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之伏法,其党羽被清扫,镇北侯府冤情得以昭雪。这场席卷朝堂的风暴渐渐平息,但余波未了。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了萧景珩和满朝文武面前——在此事中居功至伟的沈若澜,该如何封赏?
她并非朝臣,无官无职,只是一介女流。然而,正是这个“女流”,以一己之力至少在明面上看是如此查清了震惊朝野的冤案,扳倒了权势熏天的国舅爷,其智勇、其坚韧,己非寻常闺阁女子可比。若不封赏,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难免让忠臣良将寒心;若封赏,又该如何赏?赏什么?
朝堂之上,为此事争论不休。
有老成持重者认为,赏赐些金银田产,再给予其母、弟一些恩荫即可,女子不宜过于抛头露面,更不宜授予实权官衔。
亦有清流言官认为,沈若澜之功,堪为天下女子表率,当予以重赏,可破例授予其父兄留下的某些虚衔,以示荣宠,激励后人。
更有一些心思活络、或对皇帝与沈若澜过往有所耳闻的官员,则揣测着圣意,提议可册封其为县主乃至郡主,既全了功劳,也……或许合了陛下的某些心思。
萧景珩高坐龙椅,听着下方臣工们的争论,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早己有了决断。
他清楚沈若澜要的是什么,她不为高官厚禄,只为父兄昭雪。如今大仇得报,以她的性子,恐怕对那些虚名并不会太在意。但他却不能不在意。
他想起她在别院月下那双沉静又带着坚韧的眼睛,想起她呈上罪证时那沉痛而决绝的神情,想起她为查案所经历的种种艰辛与危险……这份功劳,岂是些许金银田产所能酬谢?她值得这世间最风光的荣宠,值得被天下人知晓她的智勇与忠贞。
更重要的是……萧景珩的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他想要将她更紧密地与自己、与这朝堂联系在一起。那份在并肩作战中悄然滋生的情愫,让他不愿再将她仅仅视为一个“有用的盟友”。
当争论声稍歇,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龙椅时,萧景珩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众卿所言,皆有道理。然,沈氏若澜之功,非比寻常。”
他目光扫过全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其以女子之身,不畏强权,明察秋毫,为父兄昭雪,为朝廷除奸。此等智勇,此等忠贞,堪为巾帼楷模,匡扶社稷有功!”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朕意己决!擢,沈氏若澜,品性端方,智勇忠贞,于社稷有功,特破格册封为——安宁郡主!享双倍俸禄,仪同正一品!”
“并,准其承袭其父镇北侯部分虚衔荣誉,以示朕不忘功臣之后,褒奖忠烈之门!”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郡主!而且还是封号寓意极佳的“安宁”郡主!享双倍俸禄,仪同正一品!这待遇,己远超寻常宗室女子!更别提还准许承袭部分其父的虚衔荣誉,这更是极大的恩宠和肯定!
一些老臣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于礼不合”、“女子封赏过重”之类的话,但在触及皇帝那平静却暗藏锋芒的眼神时,都明智地闭上了嘴。刚刚经历了一场清洗的朝堂,无人敢再轻易挑战这位年轻帝王的权威。
所有人都明白,这不仅仅是封赏,更是皇帝一种极其明确的姿态——沈若澜,是他要力保和推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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