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透过云层,小院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和男人的议论声,吵得人不得安宁。
桃七七正趴在廊下的小桌上,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元宝——自从发现灵泉能让菜苗疯长,她就琢磨着要给爹爹赚更多钱,画元宝就像画未来的金山,越画越开心。可院外的吵闹声越来越近,她皱着小眉头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凤临渊刚练完一套剑法,额角带着薄汗,听到动静,眼底的暖意瞬间褪去,恢复了往日的冷冽。林墨快步从外面进来,脸色凝重:“王爷,不好了,村里的人都聚在院外,说是……说是小七七是灾星,带了妖法,要您把她交出去。”
“灾星?妖法?”七七手里的树枝“啪”地断成两截,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委屈和愤怒——又是这个说法!王翠花和桃二郎果然没放过她!
凤临渊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冷声吩咐:“开门,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院门刚一打开,黑压压的村民就涌了过来,为首的是村里的神婆刘婆子,她穿着一身灰布道袍,手里拿着桃木剑,脸上涂着五颜六色的颜料,装神弄鬼地喊:“妖女!快把藏在院里的妖女交出来!她是灾星转世,克死爹娘还不够,还要用妖法祸害咱们全村!”
刘婆子身后,王翠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指着小院喊:“乡亲们!就是她!就是桃七七那个灾星!她爹娘就是被她克死的,现在她又用妖法让院里的草长得那么快,这是要吸咱们村的地气啊!再留着她,咱们村都要被她祸害了!”
桃二郎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是啊乡亲们!我侄女就是灾星,前几日还差点克死我和我娘!你们看我这牙,就是被她克掉的!”他张着嘴,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牙床,模样滑稽又可笑,可村民们被刘婆子和王翠花煽动,竟真的信了,纷纷指着小院骂:
“把灾星交出来!”
“不能让她祸害咱们村!”
“烧了她的妖法,才能保咱们村平安!”
七七躲在凤临渊身后,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摆,耳朵里全是村民们恶毒的咒骂,还有王翠花和刘婆子的心声——
【刘婆子说得对,先把这小丫头说成灾星,逼贵人把她交出来,到时候再跟刘婆子分银子!】
【等贵人交人了,就把这小丫头卖到城里的妓院,听说那里买小丫头给的银子多,最少能换五十两!比当灾星有用多了!】
【这贵人就算厉害,也不能跟全村人为敌,肯定会把小丫头交出来的!】
“妓院”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七七的心里,她气得小身子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她抬起头,看着凤临渊的背影,心里默念:爹爹,他们撒谎!七七不是灾星,七七也没有妖法!
凤临渊感受到身后小身子的颤抖,回头看了一眼,见她红着眼眶,却咬着牙不哭,眉心的朱砂痣因为愤怒泛着淡淡的红光,心里莫名一紧。他往前一步,挡在七七身前,周身的威压瞬间散开,让喧闹的村民瞬间安静下来。
“你们说她是灾星,有何证据?”凤临渊的声音冷冷的,没有多大声,却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让村民们不敢再乱喊。
刘婆子仗着自己是神婆,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手里的桃木剑指着七七:“证据?她院里的草长得比别人家快三倍,菜苗刚种下去就活了,这不是妖法是什么?还有,前几日桃二郎掉了牙,王翠花撞了头,都是被她克的!这就是灾星的证据!”
“我没有!”七七从凤临渊身后跑出来,红着眼睛喊道,“菜菜活了是因为我好好浇水,不是妖法!叔叔掉牙是因为他自己摔倒的,奶奶撞头是因为她自己跑太快,跟我没关系!”
“你还敢狡辩!”刘婆子厉声道,“小小年纪就这么会撒谎,不是妖女是什么?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收了你这个妖女!”她说着,就举着桃木剑朝七七冲过来。
“住手!”凤临渊一把抓住刘婆子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惨叫一声,桃木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凤临渊眼神冷得能杀人:“一个装神弄鬼的神婆,也敢在本公子面前放肆?”
刘婆子被他捏得手腕生疼,却还嘴硬:“贵人!我这是为了全村好!这小丫头就是灾星,您要是护着她,会遭天谴的!”
“天谴?”凤临渊冷笑一声,“本公子倒要看看,所谓的天谴,是来自上天,还是来自你们这些心怀鬼胎的人。”
王翠花见刘婆子被制住,赶紧哭嚎着上前:“贵人啊!老身求您了!您就把七七交出来吧!她是灾星,留着她会害了您的!老身是她奶奶,我会带她去赎罪,不会让她祸害别人的!”
