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致命馈赠
清晨六点二十分，市局物证鉴定中心的灯光彻夜未熄。
陈曦站在电子物证实验室的操作台前，戴着防静电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从王瀚办公室搜获的私人笔记本电脑接入写保护设备。这台电脑经过技术宅初步检查，发现了一个经过三重加密的隐藏分区。
"密钥破解进度97%...98%...99%...解锁成功。"技术宅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陈曦点开分区，里面只有一个命名为"普罗米修斯的火种"的文件夹。打开后，是数百个按照日期命名的视频文件。
她点开最近的一个文件。画面里，王瀚坐在书房中，面容憔悴，眼神却异常清明。
"如果有人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己经不在人世。"王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在‘寰宇生物’期间，主导开发了一套基于大数据的行为预测系统，代号‘命运织网’。它本意是用于精准医疗和心理健康干预，但现在，它被用于更黑暗的用途。"
画面切换，展示出一系列复杂的数据流程图。
"系统通过采集目标的消费记录、社交网络活动、医疗数据甚至日常行动轨迹，构建出精准的心理测写模型。然后，通过精心设计的信息推送、环境暗示和人际干预，引导目标做出预设的决策。小到投资选择，大到商业决策，甚至...政治立场。"
陈曦感到后背发凉。这不是科幻，这是正在发生的现实。
"三个月前，我发现自己被监视了。我的研究数据被秘密拷贝，团队核心成员陆续被调离。我试图向董事会举报，但第二天就收到了这个。"
画面中出现一张照片，是王瀚女儿放学回家的背影，上面用红笔画了一个圆圈。
"我假装妥协，暗中收集证据。这个加密分区里，有我整理的所有技术文档、实验数据和受害者名单。但要彻底摧毁这个网络，还需要找到‘钥匙’——那就是‘探索者号’，一艘在公海活动的科研船，那是他们的移动服务器和数据中心。"
视频最后，王瀚深深吸了一口气："记住，他们最可怕的不是技术，而是他们己经用这套系统控制了太多关键人物。你们面对的，可能不只是几个罪犯，而是一张...渗透进各个领域的关系网。"
视频结束。
陈曦立即向专案组汇报了这一重大发现。
上午九点，专案组紧急会议。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秦峻将王瀚视频中的关键信息投射到大屏幕上，"这不是简单的谋杀案，而是一个利用大数据技术进行系统性犯罪的网络。"
苏眠接着分析："从心理学角度，这套系统的可怕之处在于，它让控者以为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出于自由意志。这种无形的控制，比暴力胁迫更具破坏性。"
林涛拍案而起："太猖狂了！我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行动？向谁行动？"秦峻冷静地反问，"王瀚的名单涉及商界、学界甚至政界人士。在我们确定可以信任谁之前，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打草惊蛇。"
技术宅提出建议："当务之急是找到‘探索者号’。只要取得船上的服务器数据，就能掌握确凿证据。"
"问题是，‘探索者号’在公海活动，我们如何定位？又如何合法登船检查？"陈曦提出关键难题。
会议室陷入沉默。公海执法涉及复杂的国际法和外交程序，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国际纠纷。
就在这时，秦峻的手机收到一条加密信息。看完后，他面色凝重地抬起头："刚刚收到消息，‘探索者号’今早驶离我国专属经济区，正向南海方向航行。船上搭载的，很可能是整套系统的核心数据库。"
"他们想逃？"林涛急切地问。
"不，"苏眠突然开口，"更像是...诱饵。王瀚的视频来得太容易了，就像有人故意送到我们面前。如果我是幕后黑手，我会用‘探索者号’作为诱饵，把调查力量引向公海，同时在岸上完成数据的转移和销毁。"
秦峻点头："我同意苏博士的判断。这是典型的声东击西。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放过‘探索者号’这条线。"
他迅速做出部署："技术宅，你负责追踪‘探索者号’的航行轨迹，同时尝试渗透其通讯系统。林涛，你带一队人，以协助海警演练的名义，乘海警船在领海线内待命。陈曦，你继续分析王瀚留下的数据，整理出确凿的证据链。苏博士，你负责评估名单上人员的控程度和潜在风险。"
"那你呢？"苏眠看向秦峻。
"我要去一趟北京。"秦峻站起身，"这个案子己经超出我们的权限范围，需要更高层面的支持和协调。"
散会后，苏眠在走廊追上秦峻："你相信王瀚视频里说的吗？关于那张无处不在的关系网？"
秦峻停下脚步，窗外透进的晨光在他脸上投下坚毅的轮廓："我相信证据。而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事实：我们面对的敌人，可能就隐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转身面对苏眠："这次去北京，我会申请成立一个跨部门的特别任务组。在我们回来之前，保持最高警惕。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我们团队的成员。"
苏眠点头，目送秦峻离开。她回到办公室，打开王瀚留下的名单，开始逐一分析这些社会各界精英的心理档案。随着分析的深入，她越来越感到不安——这些人中的某些决策，确实显示出被精心引导的痕迹。
而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林涛己经开始秘密集结队员。他们将以海警演练为掩护，随时准备出击。
技术宅的实验室里，数台服务器全力运转，试图在茫茫公海上锁定那艘神秘的科研船。
陈曦则在物证实验室里，对王瀚留下的每一个数据片段进行着反复验证。她要知道，这份"致命馈赠"里，到底藏着多少真相。
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而敌人，可能正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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