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无声的记号
城南高新区，“数据港”科技公司的临时窝点被彻底封锁。痕检人员像梳理头发丝一样，一寸寸地检查着这个被遗弃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静电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技术宅带着他的便携设备，首接在现场对查封的服务器进行初步数据提取。屏幕上的进度条缓慢爬升，他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
“对方清理得很干净，常规删除，多层覆写。”他敲击着键盘，尝试进行底层数据恢复，“但只要有时间，总能找到点骨头渣子。”
苏眠则拿着那片在抽屉夹层发现的蓝色纤维布料碎片，与之前拍摄的现场照片进行比对。“质地、颜色、工艺，完全一致。这里就是‘影子’的据点之一，王明案发现的纤维来源很可能就是这里。”她小心地将碎片放入新的证物袋，“需要立刻送回实验室，与王明指甲缝里的残留物进行成分关联分析。”
秦峻站在房间中央，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办公桌、椅子、垃圾桶、网络接口……一切都显得那么普通，却又处处透着精心算计后的“干净”。对方显然是有计划地撤离，并且具备相当强的反侦察意识。
“秦队！”一名正在检查办公桌底部的年轻警员突然喊道，“这里有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过去。只见那名警员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正指着办公桌内侧底板一个极其隐蔽的夹角。那里，用似乎是尖锐物刻划出的，几个极其细微、需要特定角度才能发现的符号。
那不是文字，更像是一组简笔图案：一个不规则的锯齿状波形，旁边紧接着一个向下的箭头，箭头末端，是一个小小的圆圈，圆圈里点了一个点。
“这是什么？”苏莲凑近观察，用相机多角度拍摄下来，“不像随手的涂鸦。”
技术宅也暂停了数据恢复，凑过来看。“锯齿波形……可以代表很多东西，声波、电波、甚至山脉。向下的箭头……指向某个地点？下面的圆圈带点，是地图上常用的标记符号，表示目标点或者位置。”
秦峻蹲下身，凝视着那几个刻痕。刻划的痕迹很新，边缘没有积灰，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是谁留下的？是“影子”成员无意间的行为，还是……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闪过他的脑海。
陈曦！
她是被带来过这里？还是在被带走前，凭借其物证专家的敏锐和冷静，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偷偷留下了这个记号？
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记号所代表的信息，至关重要！这是她在失去通讯能力后，唯一能向他们传递的线索！
“立刻比对全市地图！重点标注带有类似波形特征标识的地点，比如通信基站、发电厂、信号塔、甚至是有特殊地形起伏的区域！箭头方向可能是方位指示！”秦峻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突破口的急切。
指挥中心的地图系统被快速调用起来，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城市平面图与三维建模图交替显现。技术宅编写了一个简单的图案识别脚本，在城市基础设施数据库中筛选带有“锯齿波形”符号或类似特征的地点。
“通信基站……数量太多，分布广泛，无法精确定位。”
“高压变电站……有几个符合波形特征，但箭头方向不符。”
“广播电视塔……方向偏差较大。”
排查工作繁琐而耗时。倒计时的压力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个人头顶。
时间：晚上十一点。倒计时：十七小时。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苏眠盯着那组符号，喃喃自语：“锯齿波形……如果它不是代表一个具体的地形或建筑图标，而是代表某种……功能或者状态呢？”
她拿起内部电话，拨通了法医实验室：“我是苏眠，王明指甲缝里提取的微量残留物，成分分析有初步结果了吗？”
几分钟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回复：“苏警官，初步质谱分析显示，主要成分是碳化硅和少量金属氧化物，形态呈现微米级颗粒，符合某种特定型号的……打磨砂轮 或者 切割片 在工作时产生的粉尘特征。”
打磨砂轮？切割片？
苏眠眼神一亮，立刻转向城市地图，快速过滤掉所有通信、能源设施，将搜索目标转向——工业园区、机械加工厂、金属制品作坊！
“锯齿波形……可能代表砂轮旋转的锯齿状边缘，或者切割时产生的振动波形！”苏眠指着地图，“箭头向下，可能指示在地下，或者低洼处的厂房！圆圈带点，就是具置！”
搜索范围瞬间缩小！
技术宅立刻调整脚本，重点筛查城东、城南几个老工业区以及高新区边缘地带，符合“可能存在地下空间或低洼厂房”且“注册涉及金属加工”的地点。
时间：凌晨十二点十八分。倒计时：十六小时西十二分。
“找到了！”技术宅猛地一拍桌子，将其中一个地点高亮显示在屏幕中央。
位于城南高新区与老工业区接壤的边缘地带，一个己经半废弃的“红星第二机械厂”的厂区地图。其厂区布局图上，有一个代表地下防空洞/旧仓库的标识符号，旁边用于说明用途的图例，就是一个简化的锯齿波形（代表机械振动区）！而这个地下仓库的入口，恰好位于厂区地势较低的两排旧车间之间，符合“箭头向下”的暗示！圆圈的位置，精准地标注在那个地下仓库的中心点！
“就是这里！”秦峻抓起对讲机，声音斩钉截铁，“所有外勤单位注意！目标地点，红星第二机械厂地下仓库！行动组立刻集结，实施包围！注意，人质安全敌一！对方很可能持有武器，且具备较强的电子对抗能力！”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由陈曦（极可能）留下的无声记号，眼神冰冷而坚定。
“我们来了，陈曦。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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