【快交人啊!交出来我就能卖钱了!】
【这贵人怎么还护着这小丫头?难道他看不出来这是灾星吗?】
【不行,得再哭惨点,让乡亲们帮着说话!】
七七听到她的心声,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指着王翠花,大声喊道:“你撒谎!你根本不是想带七七赎罪!你是想把七七卖到城里的妓院,换五十两银子!你还说,七七当灾星没用,卖去妓院才能换钱!”
“轰——”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人群中炸开,村民们瞬间哗然,纷纷看向王翠花,眼神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什么?卖去妓院?”
“王翠花怎么能这么狠心?那可是她亲孙女儿啊!”
“怪不得她一首要贵人交人,原来是想卖钱!太恶毒了!”
王翠花的脸瞬间惨白,浑身一哆嗦,指着七七尖叫:“你、你这小畜生!胡说八道什么!老身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你血口喷人!”
“我没有胡说!”七七哭得更凶了,却字字清晰,“我听到了!我听到你心里这么想的!你说要跟刘婆子分银子,要把我卖到妓院换五十两!你还说我爹娘是被叔叔推下悬崖的,不是我克死的!”
这句话更是石破天惊!村民们瞬间炸了锅,纷纷围向桃二郎,指着他骂:“桃二郎!真的是你推的你哥嫂?”
“怪不得你哥嫂好端端的会掉下山崖,原来是你干的!”
“你为了钱,居然杀了自己的亲哥嫂,还要卖了亲侄女,你还是人吗?”
桃二郎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我!是这小丫头胡说!你们别信她!”
可他越慌张,村民们就越怀疑。之前就有人觉得桃二郎夫妻对哥嫂的死太过冷淡,现在被七七这么一说,所有的疑点都串了起来。
刘婆子见事情败露,也慌了,偷偷想往后退,却被林墨一把抓住:“想跑?”
王翠花看着眼前的局面,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她扑向七七,想捂住她的嘴:“你这小畜生,我杀了你!”
“谁敢动她!”
凤临渊一把将七七护在怀里,眼神冷得像冰,周身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他低头看着怀里哭得抽抽搭搭的小不点,她的小脸通红,眼泪打湿了衣襟,眉心的朱砂痣泛着淡淡的红光,像一颗受伤的小兽,让他心里莫名的疼。
他抬起头,看向惊慌失措的王翠花和桃二郎,还有那些被煽动的村民,声音冷得能淬出冰:“你们口口声声说她是灾星,可真正歹毒的,是你们这些为了钱,不惜杀害亲人、贩卖侄女的畜生!”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让所有村民都低下了头,脸上满是羞愧——他们被王翠花和刘婆子煽动,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一个三岁半的孩子,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又可恨。
王翠花瘫坐在地上,看着凤临渊冰冷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说一句话。桃二郎更是躲在人群后面,连头都不敢抬。
刘婆子被林墨抓着,哭丧着脸求饶:“贵人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是王翠花给了我钱,让我这么说的!我再也不敢了!”
村民们这才明白,自己是被王翠花和刘婆子当枪使了,纷纷指着两人骂:“原来是你们串通好的!太恶毒了!”
“把他们送官!让县令大人治他们的罪!”
“对!送官!不能让他们祸害村里的人!”
凤临渊抱着七七,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冷冽:“送官?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纷纷看向他,不知道他要怎么处置王翠花和刘婆子。
七七靠在凤临渊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她抬起头,看着凤临渊冷硬的侧脸,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爹爹……七七没有撒谎……”
凤临渊低头看着她,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伸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声音温柔:“爹爹知道,七七没有撒谎。”
【爹爹相信七七!太好了!】
【王翠花和桃二郎是坏人,他们应该受到惩罚!】
【爹爹一定会保护七七的!】
凤临渊听到她的心声,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他抱着七七,看向林墨:“把王翠花、桃二郎和刘婆子绑起来,带到村头的晒谷场,让全村人都看看,这就是歹毒之人的下场。”
“是,王爷!”林墨立刻应下,招呼两个侍卫上前,将王翠花、桃二郎和刘婆子牢牢绑住。
村民们见状,纷纷跟着往晒谷场走,想看看凤临渊要怎么处置这三个恶人。
凤临渊抱着七七,跟在后面。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怀里的七七像一只找到港湾的小鸟,紧紧抱着他的脖子,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依赖。
可谁也没注意,王翠花被绑着路过小院门口时,看到院角那棵生机勃勃的老槐树,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怨毒——她不好过,也绝不会让桃七七那个小畜生好过!
而此时的晒谷场,己经围满了村民,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等着看凤临渊如何处置王翠花三人。凤临渊抱着七七,站在晒谷场的高台上,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冷冽而坚定:“今日,本公子要让大家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恶人……”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七皇子殿下!臣来迟了!”
