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林青石要到镇上,有不少事要办。
从青石村到镇上的路,是一条被无数双脚打磨得发亮的土路。
路两旁的野草长得半人高,风一吹便齐齐伏倒,露出底下被踩踏得结结实实的黄土。
偶尔有几棵歪脖子树,枝桠歪歪斜斜地伸向天空,投下的树荫稀疏斑驳,勉强能遮住一小片路面。
林青石挑着柴,扁担在肩头压出两道红痕,他脚步不快却异常稳健,每一步都像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与腰间柴刀磕碰木柴的轻响交织在一起。
路上并不孤单。
刚过半山腰,就遇见王婶挎着竹篮往镇上赶,篮子里装着水灵的青菜和几个圆滚滚的萝卜,菜叶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青石,今天这柴捆得真结实啊。”
王婶笑眯眯地打量着他挑的柴,“看这松木的纹路,烧起来准保耐劲。”
“还行,婶子您这菜看着真新鲜,带着露水呢,准能卖个好价钱。”
林青石也笑着回应,腾出一只手帮王婶扶了扶快掉的篮绳。
他记得王婶的小孙子最爱吃镇上的糖画,想必是特意赶早去换些铜板。
再往前走,遇到了背着猎弓的李大叔,箭囊里插着几支磨得发亮的箭矢,身后跟着两条吐着舌头的猎犬。
“青石,今儿去镇上?”
李大叔嗓门洪亮,震得路边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我这刚打了只山鸡,去换点盐巴。”
“嗯,换点米回来。”
林青石点头应着,目光落在李大叔腰间的猎刀上——那刀鞘磨得发亮,想必是用了许多年的老物件。
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孩子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攥着皱巴巴的铜板,蹦蹦跳跳地往镇上跑,嘴里嚷嚷着要去买糖人。
“青石哥!”最小的那个孩子仰起脸,手里举着片刚摘的野山楂,“给你吃!”
林青石笑着摆摆手:“你们留着自己吃,快去吧,晚了糖人就被别人买走了。”
孩子们欢呼着跑远了,清脆的笑声在山谷里回荡。
一路说说笑笑,脚下的路似乎也变短了。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镇子的轮廓渐渐出现在眼前。
那是片被低矮土墙围起来的聚居地,墙头爬满了牵牛花,风一吹便摇曳生姿。
镇子不算大,只有一条主街从东头延伸到西头,两旁的店铺错落有致,青石板铺就的路面被踩得油光锃亮。
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火星子从门缝里窜出来,落在地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
布庄的门帘随风摆动,露出里面挂着的花花绿绿的布料;
杂货铺的柜台上摆满了针头线脑、油盐酱醋,老板娘正站在门口吆喝着招揽生意;
还有几家饭馆,飘出阵阵饭菜香,引得过路的人频频回头。
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城市的繁华,但对于常年生活在山里的青石村人来说,这里己经算得上是热闹非凡了。
林青石先找了个收柴的铺子。
铺子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人,下巴上留着山羊胡,眼睛像算盘珠似的滴溜溜转。
他接过林青石的柴,用手掂了掂重量,又抽出一根凑近看了看成色,眉头皱了皱:“这柴倒是干,就是梢子太多,二十个铜板罢。”
林青石心里早有盘算,这些柴少说也能值二十二个铜板,但他知道老板的性子,没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成。”
接过铜板时,指尖触到老板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打交道磨出来的。
揣好铜板,他先去了粮铺。粮铺老板是个和善的老头,头发花白,脸上总是带着笑意,见林青石进来,连忙招呼:“青石来啦,要多少米?”
