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声是从外面不远处传来的,不紧不慢,一下,又一下。
笃。
笃。
笃。
像是用一根湿透的朽木在敲击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粘稠。
它越来越近,精准地朝着这几间孤零零的茅草屋而来。
房间中熟睡的妇人忽然惊醒过来,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像是认出了这脚步声的节奏,脸上瞬间绽放出近乎狂喜的光彩。
“当家的……是当家的回来了!”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身旁熟睡中的儿子,脚步放慢的走出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轮廓确实是她熟悉的当家的模样。
“当家的!你可算回……”
妇人欣喜的呼唤卡在了喉咙里。
月光吝啬地洒下,照亮了来人的下半张脸。
他的嘴角正以一个极其怪异的角度向上咧开,像是在笑,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洞。
他的动作也带着一种不协调的僵硬,就像是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着的木偶。
更让她心底发寒的是,当家的就那样首挺挺地站着,对于她的迎接,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熟悉的称呼,没有归家的疲惫,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和那始终挂在脸上的、僵硬而诡异笑容。
“当家的?”妇人小声呼唤。
“儿子睡着了吗?”
眼前的男人突然出声,只是话语中似乎夹杂着一股似乎她听不懂的激动。
“嗯,己经睡了。”妇人点了点头。
“睡了吗?”
男人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失望,但是很快像是释怀了什么一样。
只见他上前一步,一把猛地抓住妇人的手腕将她扯了过来,力气大的让她吃痛一叫,随后抵在她的背后。
“啊,你干嘛?”
混乱间,她感受到那只粗糙的大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激动的喘息声在她耳边呼啸。
“快,快点……”
“等等,在这里?”
妇人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想到旁边的柴房中还有着两人。
“去大灶间,去大灶间好不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的丈夫有些奇怪,但是她也只当是丈夫离家多日,一时间欲望得不到满足,索性也没有多想。
“不去,就在这里,我就喜欢在外面。”
就喜欢在外面?
眼前的一切让妇人感觉到无比陌生,她的丈夫从不会在任何场合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从不会说出这样粗鄙露骨的话。
妇人被他死死抵在冰冷的土墙上,粗粝的墙面磨得她后背生疼。
那只在她身上急切游走的手毫无往日的温存,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粗暴。
“别…别在这里……”
她徒劳地挣扎着,声音颤抖起来,“孩子…孩子这几日睡眠不好,万一吵醒他会听见的……”
“听见又如何?”
男人含糊地嘟囔着,喷出的气息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气,他的动作愈发狂乱,撕扯她衣带的手劲大得吓人,“让他听…让他学学……”
这话语如同冰水浇头,让妇人瞬间僵住。
她的丈夫,那个连在房里点灯行房都嫌臊得慌的憨厚汉子,绝不可能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
恐惧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猛地扭过头,在昏暗的月光下看清身后男人的脸。
那张脸依旧是熟悉的轮廓,可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的,却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混浊而贪婪的幽光,嘴角咧开的弧度僵硬得如同画上去的一般。
“不,放手,给我放手,我不要了,你从来不强迫我的。”女人的声音渐渐带上了一丝哭腔。
“不要?”
男人眼眸猛然一厉,对着脸上的脸庞就猛地扇了下去。
啪!
…
“嗯,搞什么?”
柴房中的两人自然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云晟看着姚惜雪此刻的目光也注视着那边的方向,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师傅,你让我等的不会就是看这个吧?”
姚惜雪没有回答,不过那缓缓上扬的唇瓣无声说明了她就是这个意思。
“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情趣,咱们偷窥不太好吧,师傅你怎么和那小子有着一样的怪癖啊?”
云晟心中十分无语,自己遇到的人大多数都有些不正经的。
忽然,门外传来清晰的巴掌声,以及妇人惊恐的惨叫声。
“草,你是不是背着我偷男人了?是不是?”
“贱人,装什么三贞九烈?”
他一把揪住妇人的头发,迫使她仰起脸,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老子才离家几天,你这身子就骚得按捺不住了?说,是不是?”
妇人被打得耳中嗡嗡作响,半边脸颊火辣辣地肿起。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面目狰狞的丈夫,泪水混着屈辱汹涌而出:
“你…你血口喷人,我日日守着家、带着娃,何曾有过半分别的心思?”
“守家?”
男人嗤笑一声,眼神阴鸷得可怕,“我看是守着空房耐不住寂寞吧,刚才推三阻西,不就是怕被你那姘头听见?指不定这会儿,他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听着呢!”
这诛心之言让妇人浑身发抖,她绝望地挣扎起来,声音凄厉:
“你怎么变得这么恶心了?为什么你要变成这样?”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并非是你的丈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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