凤临渊听到“七皇子殿下”五个字,浑身一震,头痛欲裂,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猛地撞进脑海——皇宫的宫墙、厮杀的士兵、还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喊:“杀了七皇子!”
他抱着七七的手紧了紧,脸色瞬间惨白,额头渗出冷汗。
七七感觉到他的不对劲,连忙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心地问:“爹爹,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凤临渊闭了闭眼,强忍着头痛,对七七温柔地笑了笑:“爹爹没事,别担心。”
可他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七皇子?他是七皇子?那他的身份,岂不是会给七七带来危险?
而台下的村民,听到“七皇子殿下”五个字,更是吓得纷纷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王翠花、桃二郎和刘婆子更是面如死灰,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招惹的,竟然是当朝皇子!
前来的是京城派来的禁军统领,他快步走到高台下,对着凤临渊单膝跪地:“臣禁军统领赵烈,参见七皇子殿下!殿下,陛下得知您的消息,派臣前来接您回京!”
凤临渊看着跪在地上的赵烈,头痛越来越剧烈,脑海里的记忆碎片越来越清晰。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适,问道:“京……京城发生了什么事?”
赵烈抬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殿下,宫里……有人要您的命。陛下担心您的安危,让您立刻回京。”
宫里有人要他的命?
凤临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七七,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心。他不能带七七回京,京城太危险,他不能让七七受到伤害!
可就在这时,七七突然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脸,奶声奶气地说:“爹爹,不管去哪里,七七都跟你一起!”
凤临渊的心猛地一暖,抱着七七的手更紧了。他看着台下的村民,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赵烈,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他不仅要带七七回京,还要让那些想害他的人,付出代价!
但在此之前,他要先解决眼前的麻烦,让王翠花三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让全村人都知道,桃七七是他七皇子凤临渊的女儿,谁也不能欺负!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在台下的王翠花三人身上,声音冷得能杀人:“王翠花,桃二郎,刘婆子,你们三人,谋害亲人,贩卖侄女,装神弄鬼,煽动村民,罪大恶极……”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王翠花猛地抬起头,眼神疯狂地喊道:“桃七七是灾星!她就是灾星!你们不信?你们看她眉心的红痣,那是妖痣!她会克死所有人!”
村民们听到这话,纷纷抬头看向七七眉心的朱砂痣,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忌惮。
七七吓得往凤临渊怀里缩了缩,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凤临渊脸色一沉,刚要开口,七七却突然从他怀里探出头,眼神坚定地看着王翠花,大声喊道:“我不是灾星!我的痣不是妖痣!你才是坏人!你会遭报应的!”
她说完,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响雷,紧接着,一道闪电“咔嚓”一声劈在晒谷场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大树瞬间被劈成两半,正好砸在王翠花面前,吓得她尖叫一声,当场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纷纷抬头看向天空,又看向七七,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敬畏——这难道是……上天在为七七证明?
凤临渊也愣住了,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小不点,见她正睁着琥珀色的大眼睛,看着被劈断的大树,小嘴巴微微张着,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
【哇!打雷了!还劈中了树!是不是七七的话应验了?】
【王翠花晕过去了!太好了!这是她应得的!】
【爹爹,他们再也不敢说七七是灾星了!】
凤临渊听到她的心声,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他抱着七七,看向台下目瞪口呆的村民,声音坚定:“看到了吗?上天都在为七七证明,她不是灾星!谁再敢污蔑她,就是与天为敌!”
村民们纷纷跪倒在地,大声喊道:“不敢!我们再也不敢了!”
凤临渊满意地点点头,抱着七七走下高台。赵烈连忙上前,低声道:“殿下,我们该回京了。”
凤临渊看了一眼怀里的七七,又看了看眼前的小村,沉默了片刻,对赵烈道:“再等几日。”
他要先安顿好七七,还要让王翠花三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而晕过去的王翠花,被村民们抬回了家。可谁也没想到,她醒来后,竟然疯了,整天坐在家门口,嘴里不停喊着:“灾星!妖女!劈死你!”样子凄惨又可笑。
刘婆子和桃二郎则被林墨送到了镇上的县衙,李县令得知他们得罪的是七皇子,立刻判了他们流放之刑,永生不得回村。
解决了王翠花三人,凤临渊终于松了口气。他抱着七七回到小院,看着院里生机勃勃的草木,还有那片绿油油的菜畦,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想法——他要在这里给七七一个家,一个安稳的家。
可他不知道,京城的危险,正在一步步向他们逼近。那些想杀他的人,己经得知了他的消息,正朝着这个小村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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