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救助那群流民后,营地的生活增添了一项新的、需要小心平衡的任务。
救助不是简单的施舍,需要精准地拿捏分寸,既要给予生机,又不能拖垮自身,更要避免养成仇怨。
第一次正式送粮,蒋敦豪选择了由他和李耕耘、赵一博一同前往。
蒋敦豪代表权威和善意,李耕耘负责安全保障,赵一博则观察病情并尝试沟通。
他们带去的食物分量经过了李昊的精确计算——大约相当于流民们勉强维持生命、但又绝不会产生饱腹感的量,主要是些易于消化、淀粉含量较高的块茎和少量野菜。
再次看到他们三人出现,凹地里的流民反应不再是最初那种极致的恐惧,但依旧充满了卑微的敬畏和小心翼翼的期盼。
那个咳嗽的老妇人被挪到了离火堆稍近的位置,身上盖了些干净的干草,脸色似乎好了一点点。小女孩依旧躲在母亲身后,但那双大眼睛里,恐惧少了,多了几分好奇。
蒋敦豪依旧将食物放在固定的、距离流民们几步远的地方,然后后退。
这次,那位领头的老人没有磕头,而是挣扎着站起身,深深地、幅度很大地鞠了一躬,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似乎是本地的方言,听不懂,但那份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赵一博则重点关注那个老妇人。他用手势比划着,询问她是否吃了草药。
老妇人似乎明白了,连连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做了一个呼吸顺畅了些的手势。赵一博仔细看了看她的舌苔和气色,确实比昨天稍有改善。
他再次留下少量草药,并示意需要热水送服。这次,不用他多说,立刻有另一个妇人用破陶罐从他们自己储备的,看起来并不干净水囊里倒出些水,小心地架在火上加热。
整个过程,双方几乎没有语言交流,只有简单的手势、眼神和表情。但这无声的互动,却比第一次少了许多隔阂与紧张。
在返回营地前,蒋敦豪做了一个尝试。他指了指凹地周围散落的枯枝,又指了指自己营地的方向,然后做了一个“搬运”的手势。他希望这些流民能通过劳动来换取食物,而不是单纯的接受施舍。
那位老人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他脸上闪过一丝激动,立刻转身对着其他几个状态稍好一些的妇人说了几句。
那几个妇人连忙点头,挣扎着起身,开始积极地收集周围散落的、相对干燥的柴火,并用藤蔓笨拙地捆扎起来。
当蒋敦豪三人准备离开时,老人指挥着妇人们,将两捆不算多、但己是他们力所能及的柴火,恭敬地放在了蒋敦豪他们放食物的那个位置旁边。
看着那两捆歪歪扭扭的柴火,蒋敦豪心中微微一动。
他点了点头,对老人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示意李耕耘拿起柴火。
这一次,当他们转身离开时,身后不再是死寂的绝望,而是多了几分微弱的、名为“希望”的活气。
回到营地,陈少熙看着那两捆柴火,撇了撇嘴:“就这点?还不够烧半晚上的。”
李昊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重要的不是柴火多少,而是这个‘交换’的形式确立了。这意味着他们不是乞讨,我们也不是施舍。这是一种……约定。”
接下来的几天,送粮和简单的“以工换食”成了固定流程。
轮流前去的人选也在变化,有时是细心的鹭卓和卓沅,他们会顺手帮那个小女孩梳理一下打结的头发;有时是赵小童和何浩楠,何浩楠会试图用更夸张的肢体语言逗弄那小女孩,试图让她露出笑容;甚至王一珩也在蒋敦豪的允许下,跟着去过一次,他把自己舍不得吃的一颗最红的野果偷偷塞给了小女孩。
每一次接触,信任都在无声地累积。流民们不再挤作一团,看到他们来时,会主动站起身,脸上带着谦卑却真实的笑容。
他们收集的柴火数量和质量也在慢慢提升,甚至开始尝试采摘一些他们确认无毒的野菜,一并放在交换点。
赵一博则利用每次接触的机会,尝试进行更复杂的信息沟通。
他用树枝在地上画图,画太阳、月亮、雨水,画田地、房屋,也画一些简单的人物形象。
他指着图画,再指向不同的方向,试图询问这里的地理、气候,以及那个死寂村落的情况。
起初,流民们看得茫然。但次数多了,那位领头的老人似乎开始理解赵一博的意图。
当赵一博再次画出一个简陋的村庄图案,并做出询问的表情时,老人浑浊的眼中涌出泪水,他指着图画,又指向东面,发现村子的方向,然后双手摊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极度悲伤和恐惧的表情,最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尽管语言不通,但那绝望的姿态己经说明了一切——饥荒、死亡,或许还有其他的灾难,摧毁了他们的家园。
这些零碎的信息被带回营地,由赵一博和李昊仔细拼凑分析。
他们对这个名为“大夏”的王朝边境,以及他们所面临的严峻环境,有了更具体、也更令人心悸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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