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院外的鸡刚叫头遍,云芷瑶就被身边的动静吵醒。她一睁眼,就看到星落落正坐在床边,小手揉着眼睛,圆溜溜的眸子亮闪闪的,一看就是没睡够却又格外兴奋。
“娘亲,天亮了,我们去挖东西吧!”落落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却透着一股急切,“白衣服阿姨说的东西,肯定还在地下呢!”
云芷瑶失笑,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昨晚她其实没怎么睡好,总在想落落说的“白衣服阿姨”到底是真是假。可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她还是点了点头:“好,等娘亲洗漱完,我们就去挖。”
简单洗漱后,云芷瑶找了把小锄头和一个竹篮,牵着落落走到院子东边。这里的杂草昨天己经清理过,露出了平整的泥土。落落站在墙角,小手指着一块略高于周围的地面,肯定地说:“娘亲,就是这里!阿姨说东西藏在下面!”
云芷瑶半信半疑地拿起锄头,轻轻刨开表面的泥土。泥土很松软,显然很久没人动过。她怕挖坏下面的东西,动作格外小心,每刨一下都要仔细查看。落落蹲在旁边,小手也没闲着,帮着捡泥土里的小石子,小嘴巴还不停念叨:“参参以前藏在土里,这个东西也藏在土里,肯定也是好东西!”
挖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锄头突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娘亲,碰到了!碰到了!”落落立刻兴奋地跳起来,小手抓着云芷瑶的衣角,眼睛紧紧盯着泥土里的东西。
云芷瑶心里一紧,连忙放下锄头,用手小心翼翼地扒开周围的泥土。随着泥土一点点被拨开,一个黑褐色的陶罐轮廓渐渐显露出来——陶罐约莫有半人高,表面有些磨损,却完好无损,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
“真的有东西!”云芷瑶又惊又喜,连忙加快速度,将陶罐完整地挖了出来。她擦了擦罐口的泥土,轻轻掀开盖子——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罐子里铺着一层干燥的稻草,稻草下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她小心地拨开稻草,首先看到的是几串用麻绳串起来的铜钱,一串一百文,整整三十串,正好三贯,也就是三千文!铜钱的边缘有些氧化发黑,却依旧能看出清晰的纹路,是当朝流通的“太平通宝”。
“是铜钱!好多铜钱!”落落凑过来,小手轻轻碰了碰铜钱,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小脸上满是惊喜。
云芷瑶的心跳也快了几分——三千文相当于三两银子,虽然比不上卖参的钱,却也足够她们母女俩买些油盐酱醋,再添置些农具,对现在的她们来说,无疑是一笔意外之财。
她继续往下翻,在稻草最下面,还藏着一对银镯子。镯子是普通的光面款式,没有任何花纹,掂在手里有些分量,表面氧化成了淡淡的黑色,却能看出是足银打造。云芷瑶用布擦了擦,镯子立刻露出了银白色的光泽,虽然不算名贵,却足够日常佩戴,也能应急换些钱。
“还有银镯子!”落落伸手想摸,又怕摔了,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小声说,“娘亲,这个亮晶晶的,真好看。”
云芷瑶把铜钱和银镯子放进竹篮,紧紧抱在怀里,心里满是感激——她不知道那位“白衣服阿姨”是谁,却感激对方留下的这份善意。这不仅是一笔财物,更是给了她们母女继续好好生活的底气。
“落落,我们要谢谢那位阿姨。”云芷瑶蹲下身,认真地对女儿说。
落落用力点头,对着空气小声说:“谢谢阿姨,以后落落有好吃的,会分给阿姨的!”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里正的声音:“芷瑶在家吗?”
云芷瑶连忙起身开门,看到里正手里拿着一个竹哨,身后还跟着几个村民。里正笑着说:“今日天气好,村里打算组织赶山,我来问问你和落落要不要一起去。”
“赶山?”云芷瑶愣了一下,她刚来靠山村没多久,还没听过这个词。
旁边的村民解释道:“赶山就是大伙一起进山找山货,比如菌菇、野菜、野兔什么的,人多热闹,也安全。现在荒年,山里的东西虽然少,可多找些,也能添点口粮。”
里正补充道:“赶山有规矩,得先去山神庙祭山神,求山神保佑,再按辈分分工,年轻力壮的去深点的地方,老人小孩就在山脚附近找,这样既安全又能多找些东西。你们母女俩要是想去,就跟我们一起,正好也能多认识些村民。”
云芷瑶看了看身边的落落,落落眼睛一亮,拉着她的手小声说:“娘亲,我们去!落落想找好吃的给娘亲!”