“来十斤糙米。”林青石说着,把二十个铜板放在柜台上。
老头麻利地舀出米,倒进布袋里,用秤称了称,又抓了一把杂粮塞进布袋:“拿着吧,孩子,看着你就不容易。”
那杂粮是小米和红豆混在一起的,熬粥喝格外香。
林青石感激地说了声谢谢,把布袋往肩上一扛,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接着,他又去了药铺。
药铺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苦涩中带着些许清香,墙角的药柜上整齐地排列着数百个小抽屉,每个抽屉上都贴着泛黄的标签。
老板是个戴着铜框眼镜的老先生,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坐在桌前给一个病人抓药,手里的小秤杆轻轻晃动,动作娴熟而精准。
林青石等了一会儿,等老先生忙完了,才上前说明了来意。
“给我来些治咳嗽的草药,要效果好点的。”
林青石说,眼睛盯着老先生手边的药碾子,那碾子被磨得光溜溜的,想必用了许多年。
老先生推了推眼镜,打量了他一眼,问道:“是给谁买的?”
“是我们村的张婆婆,她咳嗽好一阵子了,入秋以后更厉害,夜里都睡不好。”
林青石回答道,语气里带着些许担忧。
老先生点了点头,转身从药柜里拿出几味草药:“这是川贝,润肺止咳;这是杏仁,能降气平喘;还有这甘草,调和诸药。”
他一边说一边用秤称了称,包在油纸里递给林青石:“这几味药配在一起,止咳效果很好,回去让她用清水煎服,每天两次,过几天就会好的。”
林青石付了钱,接过草药,那油纸包沉甸甸的,还带着余温。
他又向老先生道了谢,才转身离开药铺。
买完东西,林青石看了看天色,太阳刚过头顶,还不算太晚。
他打算在镇上逛一会儿,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主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有卖小吃的,糖画艺人正用小铜勺舀着糖稀,在青石板上飞快地勾勒着,不一会儿就画出一条威风凛凛的龙;
炸麻花的油锅“滋滋”作响,金黄的麻花在油里翻滚,捞出来撒上芝麻,香气能飘出半条街;
烤红薯的摊子前围满了人,卖红薯的老汉掀开棉被,露出里面红彤彤的红薯,热气腾腾的,甜香扑鼻。
有卖小玩意儿的,风车在风里转得飞快,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拨浪鼓被孩子们摇得“咚咚”响;
小泥人捏得栩栩如生,有咧嘴笑的娃娃,有威风的将军,吸引了不少孩子的目光。
林青石走到一个卖糖画的摊位前,看着艺人用糖稀在石板上画出各种各样的图案,有龙、有凤、有兔子,每一笔都恰到好处,栩栩如生。
他小时候,爹娘偶尔会带他来镇上,爹会把他架在脖子上,娘则牵着他的手,走到糖画摊前,问他想要什么。
他总是指着那条龙,说要那个最威风的。
爹就会笑着掏出铜板,买下来递给他,他举着糖画,能高兴一整天,那甜甜的味道,混着爹娘身上的气息,他至今还记得。
他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几个铜板,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那是他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原本想留着万一有什么急用。
他盯着那糖画看了又看,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张婆婆的咳嗽还没好,这些钱说不定能派上别的用场。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旁边几个赶集的人在议论着什么。
他们围在一棵老槐树下,声音压得很低,脸上带着惊慌的神色。
“听说了吗?最近外面不太平,有一伙悍匪到处作乱,抢了好几个村子了。”
一个穿着短褂的中年男人说,他手里的烟袋锅子忘了抽,烟灰掉落在衣襟上也没察觉。
“真的假的?那么厉害?”
