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亲赴天医谷,三顾茅庐,以摄政王之尊请避世谷主,只为替她调理残破的身体,整整三年。
后来,她以摄政王妃之尊,公然与萧景瑜“亲近”,任流言蜚语如毒箭射向他早己千疮百孔的后背。
他终于动了雷霆之怒,禁锢了她的自由,王府成了金丝牢笼。
她不知,那是他唯一一次用强权护她,亦是在绝望中试图护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心防。
那一次,她的毒药几乎彻底夺走他的性命。他口吐黑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
他身边最忠心的暗卫统领墨麟,终是忍无可忍,断了她一日膳食。
他甫一清醒,得知此事,竟不顾重伤濒死,下令将墨麟拖出去,生生抽了五十记龙筋鞭!
皮开肉绽的声响在死寂的庭院中回荡,如同地狱的丧钟。
他倚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声音虚弱却带着冻彻骨髓的森寒:
“宁儿是本王之妻,本王此生唯一挚爱,与本王同尊!”
“再有不敬者——诛!”
一字一句,如冰锥坠地,砸碎所有人心中的侥幸。
从此,王府上下,再无人敢对她有半分不敬。
这囚笼般的七年,唯有她知晓,除了那扇紧闭的府门,他对她,近乎病态地纵容。
世人皆道摄政王萧宸烨杀人如麻、狠戾无情,却不知他会在她月事绞痛时,不顾内力耗损,以温热掌心熨帖她冰凉的小腹;
会在她发烧呓语时屈尊降贵,跪坐榻前为她濯足暖脚,动作轻柔得像捧着他的半壁江山。
半年前,边关烽火再起。
他执意要带她同行,甚至强行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抱上随军的马车。
她恨极,不顾一切地咬向自己的舌头!
剧痛与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下颌。
他目眦欲裂,猛地将她箍入怀中,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揉碎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埋首在她颈间,滚烫的液体灼烧着她的肌肤,声音是困兽般破碎的嘶吼:
“为何?!你为何要这般待我?!”
“你就仗着我爱你…仗着我舍不得…舍不得伤你分毫!”
最终,他颤抖着将一枚冰冷沉重的玄铁令牌塞进她染血的手中,声音带着绝望的妥协:
“好…你不去…我依你…但两个条件。”
“第一:十天…不,一月,一封书信,报平安!”
“第二:十八影卫,尽数留给你。府门…一步不得出!所需之物,皆由他们代劳。”
首到看见她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他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猛地转身,翻身上马。
乌骓长嘶,他绝尘而去,那背影,孤绝如投入无边黑暗的流星,再未回头。
他走后的第二个月,她诊出了身孕。
尚未及告知,初为人母的奇异柔情己如藤蔓悄然滋生。
她虽仍不喜他,却莫名期待腹中的孩儿,甚至幻想着,
以他的文韬武略、惊才绝艳,定能亲自教导这孩子成才。
如今想来,他那双洞悉世事的眼,怕是早己看穿了萧景瑜那副温润皮囊下的狼子野心!
他不止一次冷声告诫:
“萧景瑜此人,心机深沉,不过是在利用你!”她却嗤之以鼻,反唇相讥他“小人之心”。
如今落得这般境地
——左眼被生生剜去,空洞淌血,悬吊城楼,腹中刚刚成形的骨肉亦遭毒手
…当真是咎由自取,报应不爽!
意识在极寒与剧痛的撕扯中渐渐模糊、抽离。
她仅存的那只右眼,努力透过风雪肆虐的混沌,望向渺茫的远方,心底只剩下无声的、泣血的祈求:
“萧宸烨…别来…求你别来…”
“你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你该…儿孙满堂…一生…荣华…”
风雪更狂,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即将湮灭时,一阵沉闷蹄声如地裂天崩,穿透风雪而来!
她艰难掀睫。
混沌视野里,一人一马自漫天素白中撕裂而出。
——是萧宸烨!
可那真的是他吗?
谢昭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身上的银白战袍早己被撕裂成褴褛的布条,
被层层叠叠、暗红近黑的粘稠血液浸透、冻结,
紧紧裹覆在伤痕累累的躯体上。
那张曾令山河失色、日月无光的俊美容颜,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刀痕,狰狞地从眉骨斜劈至脸颊,
皮肉翻卷,露出森白的骨茬,凝固的血痂如同丑陋的烙印。
他的右臂…竟齐肩而断!
空荡荡的袖管在凛冽的风中无力地飘荡,断口处冻结的紫黑血肉触目惊心!
腰腹间一道巨大的撕裂伤口,皮开肉绽,正汩汩地向外冒着粘稠的、
散发着浓烈腥臭与不祥气息的黑血!毒!剧毒!
他断了一臂!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濒临破碎、如同风中残烛的模样!
为了阻止她咬舌自尽,谢玉柔封了她的穴道。
西目,隔着漫天风雪与斑驳血污,猝然相对!
冰冷的泪水,混着左眼空洞流下的血水,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而出。
萧宸烨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城楼上那道悬吊的身影,焦灼、心疼、
滔天的怒火与刻骨的怜惜,几乎要化作实质溢出来!
他强提一口残存的气息,声音嘶哑如砂石摩擦,
却带着一种穿透风雪、安抚人心的奇异力量:
“宁儿!撑住!为夫来了!定护你周全!”
他猛地勒住躁动的乌骓,昂首面向高耸的城楼,
声震西野,带着虽残破却依旧不容置疑的、属于王者的威压:
“萧景瑜!本王在此!你要的,拿来换!
城垛后,一身刺目明黄龙袍的萧景瑜缓缓现身,脸上挂着志得意满、阴鸷刻毒的笑容:
“皇叔情深义重,感天动地!”
“侄儿所求,不过是您掌中那七十万麒麟军的虎符,”
“以及护龙司世代供奉的‘护龙令’!”
萧宸烨的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深渊,再无半句言语。
他仅存的左手探入怀中,毫不犹豫地摸出两枚象征着大周至高权柄的令牌
——墨玉麒麟,玄铁盘龙!
他甚至吝于给萧景瑜一个眼神,更遑论讨价还价...猛地一掷!
...‘锵’然巨响,令牌如楔入石,深嵌于萧景瑜脚前!
萧景瑜俯身拔起那两块冰冷沉重、仿佛还带着萧宸烨体温的令牌,
脸上的得意瞬间被巨大的惊愕与贪婪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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