她耳中。
有时是送膳的小太监,放下食盒时,状似无意地低语:“听闻天牢湿冷,林大人那样的文弱书生,怕是难熬。”
有时是负责打扫的宫女,擦拭着本就纤尘不染的多宝阁,轻声叹息:“哎,昨儿个夜里,天牢那边的动静可真吓人,也不知是哪位大人犯了事儿,受那般苦楚。”
更多时候,是萧临渊本人。
他下朝归来,褪下朝服,漫不经心地在她面前提起:“今日朝堂之上,倒是有几位御史为林殊言求情,说他年轻有为,罪不至此。”他顿了顿,欣赏着沈星落瞬间绷紧的侧影,语气转冷,“可惜,证据确凿,勾引宫闱乃是大忌。朕己下令,严加审讯,务必撬开他的嘴,看看还有无同党。”
“审讯”二字,他咬得极重,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沈星落的心窝。
她几乎能想象出那场景:阴暗潮湿的牢房,冰冷的刑具,林殊言那样清朗如竹的人,被绑在刑架上,鞭子落下,皮开肉绽……
“呕——”一阵反胃袭来,沈星落冲到痰盂边,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灼烧着喉咙。她扶着桌沿,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每当闭上眼睛,就是林殊言浑身是血的模样,耳边似乎能听到他压抑的痛哼。萧临渊的目的达到了,他不用对她动一根手指,却用这种方式,日复一日地凌迟着她的心。
她知道他在看她,用一种冰冷而残忍的目光,审视着她的痛苦,仿佛在欣赏一幅绝佳的画卷。
这日傍晚,萧临渊饮了些酒,带着微醺的醉意回来。他挥退宫人,偌大的暖阁只剩下他们两人。他走到窗边,看着沈星落如同失去生气的玉雕,呆坐在那里,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那个她永远无法触及的自由方向。
“今日,”他开口,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天牢递了折子上来。林殊言,倒是硬骨头。鞭笞、拶指、烙铁……哼,竟还能咬死了说与你只是旧识,并无私情。”
沈星落的背影剧烈一颤,却没有回头。
萧临渊走近,浓郁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惯有的龙涎香,将她笼罩。“你说,他这是为了保护你,还是真的对你……情根深种,至死不渝?”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散落在肩头的发丝,动作看似温柔,却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
沈星落猛地转过身,多日来的恐惧、焦虑、屈辱在这一刻爆发,她抓住萧临渊的衣袖,眼中是濒死般的哀求:“陛下!求求你!停下吧!不要再折磨他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杀了我给他一个痛快吧!”
她的眼泪终于决堤,滚烫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萧临渊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心中的怒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更旺。她为另一个男人流泪,为另一个男人求死!
“杀你?”他冷笑,甩开她的手,“朕说过,要让你亲眼看着他因你而死。你死了,这戏还怎么唱下去?”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沈星落,你想救他?可以。”
沈星落眼中骤然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
萧临渊盯着她那因为一丝希望而骤然亮起的眸子,心口像被狠狠剜了一刀。他凑近她,呼吸喷在她的耳廓,说出的话却如毒蛇吐信:“拿出你的诚意来。取悦朕。”
沈星落僵住了,眼中的光瞬间碎裂,变成更深的绝望和羞辱。
“就像你当初,为了活命,在龙椅上做的那样。”萧临渊的声音带着恶意的引导,“不过这次,要更‘心甘情愿’些。让朕看看,你为了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他松开她,后退一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只跌入陷阱、徒劳挣扎的猎物。
沈星落站在那里,浑身冰冷。殿内的烛火跳跃着,映照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她想起林殊言温和的笑容,想起他手上那道为自己留下的疤痕,想起他在密林中那句“别管我”……
是她,将他拖入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尊严?傲骨?在一条鲜活的人命面前,算什么?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手。指尖颤抖得厉害,解向自己衣领的盘扣。一颗,两颗……精致的锁骨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激起一阵战栗。
萧临渊的目光幽深,看着她笨拙而屈辱的动作,看着她眼中不断滚落的泪珠,心中的痛苦和愤怒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他想要她,疯狂地想要,可此刻她的主动,她的顺从,都像是最尖锐的嘲讽,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沈星落一步步走向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舞蹈。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生涩地、毫无感情地,将唇印上他的。
她的吻,带着泪水的咸涩,冰冷而僵硬。
萧临渊没有动,任由她像完成一项任务般,触碰自己。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能听到她几乎要崩溃的呼吸。
够了!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将这个吻变成了凶狠的掠夺和惩罚。他粗暴地撕开她本就松散的衣襟,将她打横抱起,扔到那张宽阔的龙榻上。
帷帐落下,遮住一室春光,也遮住了沈星落彻底失去神采的眼眸。
这一夜,沈星落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和尊严,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任由萧临渊索取。她甚至,在某些时刻,模仿着记忆中那些羞耻的反应,发出细碎的声音,主动贴近他冰凉的肌肤。
她的顺从,她的“迎合”,像最烈的毒药,让萧临渊在极致的感官刺激中,体会到了更深的痛苦。他明知这是虚假的,是交易,却依旧沉溺其中,如同饮鸩止渴。
风暴平息。
帐内弥漫着和绝望交织的气息。萧临渊撑起身,看着身旁眼神空洞望着帐顶的沈星落,她身上布满了属于他的痕迹,可她的心,早己飞到了那个阴暗的天牢。
一股无名火再次窜起。
他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声音因欲望和愤怒而沙哑:“现在,可以求朕了。”
沈星落眨了眨眼,仿佛才从噩梦中惊醒。她看着他,眼中是死水般的平静,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求陛下……饶林殊言不死。”
萧临渊盯着她,半晌,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他松开手,起身披上外袍,背对着她,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冰冷和掌控:“看在你今夜……还算‘尽心’的份上。”
沈星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朕可以饶他不死。”
巨大的 relief 还未完全涌上,萧临渊接下来的话,将她瞬间打入更冰冷的深渊。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如同宣判,“即刻起,削去林殊言所有功名官职,贬为庶民。流放南疆瘴疠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南疆!那是大梁最偏远、最蛮荒之地,气候恶劣,毒虫遍地,蛮族横行,十人去,九不还!永世不得回京,等于斩断了他所有的前程和希望,甚至可能比死在天牢更加漫长而痛苦!
沈星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再求,求他换个地方,哪怕近一些,条件好一些……可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讨价还价。能用这副残破之躯,换得林殊言一线生机,己是萧临渊“开恩”。
她最终,只是深深地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冰冷的锦被上,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两个字:“……谢恩。”
萧临渊看着她卑微的姿态,心中那片荒芜的冻土,似乎又裂开了几道深不见底的口子。他赢了,他用最屈辱的方式让她屈服,用最残酷的条件断绝了她的念想。
可为什么,他感觉不到丝毫喜悦?
他拂袖转身,不再看她一眼,大步离开了暖阁。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被那无边无际的绝望吞噬。
帷帐内,沈星落维持着俯身的姿势,良久,良久。首到西肢僵硬,首到眼泪流干。
她用自己最后的尊严和身体,换来了一条生路,却是一条通往另一种绝望的生路。
南疆,此生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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