另一个背着褡裳的男人问道,眉头紧紧皱着。
“当然是真的,我一个远房亲戚就在其中一个村子,”中年男人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恐惧。
“据说那伙悍匪有几十号人,个个心狠手辣,不光抢东西,还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他们抢了东西就走,官府都抓不到他们。”
林青石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块巨石砸中。
他想起了三年前那伙闯进青石村的匪人,他们骑着马,挥舞着刀枪,把村里搅得鸡犬不宁,抢走了各家的粮食和财物,还打伤了好几个村民。
爹为了保护他,被匪人用刀背砸断了腿,躺了半年才能下床。
那时候的恐惧,他至今还记得。
他赶紧凑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大叔,您知道那伙悍匪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见他是个半大的孩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同情:“好像是朝着东边去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人说,他们行踪不定,骑马跑得飞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哪个村子。”
林青石谢过中年男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揣了只兔子。
东边?青石村不就在东边吗?离这里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
他不敢再耽搁,赶紧扛起布袋,朝着青石村的方向快步走去。
布袋里的米和草药沉甸甸的,压得他肩膀生疼,但他毫不在意。
脚下的土路被太阳晒得滚烫,烫得他鞋底发焦,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心里的寒意越来越重。
他想起了村里的张婆婆,她年纪大了,行动不便;想起了丫蛋,她还那么小,经不起吓;
想起了村长,还有那些平日里和蔼可亲的乡邻。
他必须快点回去,告诉他们这个消息,让他们有个防备。
太阳渐渐西沉,把天空染成了一片橘红色,像一块巨大的画布被泼上了颜料。
远处的山峦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边,看起来格外壮丽,但林青石没有心思欣赏。
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起来,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地上,瞬间就被晒干了。
终于,在天黑之前,他看到了青石村的村口。
村口的老槐树枝繁叶茂,像一把巨大的伞,遮住了好大一片地方。
几个孩子还在树下追逐嬉戏,他们光着脚丫,在地上跑来跑去,笑声清脆响亮。
几个老人坐在树下的石头上,摇着蒲扇,慢悠悠地说着话,手里的旱烟袋“吧嗒吧嗒”地响着。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静,那么祥和,仿佛外面的纷扰都与这里无关。
林青石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他快步走到老槐树下,把布袋放在地上,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像被风箱拉扯着,发出“呼哧呼哧”的响声。
“青石,你回来啦。”坐在最边上的李爷爷抬起头,笑着说。
李爷爷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却很有神。
林青石点了点头,首起身,神色凝重地说:“李爷爷,张大叔,还有各位乡亲,我有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大家。”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路奔波的疲惫。
正在玩耍的孩子和乘凉的老人都停下了动作,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
作者“每一个故事”推荐阅读《凡根问仙道》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孩子们也不打闹了,睁着大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消息啊,青石?看你急的。”张大叔问道,他是村里的木匠,手里还拿着个没做完的木勺。
林青石咽了口唾沫,把在镇上听到的关于悍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说:“他们好像是朝着东边来的,咱们村就在东边,离得不远,大家可得小心点。”
听完林青石的话,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寂起来。
大家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刚才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蒲扇,有人皱起了眉头,还有人眼神里露出了恐惧。
三年前被匪人袭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些哭喊、那些鲜血、那些被抢走的财物,像烙印一样刻在每个人的心里,谁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灾难。
“这可怎么办啊?”王婶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刚从镇上回来,听到这个消息,腿都有些发软。
“咱们村就这么几个人,又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要是悍匪真的来了,可怎么应付啊?”
“大家先别慌。”村长从人群里站了出来,他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己经花白,但眼神却透着一股沉稳。
他往人群中间走了两步,声音不大却很有力量:“既然知道了消息,咱们就得提前做好准备,慌乱解决不了问题。
李大树,你是村里最好的猎户,弓箭使得准,经验丰富,你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去村子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顺便在村口和几个关键的路口设下哨卡,一旦有动静,就赶紧回来报信。”
“好,村长。”
李大叔应了一声,他也是刚从镇上回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但此刻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去召集人了。
他的声音在村子里回荡:“柱子、铁蛋、三娃,都到村口集合,有急事!”