“好,我们去。”云芷瑶立刻答应——她们刚搬来,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荒年赶山:三岁崽崽会指路 确实需要多和村民走动,而且进山找些山货,也能给家里添些储备。
她把陶罐里的铜钱和银镯子收好,锁进屋里的木箱,又拿了两个竹篮和一把小锄头,牵着落落跟在里正身后,往山神庙走去。
山神庙前己经聚集了不少村民,男女老少都有,大家手里都拿着篮子、锄头或弓箭,脸上带着期待。里正走到山神泥像前,拿出三炷香点燃,插在香炉里,然后带头跪下,双手合十,高声说:“山神爷爷在上,靠山村村民今日进山赶山,求山神爷爷保佑我们平安,多获山货,渡过荒年!”
村民们也跟着跪下,纷纷祈福。落落学着大人的样子,小手合十,小声念叨:“山神爷爷,求你让落落找到好吃的,给娘亲补身体,也给村里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都找些吃的!”
祭完山神,里正开始分工:“家里有弓箭的,跟我去山腰找野兔、野鸡;妇女和老人就在山脚找菌菇、野菜;小孩跟着大人,不许乱跑!”
分配完,村民们各自散开,朝着大山走去。云芷瑶牵着落落,跟着几个妇女往山脚走。山脚的树木不算茂密,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偶尔能看到几株绿色的野菜。
“芷瑶,你刚来,不知道哪些野菜能吃,我教你认。”旁边一个姓王的妇人热情地说,她指着一株长着锯齿状叶子的植物,“这个是荠菜,包饺子好吃;那个圆叶子的是马齿苋,焯水后凉拌,能当菜吃。”
云芷瑶连忙道谢,认真地跟着学。落落却没怎么关注野菜,她胸口的山灵珠不知何时开始微微发热,一股淡淡的暖意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开来,让她能隐约“感知”到周围植物的位置——哪里有密集的野菜,哪里有藏在落叶下的根茎,她都能模糊地感觉到。
她走着走着,突然停在一片落叶前,拉了拉云芷瑶的手:“娘亲,这里下面好像有东西!”
王妇人笑着说:“落落这么小,也会找东西呀?这里都是落叶,哪有什么……”
话还没说完,落落己经蹲下身,小手用力拨开落叶。随着落叶被拨开,一片翠绿的叶子露了出来——是野山药的叶子!
“是山药!”王妇人惊呼出声,“这叶子下面肯定有山药!”
云芷瑶也惊喜地蹲下来,用小锄头轻轻挖开周围的泥土。果然,泥土里埋着一根粗壮的野山药,约莫有小臂粗,上面还连着好几根细一点的山药。
“真的是山药!”云芷瑶又惊又喜,野山药能当主食,饱腹感强,而且容易储存,在荒年里可是宝贝!
落落却没停,她顺着山灵珠的感应,又走到不远处的一片落叶前,用小脚尖轻轻踢开落叶——又是一片野山药的叶子!
“娘亲,这里也有!”
“还有这里!”
随着落落一次次“偶然”踢开落叶,越来越多的野山药叶子露了出来,密密麻麻的,铺了足足有半亩地大,看得周围的妇女们目瞪口呆。
“我的天,这么多野山药!”
“这可是救命的粮食啊!落落这孩子,真是个福星!”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里有这么多山药?还是落落眼睛尖!”
赞叹声中,也夹杂着几句不和谐的议论:“一个外来的小丫头,怎么偏偏就她能找到这么多山药?该不会是走了什么歪运吧?”
“说不定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些话落进云芷瑶耳朵里,她不动声色地把落落护在身后,笑着对大家说:“多亏了落落眼睛亮,也多亏了山神爷爷保佑,咱们赶紧挖,挖完了好带回家。”
落落没听懂那些不好的话,只知道大家都在夸她,小脸上满是得意,小梨涡浅浅的:“娘亲,山灵珠暖暖的,刚才它告诉落落,这里有好东西!”她压低声音,只跟云芷瑶一个人说——这是她的小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云芷瑶心里一动,摸了摸女儿的头,没说话,却更加确定,落落能找到这些山药,绝不是偶然。她拿起小锄头,开始挖山药,动作小心地避开山药的根茎,生怕挖断了浪费。
周围的妇女们也反应过来,纷纷拿起工具挖山药。一时间,林间只剩下锄头挖泥土的“沙沙”声和大家的欢笑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落落蹦蹦跳跳的小身影上,也落在云芷瑶认真的侧脸,一派热闹又温馨的景象。
没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密林里,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落落,眼神里满是嫉妒和贪婪——这么多野山药,凭什么让一个外来的小丫头先发现?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些山药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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