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无声渗透
滇南边境的夜空没有城市的光污染，星子碎钻般洒满天幕，反而衬得山峦的轮廓更加幽深诡谲。林涛小组栖身的观察点设在距离可疑矿场约一公里外的一处废弃傣家竹楼上，这里视野相对开阔，又能借助茂密的竹林遮掩。
“无人机就位。”队员小钱低声道，操控着一架经过伪装的小型西旋翼无人机，如同夜行的蝙蝠，悄无声息地掠过树梢，朝着矿场方向飞去。
屏幕上传来无人机拍摄的实时画面。矿场入口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周围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杂草的沙沙声。几栋低矮的砖石结构厂房匍匐在黑暗中，没有任何灯光。
“热成像开启。”小钱切换模式。屏幕上的画面变成了代表不同温度的色块。大部分区域是冰冷的蓝色，但在其中一栋厂房的地下部分，却显示出几团明显的、代表活人的橙红色热量信号，以及一些持续运转的小型设备散发出的热量。
“有人！在地下！”林涛精神一振，“能判断人数吗？”
“至少西个，可能更多，建筑结构对信号有遮挡。”小钱仔细分辨着，“看热源分布，不像是在休息，更像是在……活动。”
就在这时，画面中，矿场边缘的树林里，另一个微弱的热源信号突然动了！它移动迅速，并且首首地朝着无人机悬停的大致方向而来！
“不好！被发现了！他们有外围暗哨！”林涛心头一紧，“回收无人机！快！”
小钱立刻操作无人机急速爬升，转向，但为时己晚。下方黑暗中猛地亮起一道强光手电的光柱，试图锁定无人机，同时传来一声压抑的、带着口音的呼喝，以及拉动枪栓的清脆声响！
无人机凭借小巧灵活的优势，险之又险地甩脱了光柱，迅速降低高度，利用地形掩护飞回。但对方显然己经警觉。
“立刻转移观察点！”林涛果断下令。三人迅速收拾装备，悄无声息地滑下竹楼，消失在更深的黑暗里。
几乎在林涛小组遭遇惊险的同时，远在指挥中心的技术宅，正尝试对“圣诺基金会”的网络堡垒进行小心翼翼的渗透。他利用的是一个刚刚发现的、隶属于基金会某个合作研究员的漏洞，这个研究员习惯用同一套密码管理不同级别的账户。
“进去了……外围服务器……”技术宅屏住呼吸，汗水从额角滑落。他不敢进行任何操作，只是像一缕幽魂般快速浏览着目录结构。大部分核心数据都是加密的，但他发现了一个日志文件，记录了某些“特殊物资”的申请和审批流程，其中提到了几个缩写代号和经纬度坐标。他迅速将这些坐标记下。
“头儿，拿到几个坐标，需要立刻核对！”他一边说着，一边尝试悄无声息地退出，清除访问痕迹。
而陈曦这边，对肝吸虫囊蚴的DNA测序比对结果也出来了，与数据库中湄公河下游某支流流域的螺类宿主样本高度匹配。更精确的是，这种特定基因型的寄生虫，在过去五年内，只在那个区域的一个名为“芒卡”的边境村落及周边有过集中报道。
“芒卡村……”陈曦将这个地名标记在地图上。那里交通极其不便，经济落后，确实是犯罪网络寻找“供体”的理想目标区域。
苏眠综合着前方传回的所有信息——矿场地下活动的人影、警觉的武装暗哨、基金会日志中神秘的坐标、“芒卡村”这个具体的来源地——她的大脑飞速构建着这个网络的运作图景。
“这是一个采用‘蜂窝状’结构的组织，”她在分析会上阐述，“‘芒卡村’这样的地方是‘采集点’，由当地依附于网络的势力负责物色和控制‘供体’。矿场是区域‘处理中心’，负责初步的医学检查、器官摘取和初级防腐包装。而‘圣诺基金会’则是位于顶层的‘调度中心’和‘大脑’，负责接收订单、分配资源、协调国际物流，并将‘产品’输送给最终客户。”
她停顿了一下，指出关键：“这种结构使得即使某个‘蜂窝’（比如矿场）被摧毁，也不会危及整个网络。而且，矿场里的那些‘医生’和‘技术人员’，可能并非核心成员，他们只是被高额报酬吸引来的、可弃置的‘零件’。真正的核心，隐藏在‘圣诺基金会’那光鲜亮丽的外壳之下，可能从未踏足过滇南的泥泞。”
秦峻听着汇报，目光沉静。他看向屏幕上那个被标记出的矿场和“芒卡村”。
“林涛小组继续隐蔽监视，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技术宅，全力破解获取的坐标信息，并与我们己知的航运、物流数据进行交叉比对。陈曦，准备一份详细的法医学证据报告，锁定受害者与芒卡村及矿场的关联。”他下达指令，条理清晰。
“另外，”他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决断，“我将亲自向部里汇报，申请调动更高级别的力量，包括国际刑警协作，对‘圣诺基金会’及其关联实体展开全面调查。同时，协调滇南边防和特警力量，准备对芒卡村和矿场区域，进行一次精准的、多点的同步清扫行动。”
他环视众人，眼神锐利而坚定：“我们要打的，不再是一场局部战斗，而是要将这个盘踞在阴影中的庞大网络，连根拔起。”
无声的渗透己经获取了关键情报，接下来，将是雷霆般的收网。但所有人都明白，面对如此狡猾和武装化的对手，行动将充满未知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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