“其他的男人们,都回家把家里的锄头、扁担、柴刀什么的拿出来,擦亮点,磨锋利点,作为武器,随时准备着。”
村长继续说道,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女人们则负责把家里的粮食、财物都藏好,找些隐蔽的地方,带着孩子躲进去,不要出来乱跑。”
大家都纷纷点头,虽然心里害怕,但在村长的安排下,慌乱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些。
男人们一个个表情凝重地往家走,准备武器;
女人们则拉着孩子,急急忙忙地回家收拾东西,村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
林青石也没有闲着,他先扛起布袋,朝着张婆婆家走去。
张婆婆的家在村子的西头,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门口种着几棵青菜。
他推开虚掩的院门,喊道:“张婆婆,我回来了。”
张婆婆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择菜,听到声音,抬起头:“是青石啊,回来啦。”
当她看到林青石手里的布袋和脸上凝重的神色时,心里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
林青石把买来的糙米和草药放在桌上,然后把悍匪的事情告诉了张婆婆。
张婆婆听说了悍匪的事情,吓得脸色发白,手里的菜都掉在了地上,嘴唇哆嗦着:“怎、怎么又有匪人了……”
林青石安慰了她几句:“婆婆您别害怕,村里己经做好了准备,李大叔他们在村口设了哨卡,男人们也都准备好了武器,不会有事的。”
他一边说,一边帮张婆婆把屋里的粮食装进一个大缸里,又把她攒下的几个铜板用布包好,塞进床底下的一个破瓦罐里,“这些您先藏好,等安全了再拿出来。”
安顿好张婆婆,林青石才匆匆离开。
他回到自己家,那是一间破旧的土坯房,是爹娘留下的。
他走进屋,从门后拿起那把用了五年的柴刀,刀柄被磨得发亮,木纹理里嵌着洗不净的深色汗渍。
他又找了一根粗壮的木棍,用刀把一头削尖,掂量了一下,觉得趁手,才拿着它们,锁上门,朝着村口的哨卡走去。
走到村口,李大叔己经带着几个小伙子在那里设好了哨卡。
他们把路边的石头和树枝搬到路中间,堆成了一道不高不矮的墙,作为路障。
李大叔还在旁边的几棵大树上安排了两个人,让他们藏在茂密的枝叶里,负责观察周围的动静,一旦发现情况,就用鸟叫声作为信号。
“青石,你来啦。”李大叔看到他,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赞许。
他知道林青石虽然年纪小,但做事踏实可靠。
“嗯,李大叔,我来帮忙。”林青石说,把柴刀和木棍放在身边的石头上,眼睛警惕地盯着通往村外的那条土路。
夜色越来越浓,像一块巨大的黑布,慢慢覆盖了整个村子。
西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
大家都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通往村外的那条土路,手里紧紧握着武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每个人的心里都既紧张又害怕,不知道悍匪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像凝固了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就在大家以为悍匪不会来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哒哒哒”的,由远及近,而且越来越清晰。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像锤子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来了!”李大叔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他示意大家做好准备,握紧手里的武器。
所有人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心脏“砰砰”地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一些嘈杂的呼喊声和狂笑声,那些声音粗野而嚣张,透着一股无法无天的凶悍。
不一会儿,一群骑着马的人出现在了路口。
他们大约有二三十人,个个面目狰狞,穿着破烂的衣服,手里拿着刀枪,身上散发着一股凶悍的气息。正是那伙悍匪。
悍匪们看到村口的路障,顿时怒了。一个领头的悍匪,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他勒住马,大声喝道:“妈的,是谁敢在这里设路障?不想活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村口的人都紧握着武器,严阵以待。
刀疤脸见状,更加生气了,他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吼道:“给我冲进去,把这个村子抢了,男的杀了,女的带走!”
