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华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便签上，递给小野梨香。小野梨香接过便签，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看着孔华，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 孔华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热毛巾，提前晾了半分钟，递给她，“擦擦脸吧，会舒服点。”
小野梨香接过热毛巾，轻轻敷在脸上，暖意顺着皮肤蔓延开来，驱散了不少疲惫和寒意。
窗外的霓虹渐渐暗了下去，夜色越来越浓。小野梨香放下热毛巾，脸上的妆容花了些，却显得更加真实，更加动人。她拿起桌上的冷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穿上高跟鞋，虽然依旧踉跄，却比来时多了几分坚定。
“我该走了，明天我会联系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谢谢你今晚听我说了这么多。”
“路上小心。” 孔华站起身，送她到门口，“要是遇到危险，就往人多的地方跑，记得给我打电话。”
霓虹像泼翻的调色盘，把“夜蔷薇”俱乐部的玻璃门染得五光十色。门内震耳的电子乐裹着酒气和香水味往外溢，穿黑丝的陪酒女们踩着细高跟来回穿梭，裙摆扫过客人的膝盖，笑声里藏着掩不住的疲惫——这里是欲望的迷宫，也是小野梨香的牢笼。
晚上十一点，梨香端着托盘走过卡座，黑色包臀裙的勾丝又裂长了些，风一吹就往大腿根滑。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裙摆，指尖触到粗糙的布料，想起孔华昨晚给她的棉拖鞋，软乎乎的，不像这双7cm的细高跟，鞋跟磨得歪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梨香，过来陪佐藤先生喝两杯。”经理本田从吧台后探出头，嘴角挂着假笑，眼神却像钩子，“佐藤先生可是咱们店的贵客，别给脸不要脸。”
梨香的脚步顿住，心里发紧。佐藤是新宿有名的高利贷催收，上个月还把一个欠账的学生打得进了医院。她攥紧托盘的边缘，指节泛白：“本田经理，我还要给3号桌送酒……”
“让别人去！”本田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火星溅起来，“佐藤先生指定要你，你敢不去？这个月的工资不想要了？”
梨香咬着唇，不得不走向卡座。佐藤正搂着两个陪酒女笑，看见她过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小野小姐，终于肯来了？陪我喝三瓶威士忌，今天的小费翻倍。”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手腕往上滑，蹭过小臂的薄茧，往腰腹探去。梨香浑身僵住，想躲却被他拽得更紧，酒红哑光唇绷成一条线，门牙旁的小口露出来，却忘了用手挡——她早就习惯了这种恶心的触碰，却还是忍不住发抖。
“佐藤先生，喝酒可以，动手动脚就不必了吧？”
清冷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梨香猛地回头，看见孔华站在卡座边，穿的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藏青工装，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浅疤。他手里捏着一杯啤酒，眼神平静，却带着股慑人的劲，比俱乐部的冷空调还让人发寒。
佐藤愣了愣，随即笑出声，唾沫星子喷在梨香脸上：“你是谁？哪来的支那人，敢管老子的事？”
孔华没理会他的嘲讽，上前一步，指尖轻轻搭在佐藤拽着梨香的手腕上。他的动作很轻，却像按在了什么开关上，佐藤突然“啊”地叫出声，手腕软下来，松了梨香的胳膊。
“你他妈做了什么？”佐藤捂着手腕，脸色铁青。
“没什么，”孔华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只是提醒你，日本的《刑法》第223条，强制猥亵要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刚才你的动作，我都录下来了——包括你说‘把她拖到包间’的话。”
佐藤的脸瞬间白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穷学生的中国人，竟然敢录音。本田也慌了，连忙过来打圆场：“误会，都是误会！佐藤先生只是开玩笑，孔先生别当真。”
孔华瞥了本田一眼，目光落在他别在腰间的对讲机上——刚才他进来时，看见本田用对讲机说“老地方，十点半”，应该是和黑社会的交易时间。“玩笑？”孔华的声音冷下来，“逼迫陪酒女陪客，扣工资逼她们接受猥亵，这也是玩笑？”
他的话让周围的陪酒女们都顿住了，有人悄悄抬眼，眼里满是惊讶和期待——她们早就受够了本田的压榨，却没人敢反抗。
佐藤恼羞成怒，抄起桌上的酒瓶就往孔华头上砸。孔华侧身避开，同时伸脚勾住佐藤的脚踝，轻轻一绊。佐藤重心不稳，摔在卡座的沙发上，啤酒洒了一身，狼狈得像条落水狗。
“你敢打我？”佐藤怒吼着要爬起来，却被孔华用膝盖顶住胸口，动弹不得。孔华的手指按在他的颈动脉上，力道刚好让他喘不过气，却又不伤人：“再动一下，我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过失伤害’。”
佐藤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本田想叫人，却看见孔华从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手机，调出一段录音——是昨晚他和黑社会老大的对话，说“这个月的保护费要涨5万，从陪酒女的工资里扣”。
“本田经理，”孔华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本田心上，“这段录音要是发给警察，或者山口组的渡边组长，你说会怎么样？”
本田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他知道，山口组最恨有人私吞保护费，要是渡边知道他从陪酒女工资里扣钱，他的下场比佐藤还惨。“孔先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本田连忙摆手，“我马上把扣梨香的工资还她，以后再也不逼她陪客了！”
孔华松开佐藤，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工装的袖口：“最好如此。”他转向梨香，眼神软了些，“我们走。”
小野梨香点了点头，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然后走进了夜色里。她的背影在霓虹的光影中渐渐远去，黑色的包臀裙像一只黑蝶，消失在巷弄的尽头。
孔华站在门口，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转身回到居酒屋，关东煮锅还在咕嘟冒泡，昆布的鲜香味依旧浓郁。雅子坐在吧台后，看着他，眼里满是理解：“孔华君，你又要多管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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