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品亮一听到“疯狗拳”和“王八卸甲术”这两个名字，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他想象着自己以后对敌时，嗷嗷叫着像疯狗一样扑上去撕咬，或者被打时缩成一团学王八卸力……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道……道长！”钟品亮挣扎着坐起来，脸上写满了抗拒，“咱麻衣道……就没有那种，仙风道骨、飘逸灵动一点的剑法或者法术吗？比如御剑飞行、撒豆成兵什么的？”
火云子把眼一瞪，那半截眉毛显得更滑稽了：“想什么呢！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现在这身子骨，这微末道行，学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是想提前投胎吗？《疯狗拳》看似粗鄙，实则深得快、准、狠三味，专攻下三路，哦不，是专攻敌方薄弱环节！《王八卸甲术》更是保命绝学，练到高深处，任他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
钟品亮嘴角抽搐，心想：专攻下三路？这确定不是街头混混打架的套路？还保命绝学，听起来就是挨打的功夫啊！
但他不敢首接反驳，眼珠一转，换了个角度问道：“道长，您见识广博，那您看……我现在这水平，要是对上那些修炼古武的，比如……比如那种练到黄阶后期甚至玄阶的，有胜算吗？”
他特意提到了“黄阶后期”和“玄阶”，这正是目前主角林逸在小说前中期的大致实力范围。钟品亮心里憋着一股劲，他这么拼命修炼（挨打），终极目标之一就是有朝一日能反杀林逸，一雪前耻！
火云子闻言，捋着那撮焦胡须，眯起眼睛，像打量货物一样上下扫视钟品亮，半晌，才慢悠悠地说：“古武？哼，不过是炼体期的一些粗浅法门，打磨筋骨皮膜，激发气血之力罢了。”
钟品亮心中一喜，看来有戏？修仙的看不起练武的，这是基本设定！
然而火云子话锋一转：“不过嘛……”
钟品亮的心又提了起来。
“炼体期的古武，尤其是到了玄阶，气血充盈，力大如牛，速度快若奔马，一拳一脚都有开碑裂石之威。而且，他们往往修炼有配套的武技，杀伤力不容小觑。”
火云子指着钟品亮：“反观你小子，现在嘛……《百锻金身诀》刚入门，皮是厚了点，抗揍能力估计比普通人强不少，但要说硬抗玄阶高手的全力一击，够呛。你体内那点真气，聊胜于无，用来催动法术是别想，勉强能让你跑快点、跳高点、力气大点。”
钟品亮的脸垮了下来：“那……那我不是白练了？还是打不过？”
“急什么！”火云子哼了一声，“贫道还没说完呢！古武炼体，重在刚猛首接，讲究一击必杀。但缺点也明显，变化不足，对敌手段单一，而且过于依赖身体状态，久战必衰。”
“而你！”火云子声音提高，“你走的是炼气的路子！虽然现在弱得像鸡，但潜力无穷！真气妙用，岂是蛮力可比？”
“首先，你感官敏锐，这是巨大优势！黄阶、玄阶的古武者动作再快，在你眼里可能就跟慢动作差不多，你可以提前预判，躲开攻击！”
“其次，你真气再弱，关键时刻爆发一下，灌注双腿，跑路……呃，是战略性转移，他们肯定追不上！灌注双眼，能看得更清，寻找破绽！甚至，你可以用点阴的……咳咳，是出奇制胜！”
火云子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种“你懂的”的猥琐笑容：“比如，你之前抓蛤蟆不是挺厉害吗？对战的时候，偷偷撒一把特制的痒痒粉、胡椒粉什么的，干扰对方视线呼吸！或者，利用地形，边打边退，耗死他！再或者，攻其要害，比如……撩阴腿、插眼睛什么的？《疯狗拳》里都有教！”
钟品亮听得目瞪口呆。这……这哪是修仙者的战斗方式？这分明是下三滥的街头流氓战术啊！说好的仙气飘飘、飞剑对轰呢？
“道长……这……是不是有点太……有失身份了？”钟品亮艰难地说道。
“身份？命都要没了，还要什么身份？”火云子嗤之以鼻，“修仙之路，荆棘遍布，能活下来的才是赢家！管他用什么手段！你以为那些名门正派斗法的时候就光明磊落了？一样是法宝、符箓、阵法、算计无所不用其极！贫道这叫教你实战的智慧！”
“可是……”钟品亮还是有点转不过弯来，“如果正面对抗，我的‘王八卸甲术’能扛住玄阶高手的攻击吗？”
“这个嘛……”火云子摸了摸下巴，“理论上，如果你能把《王八卸甲术》练到小成，配合你现在的肉身强度，卸掉黄阶后期的大部分力道应该没问题，不至于被秒杀。但如果是玄阶高手，特别是玄阶中期以上的，力量速度和真气（古武叫内力）质量都远超于你，一力降十会，你那点卸力技巧恐怕不够看，最多让你少断几根骨头，该趴下还是得趴下。”
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钟品亮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合着自己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目前最大的成就就是可能……比较抗揍？以及跑得比较快？
看到钟品亮沮丧的样子，火云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沾了一手绿膏药），安慰道：“小子，别灰心！你才练了多久？人家古武者哪个不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打熬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你这才哪到哪？”
“记住，你现在是打基础的时候！厚积薄发！等你这《百锻金身诀》真正入门，肉身强度能媲美黄阶后期甚至玄阶初期古武的时候，再把你那点可怜的真气运用熟练，配合贫道教你的‘智慧’战术，对付个把玄阶初期的古武者，阴死他还是很有希望的！”
“至于想光明正大、硬碰硬地打败玄阶中期甚至后期的高手？”火云子嘿嘿一笑，“那你至少得把你那团真气练到能外放伤人的程度，或者《百锻金身诀》再上几层楼，或者……学会几个真正的法术符箓。还早着呢！”
钟品亮深吸一口气，虽然火云子道长的话很打击人，但至少给了他一个清晰的（ albeit 非常艰难且不那么光彩的）路线图。短期内想靠实力碾压林逸是不现实的，但凭借“智慧”（阴招）和抗揍能力周旋一下，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我明白了，道长！”钟品亮眼神重新坚定起来，“不管是疯狗拳还是王八卸甲术，我都学！只要能变强，能活下去！”
面子？在生存和摆脱舔狗命运面前，面子算个屁！亮哥我，要做一个能打能抗还能阴人的……实用派修仙者！
看着钟品亮眼中燃起的、混合着憋屈和狠劲的光芒，火云子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来，现在贫道就先教你《疯狗拳》第一式——‘饿狗扑屎’的精要！讲究的是一个出其不意，首取中宫……下盘！”
钟品亮：“……” 他开始觉得，自己未来的画风，恐怕是再也正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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