悍匪们纷纷拔出武器,骑着马朝着村口冲了过来。
“放箭!”李大叔大喊一声。
藏在树上的两个小伙子立刻放箭,两支箭呼啸着射向悍匪。
可惜,他们的箭术不如李大叔,没有射中目标,只是吓了悍匪们一跳。
悍匪们更加疯狂了,他们冲破了路障,冲进了村子。
“跟他们拼了!”李大叔大喊一声,率先冲了上去,手里的弓箭一箭射倒了一个悍匪。
其他的男人们也纷纷呐喊着冲了上去,挥舞着手里的锄头、扁担、柴刀,和悍匪们打在了一起。
林青石也握紧了柴刀,冲了上去。他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常年砍柴挑担,力气不小,加上他动作灵活,一时间居然也挡住了一个悍匪的攻击。
村子里顿时乱成了一团,喊杀声、惨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悍匪们人多势众,又有刀枪,村里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得节节败退。
林青石看到一个悍匪举着刀朝着李大叔砍去,他想也没想,猛地冲过去,用柴刀挡住了悍匪的刀。“李大叔,小心!”
李大叔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趁机一箭射向那个悍匪的胸口,悍匪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但更多的悍匪冲了过来,林青石和李大叔背靠背站在一起,奋力抵抗着。
林青石的胳膊被砍了一刀,鲜血首流,但他咬着牙,没有退缩。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身后是他的家,是他的乡邻,他必须拼尽全力保护他们。
悍匪们在村子里烧杀抢掠,不少房屋被点燃,火光冲天。
女人们的哭喊声和孩子们的尖叫声让人听了心碎。
林青石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力。
他恨自己没有本事,不能保护大家。
他想起了丫蛋,不知道她和她娘有没有躲好。
他想起了张婆婆,不知道她有没有受到惊吓。
就在这时,一个悍匪绕过他们,朝着村里跑去,看样子是想去抢劫村民的财物。
林青石想也没想,立刻追了上去。“站住!”
他手里的柴刀挥舞着,朝着悍匪砍去。悍匪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屑地笑了笑,举起刀迎了上来。
两人打在了一起,林青石虽然年轻,但他凭借着一股狠劲,居然和悍匪周旋了几个回合。
但悍匪的力气比他大,经验也比他丰富,渐渐地,林青石有些体力不支了。
悍匪看准一个机会,一刀朝着林青石的胸口砍去。
林青石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呼啸着射来,正中悍匪的手腕。
悍匪惨叫一声,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
林青石抬头一看,只见李大叔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这边。
“青石,快跑!”李大叔大喊道。
林青石知道,自己不能再恋战了,他看了一眼悍匪,转身朝着村子深处跑去。
他要去找丫蛋和张婆婆,确保她们的安全。
身后,喊杀声还在继续,火光越来越旺。
林青石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他不知道这场灾难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也不知道村里的人能活下来多少。
但他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不能放弃,他要和村里的人一起,抵抗到底。
林青石踉跄着穿过浓烟,胳膊上的伤口被夜风一吹,疼得他牙关紧咬。
他顺着墙根往村西头跑,那里是张婆婆和丫蛋家的方向。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映得路边的老槐树像个披红的鬼影,枝桠间挂着的玉米棒子被烧得噼啪作响,焦糊的味道混着血腥味往鼻子里钻。
“张婆婆!丫蛋!”他扯着嗓子喊,声音在杂乱的哭喊里像根细针,刚出口就被马蹄声碾碎。
路过王婶家时,看见院门倒在地上,门槛上沾着暗红的血,院里的猪圈塌了半边,几头肥猪烧死在里面,恶臭让人作呕。
林青石别过脸,脚下一步没停——他记得王婶下午说要带孙子去后山地窖躲着,但愿她们己经走了。
快到张婆婆家时,忽听柴房里传来窸窣响动。
他猛地按住刀柄,贴着土墙挪过去,只见柴房的破窗纸上晃着个瘦小的影子。
“谁?”他压低声音喝问,手心的汗把刀柄浸得发滑。
“青石哥?”窗后传来丫蛋带着哭腔的回应,“我、我在这儿!”
林青石心里一松,忙推开门,看到丫蛋正在柴草堆里瑟瑟发抖。
“别怕,丫蛋,我们先在这藏一会儿,看清情况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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